《离镜》轻寒折慕

2、第 2 章

　　时间过的好快，几乎是咻的一下就飞到了周末。拍到吵个不停的闹钟，咕噜一声又要沉入睡眠中去。等等，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好像，好像今天叫了新莫他们来吃饭。对了要煮饭！撇了眼闹钟，天，都要9点了！推乱了和周公的棋局，噌地从床上蹦起来。芷凝你个笨蛋，闹钟响了半个钟头才醒过来——简直要命，什么食物都还没买呢。还好告诉他们中午才来，应该还来的及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芝麻芝麻……开门……”谁啊，我牙还没刷完呢。难道是做卫生的阿姨？不是说今天不要来了么？
　　叼着牙刷，顶着个大大的鸡窝头，噌噌跑去开门，“不是说今天不用做卫生……”
　　“砰！”看清门外的来人，反射性地用力关上大门。怎么是新莫？！
　　“芷凝？”
　　“嗯……”新莫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要把我关在外面么？”
　　“嗯……”不是说了让他们中午才来么。
　　“嗯？！ ”
　　“呀！”终于意识到新莫说的是什么，夏芷凝你怎么能笨成这样！“没，你等等。”
　　深吸一口气，轻轻转动门把，当门透出一条缝时急忙往楼上跑：“门开了，你先进来，随便坐哦……”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理好，走下楼时看见新莫正和win大眼瞪小眼。Win回头瞅了我一眼，扭着小腰走向食盆，自顾自地吃起来。
　　新莫抬头看我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回想自己刚才的鬼样子，脸一下子烧得通红。
　　“你家的门铃很特别。”
　　“嗯，我自己录的。”看新莫没有提起刚才的情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呵呵……果然是你的风格。”
　　吓！石头落得太快，砸到脚。新莫还是在笑我。
　　“你怎么来这么早?”
　　“怕你忙不过来，打算给你打打下手。”
　　“我什么都还没准备……才打算去买来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羞愧。
　　“嗯，那一起去吧。”

　　“新莫，你真没有什么爱吃的么？”
　　“不是说等你煮出来么。”
　　“可是，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不会，你要有信心。”
　　“可是，我真不知道要买什么。”在超市逛了一圈，依旧两手空空后，我可怜地向新莫求助。
　　“那你想想你自己爱吃什么。”
　　“牛肉、鳗鱼、海鲜、茭白……我爱吃的东西好多哦……”数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就是一只大白猪，满世界就没什么不爱吃的。
　　新莫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笑。“那琴觞他们呢？”
　　“琴觞就爱吃青菜，像兔子似的；程诺好像爱吃鱼吧？韩欣，不知道哦，新莫，她爱吃什么？”
　　“水果。”
　　“呵呵……我就说新莫你一定知道。”转头看向新莫，笑容里带着些揶揄。
　　“你啊，算了还是我来买好了。”
　　“嗯。”头如蒜捣就是用来形容我现在的样子。
　　“新莫，你好神奇哪，什么都会。我都不知道怎么选肉。”
　　“那你平时怎么买菜？”
　　“嗯，我不经常煮东西的。一般都在外面解决。”
　　新莫看了看我，轻轻笼起眉头，“你不去你大姨那？”
　　“也有，但不能老往那跑啊。”那是他们的生活，不能总是打搅，即使大姨很疼爱我。何况，看着他们的温馨，心里升腾起来的那股道不明的妒嫉，会让我厌恶自己。
　　回避新莫探究的目光，指着一边的大鱼缸，“新莫，你说我们买哪种鱼比较好？”
　　“红斑吧，比较鲜嫩。”
　　……结果到最后，由我选折的仅仅是一瓶果汁和几听啤酒。
　　“芷凝，你说你会煮菜对吧？”
　　“对啊。”
　　“那你确定牛肉是这样切的？”
　　有些尴尬地停止对案板上牛肉的荼毒，不好意思地看着新莫。“那个我只是会煮菜而已。”这样说应该很明白吧？
　　“嗯？”
　　“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恩，洗、切这些我都做不好。”
　　“难怪之前琴觞说你的厨艺很特别。”
　　“嘿嘿……”对着新莫无奈的表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哎，你说，今天我要是没早些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新莫接过我手中的菜刀，轻松地对付着让我出糗的牛肉。那纤长洁净的手指持着刀，将肉片得很薄，大小适宜。
　　“呀？这个我之前没想过哦。呵呵……还好神仙新莫算到我有麻烦，下凡来帮我了。”
　　“要真是神仙就好了……”新莫顿了顿，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完，“过来，看看，牛肉要逆着纹路切，不然肉会显得很老。”
　　“嗯，新莫你怎么懂这么多？”
　　“芝麻芝麻……开门……”
　　“估计是琴觞他们来了。我去开门。”
　　“准备怎么样啦？我的大厨？”琴觞一进门就冲我挤眼睛。“阿？怎么是新莫在做？我就知道，对你还是不能指望太大。”
　　“一会，我煮啦！”虽然羞愧，但我真的要煮的。
　　“把前奏和煮菜分这么清楚地估计你是第一个。不过还好，大小姐你煮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那是。”本来羞愤的脸，因为琴觞的话露出得意地表情。“你要不要来帮忙？”
　　“不用，我就是来享受的。再说有新莫这个高人，根本不用我插手。”
　　“新莫！”
　　“怎么？”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这个没什么的。我弄好了，该你上场了。”新莫说着将装牛肉的碗盖起来，“这个迟些炒，我放了蛋青和淀粉，要腌一会儿。”
　　“芝麻芝麻……开门……”
　　“应该是韩欣他们来了。”
　　“芷凝，我说你的门铃是不是该换一个，奇怪的要命。”刚打开门就听见程诺揶揄的笑声。
　　“这叫特色，特色你懂不？！”
　　“嗯，我也觉得很特别呢。”韩欣柔柔地说。
　　“进……”原本要出口的话，在看见程诺与韩欣交握的手时，一下子堵在口中。
　　“你们都矗在门边做什么？”琴觞好奇地从我身后探出脑袋，然后我感觉到她趴在我肩头的手紧了紧。
　　“芷凝，你不去煮菜么？”新莫也走到门口来。
　　韩欣松开了握着程诺的手，“对啊，我都好饿了呢。”
　　“嗯，我就去，你们快进来吧。”
　　转身走向厨房，身后低沉的气氛一路延伸过来。
　　“我来帮忙。”琴觞追上来，很快闪进厨房。
　　“你们自己随便哦，茶几上有零食。”掩上厨房的门开始“工作”，由得琴觞继续靠在冰箱上发呆。
　　“芷凝，他们在一起了对不对？”
　　“嗯，可能是。”原来，琴觞昨天和我说她感到不安的源头竟然会是这个。韩欣喜欢的明明就是新莫，怎么，怎么就和程诺手牵手了呢？！
　　“可能？芷凝你真不会安慰人。”琴觞将头抵在冰箱的门上，不再说话。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琴觞的话，我也只能沉默。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前天……”
　　……
　　“事先也不说一声。”
　　客厅里程诺和新莫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飘进来，有些刺耳。打开油烟机，让“呼呼”的排气声充斥整个厨房。也不知道自己想阻止的是外面的声音传进来，还是害怕琴觞的抽泣声传出去。
　　“琴觞，帮我切点洋葱吧。”
　　“嗯。”
　　哗啦，厨房的拉门被打开。韩欣探进半个身子，“要帮忙么？”
　　“不用，就快好啦。最后一道菜。”说着将快被琴觞剁烂的洋葱拨进盘子里，“都说让你带个眼镜，你不要。现在薰着眼睛了吧。出去，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还敢说，你叫我切个洋葱带副游泳镜，像什么样子!”
　　“切。韩欣，你帮忙摆下碗筷吧，东西在消毒柜里。”
　　“嗯，琴觞你赶紧用凉水洗洗眼睛，会舒服些。”
　　“嗯。”琴觞答应一声，就匆匆走出厨房。
　　“芷凝。”
　　“怎么？”不知怎的，现在听见韩欣的声音竟有些厌恶。也许今天跟本不应该叫她来。
　　“帮我和琴觞说声‘对不起’。”
　　呵，真是太可笑了！
　　“你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吗？唉！”该死，居然被油溅到了。
　　“芷凝你没事吧？”新莫听见响动，也走了过来。
　　“没，被油溅了一下。”
　　“我来吧，你赶紧去上点药。”新莫说着就要接过我手中的铲子。
　　“不用啦，马上就好啦。你帮忙把这些菜端出去好了。”
　　新莫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厨房。
　　“把手伸给我。”听见新莫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关了煤气，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涂了层东西，凉凉的。
　　“先上层牙膏，一会还是要认真上点烫伤药。”
　　“知道啦，新莫老妈妈……”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轻轻颤了下。眼角撇见韩欣失落的表情，心里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可笑极了！今天好好的一顿饭，就要被这样的事情给破坏了。明明知道琴觞喜欢程诺，这横插一道的事她居然做得出来！
　　后面的事果然让我猜中了，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气压低得可以，只听得新莫对各道菜的品评，和几个人有口无心的附和。程诺，你也是个蠢蛋，又不是不知道琴觞喜欢你，你对琴觞也不是没有好感，怎么才这两天就和韩欣在一起了呢？！真是越想越来气。
　　“嗯，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韩欣放下筷子，“真不好意思，你们慢慢吃。”
　　“我送你过去。”程诺这个死家伙居然也要走。
　　韩欣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琴觞，又看了看我和新莫，微微抬了抬唇角，“不用啦，我坐车过去，也不是很远。”
　　韩欣离开后，饭桌上的气氛依旧低沉。琴觞一口气灌了听啤酒后也说要走。新莫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程诺，你送琴觞回去吧，这家伙酒量可不太好。”
　　“不用……”
　　“怎么不用，看你说话都没底气了。”
　　送程诺和琴觞出门的时候，我拉了拉琴觞，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情，还是问清楚，不要自己憋着。”
　　看琴觞点了头，我才松开手，送他们出门。回头关门的时候，撞上新莫看我眼光，再想想刚才饭桌上的气氛，满心的委屈。
　　“我也吃饱了，帮你收拾起来吧？”
　　“嗯。”听着新莫平淡的语气，心里又有些气恼。韩欣不是喜欢你么，你怎么就让她和程诺在一起了呢？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无理，却又停止不了。连带看新莫的眼光也有些怨怼。
　　新莫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一样，端着碗筷就进了厨房，转身的时候仿佛叹了口气。轻浅而不可闻，我只当是幻觉。
　　“我来洗，你的手再去上个药，都起水疱了。”
　　新莫温柔的话灌进耳朵，心愈发憋闷，突然就觉得做错事的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