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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掷果盈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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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在围剿光明顶时受了点内伤,其实并无大碍,只是一整天都骑在马上难免有些不适。
也不知赵敏从何看出她的不适,第二日清早她醒来出门,昨日骑的两匹骏马已换作一辆马车停在客栈边上。而赵敏正翘着个腿坐在马车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马车由四匹骏马拉着,为了防止颠簸车轱辘上包着层层牛皮。车厢内十分宽敞,铺着厚厚的兽皮,点着淡淡的熏香。中间还置着一张紫檀木桌,桌上还贴心的放着几本杂文小说。赵敏笑意盈盈地斜靠在隐囊上,她此刻束着金色发冠,穿着烫金边的白绸长衫,神情怡然自得,好似一个春日里出游的公子哥。她见周芷若还站在门外,便招手示意她进来。
周芷若见赵敏弄得极尽奢华,颇有些不好意思,刚要推拒赵敏就先一步说道:“周姊姊,我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颠簸,还望周姊姊不要见怪。”
周芷若抿着唇,只觉赵敏心思细腻,明明是看她骑马不适,却偏要说是自己娇生惯养。
见周芷若还站在那,赵敏以为她担心马车的速度,便道:“姐姐放心,虽然马车会慢上一日,我已遣我手下去打听尊师的消息。定不会耽搁了你与师傅会面。”
周芷若见她说得贴心,心中佩服她行事面面俱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便不忍推拒,道:“好。”
一路上赵敏闲着无聊,便拿着桌上的杂文念给周芷若听。大抵是马车太过舒适,周芷若竟在赵敏低沉悦耳的声音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芷若是被车外嘈杂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厢内,而赵敏已不在身边。她脸上红了红,原是赵敏为她能睡得舒服些,竟一个人出去骑马了。
车帘轻薄,周芷若拨开琳琅的挂饰就见赵敏骑马在前,信手扶缰。她身边簇着的神箭八雄都清一色的灰色劲装,更显得他一身金边裘袍亮的晃眼,锦帛宽带更勒得她身姿挺拔,透着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她生得本就俊美,此刻大摇大摆地乘着马行在前面少不得受人围观。
周芷若环顾了四周,原来他们已经行至了一个颇为繁华的城内。
“看那位公子,真是潘安再世。”“依我看呀简直是仙人下凡呢。”“你看那个公子穿得如此华贵,定是京中贵人。哎呀我若是能得公子青眼,此生无憾。”车外女子花痴的声音不绝于耳,周芷若不免好笑,她竟是被赵敏的美色吵醒。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姑娘挥舞着罗帕,朝赵敏喊道:“玉郎君,笑一个!”
仿佛是习惯了般,赵敏下颌高扬,流露出骨子里的倨傲,眼角挑起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围观的百姓,嘴角微微勾了勾。明明是个不屑而嘲讽的表情,她做起来却似高傲的一笑。人群顿感惊艳,底下顿时又是一片窃窃私语,细听去都是夸赞赵敏一笑间的俊美。
方才那个朝她挥舞罗帕的姑娘更是激动地将那块红丝帕朝赵敏抛去。可惜一阵风飘过,竟将那帕子吹了个弯。赵敏足尖一点,一个旋身便在人群中的惊叹中探手将飘扬的绯红帕子勾在手中。
周芷若见她这一手轻功俊俏,惹得人群沸腾,心中竟有些不快。
赵敏有所感应地往马车望去,就见周芷若透着车帘正看着自己。她冷淡的面容上顿时漾起一抹笑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一霎时如同百花齐放,荡人心魄。
白衣金冠,公子无双。
明明知她是女子,周芷若却被这一笑笑得心中酸胀,无端的生出些奇异的妄念。
赵敏这一笑不似刚才的高高在上,是真真实实的笑,唇红齿白。刺激得姑娘们一阵阵尖叫,竟都学之前那姑娘纷纷将手上的帕子扔了过来。有几个姑娘扔了帕子还觉得不过瘾,便扯了头上的发簪扔向赵敏。
姑娘们心中激动,扔得竟又快又准,犹如一道道暗器飞来。赵敏哪有防备,差点被其中一个发簪打中,她堪堪避过,心中开始后悔接了那帕子。看着漫天飞舞的锦帕,赵敏抚了抚额,轻轻跃起,在马背上一点,竟飞身至最初那名姑娘身侧,她将帕子塞回姑娘手中,在激动得几欲昏厥的姑娘耳旁低语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小生的娘子正在车内,这帕子...怕是要不得了。”说完又一个旋身跃上了马车,在众人失望的声中躬身躲进了车厢。
周芷若见赵敏狼狈地躲了进来,心中好笑。
赵敏掸了掸长袍,笑嘻嘻地坐在周芷若旁头就要靠过来。
周芷若却支起食指点在她凑近的脑袋上,“你一个女孩子家,随便要人家的帕子做甚么,也不怕耽误了人家。”
赵敏黑亮的眼睛看着她扬唇道:“周姊姊可是吃醋了?”
周芷若瞪她一眼。车外面仍一片嘈杂,似乎还有不死心的姑娘正往这掷东西。
赵敏豪不在意地道:“我不是还了回去吗。”
此时却听车外那姑娘喊道:“公子,奴家不介意你有家室!奴家...奴家就住在西大街的当铺旁边......今晚家中无人!”
赵敏表情顿时一滞。
周芷若用力戳了戳赵敏的额头,“听见没?”
赵敏委屈道:“我都与她说了我家中有个美貌如花的娘子...早就心有所属...谁料她竟这么不知羞。”
周芷若捏了捏她鼓起的脸,羞恼道:“谁是你娘子?”
赵敏搂住周芷若的腰,笑道:“自然是周姊姊你啦——周姊姊可是神仙托梦给我的娘子呢。”
周芷若见她还不忘打趣自己,又羞又气,“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的这么没有教养,说话如此孟浪。”
赵敏顿时收了笑,敛了眉,可怜道:“我自小...自小没有母亲管教。爹爹和哥哥又忙,自然......”说着她肩微微发抖,竟是要哭了出来。
周芷若见她仿佛被戳及痛楚,顿时心软成一片,拉过赵敏道:“是我不好...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我...我...”赵敏的肩膀抖得更加厉害了。周芷若有些奇怪,扳过她的脸,就见她一张俏脸憋笑憋得通红。周芷若一怔,放开她转过身子,怒道:“好你个赵敏,三番四次耍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赵敏见周芷若柳眉倒竖,语气愤怒,以为她是真的恼了,忙认错道:“好姊姊、好姊姊。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周芷若却侧着身不愿回头。
赵敏还是第一次见周芷若生气,心中有些焦急,求道:“好姊姊,便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芷若还是不肯回身。
赵敏拽着周芷若的袖子晃来晃去,“好姊姊,我真的错了。你要杀要剐,敏敏绝不说一个不字。”
这时周芷若回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好敏敏,这可是你说的。”
赵敏一愣,反应过来,“周姊姊,你耍诈......”
周芷若眨眨眼,“兵不厌诈,这还不是和敏敏你学的。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罚你......”
赵敏钻进周芷若怀里撒娇道:“周姊姊心中喜欢我还来不及,怎么忍心罚我。对不对,对不对?”
周芷若捏着她的耳朵,面上红成一片,“赵敏!你头往哪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