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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电影主题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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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妮跟着那女生向教室走去。她看着身上汉音的校服,听到旋律此起彼伏的声音,想着,以后便要过上歌手与学生的双重生活,自己要更加努力才是。

      那女生先进了教室,倪妮本打算在教室门口等着下课,却听见有人说,“倪妮,你进来吧。”
      顿时,教室里演奏的声音也息了。

      倪妮便站在教室门口,“老师好。”礼貌的打了招呼。

      “你先进来,找个空位坐下。”林海得说。

      倪妮一路走到座位,也一路接受着她们的眼神扫描,但她不知何时开始,已是习惯了被人观察,无论那眼神是恶意还是仰慕。

      她发觉他们现在是在上专业课,每个人拿的曲子都不同,应是在练曲子,为音乐会做准备。倪妮已打听过汉音的上课模式,在大一大二多上些理论课,到了大三大四便主要是专业课了。
      专业课的考核,是每半月就有一次的“半月音乐会”,这音乐会其实就是一次考试。

      Gary已经与校方说好,让倪妮直接进入大三的班级,这样空余的时间多些。但倪妮却对这个状况感到担心。她是以实力考进来,也希望与正常的学生一样上课,不愿自己像个明星一般使用特权,扰乱这里的秩序。

      林海得坐在讲台上,却能将底下杂乱在一起的旋律分辨得一清二楚,他时不时将学生叫到身前说些什么。直到所有同学都轮上一遍,他才站起来做了一个手势,底下声音便没有了。

      “今天,你们状态不好,就先到这里,回去还要练习。”林海得说。“现在我宣布一件事,我们班上到了一位新同学。”

      倪妮一下子有些楞了,她只是想找到林海得,也未想到误打误撞来了自己被分配的班级,她快速反应过来,打招呼道,“我是倪妮,以后请多关照。”林海得也接着说,“自我介绍的事,你们自己私下去做,我就不管了。”

      倪妮刚准备下了讲台,却听见一男生站起来说,“海得老师,她应该去上大一的课,我们这里已经大三了。”倪妮看向其它同学,也发觉大家眼神里隐隐透露出不屑。

      “倪妮确实是上大三的课,学校是多方面的考量,这个决定我们几位专业课老师也都同意了。”林海得说。“你们不用纠结于这件事,这也不会干扰到你们音乐会的评定。”

      那男同学却没有坐下,还是看着林海得,倪妮觉得无奈,只好笑着说,“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要直接上大三的课,是因为还有歌手的活动要参加,时间上有空余,希望你们可以体谅。”

      那男同学见倪妮笑了,也作从容的样子,“大三的课是空余,但空余的时间是用来练习,准备半月考核的。我们这里时间非常紧张。”

      “那...半月考核能过就行了吧。”

      倪妮终于不得已的夸下了海口。

      ===

      倪妮一脸清淡,穿着校服,背着吉他,走在汉音的校园里,已是成了一道风景。这样的模样也上了几次新闻,都是将“天才少女”的名号拿出来旧事重提,也有些网友借此重新整理了那些从汉音毕业的明星,却发现其中倪妮是唯一的流行歌手。于是,又是一条新闻。

      这一周,倪妮每日便是弹吉他,上课,吃饭,弹吉他,上课...这样无限的循环。她还未交到新朋友,但一个人也自得其乐。因为她确实一直被人群包围,好久未得过自由了。

      这天,Gary打了电话,叫她去华岩一趟。她便换了校服出了校门,又上了地铁。此时正是下午,人有许多,倪妮戴了帽子,仍是被人认出来,便点头微笑。

      她每次被人认出来,便会玩一个游戏,“躲避眼神”,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Gary有时见她这样,也会笑她,你眼睛圆溜溜的转来转去,别人还以为你在搞笑逗大家呢。倪妮便说,我确实是在逗大家,看出来就好。

      今天,倪妮眼睛也转来转去,却发现从刚才开始,左边的男生一见她望过去便侧过了头。她只装作不知,下了地铁,径直走进了华研。

      Gary看见倪妮,便火急火燎的将她推出去,塞进了车里。化妆师也火急火燎的,将她上了妆。又将推到保姆车后面的隔间,换了短裙。左右半个小时未到,倪妮便又回到了艺人身份。

      倪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李煜电影主题曲录制的日子,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事。Gary也担心,“你歌曲都练好了吧。”

      倪妮说,“听好了,但还没练好,我不敢去汉音的声乐室,宿舍隔音效果也不好,要是泄露出去,我不被李煜封杀。”

      倪妮说是如此说,到了现场,却是镇定自若的。设备都已准备好,只有李煜还没来,她便在录音室里自个练习,一遍又一遍的,有了一个小时,李煜才出现。

      李煜已是与倪妮见过一次面了,这次变亲近许多,问她汉音的学习如何,又问她今天状态怎样。倪妮也都笑着说,很好。

      真正的录制开始,倪妮的状态显得更轻松了。李煜这次拍的是音乐电影,里面讲得是一个女孩通过音乐,重新找回爱情的故事。

      倪妮的音色一直是透明又空灵的,好似不在人间。只顺顺利利录了一遍,作曲家便打了手势喊了停。

      作曲家说,“李导,从刚才倪妮练唱时开始,音准、节拍、感情都是一分不差,你看怎么样?”

      李煜却有些沉默,他又把倪妮叫到身边,说,“其他的我听不出来,完全相信你,但感情上我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呢?”

      “倪妮,我不要克制的声音,你是18岁,我的主人公也是18岁,你们的感情应该是放肆的、一眼便能看见的。”

      李煜便说,“把录音放一遍,我们来听一下。”

      “倪妮,你准备好了吗?”

      倪妮虽然抗拒这样的方式,她一直是把感情埋在心底的,不轻易让人看见,但现在也是无法,只能按着李煜的意思,便朝他点点头。

      “倪妮,想象你现在有一个痴爱的恋人。”

      “他与你同在一个世界,却好像永远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歌曲播放着,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或其实根本/在这道墙背面

      或是有一天/当我在左转/你便行向右/都不会遇见”

      李煜跟随着旋律,轻柔的说,“你们有时只隔一条街道,或是一面墙,但你们不会再遇到。”

      “有时你在书店看书,也怀疑这是他拿过的一本。”

      “有时接到陌生的号码,也怀疑这是他曾打错的电话。”

      李煜还想再说,却发现倪妮的眼圈已红了,便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录音室。倪妮唱着歌,声音有些黯哑,带了一点点的哭音,但倪妮想要调整,却顾不上了,只觉得情绪朝自己涌来,根本控制不了。

      倪妮录完歌曲,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

      出了录音间,倪妮看见李煜不停的鼓掌,想是让他满意了。虽然她有些在意自己的失态,心里很想重新录过,但最后也什么都不说,只笑着面对李煜,不提其他。

      收场了,李煜将她送到门口,说,“这次的歌我很满意,我们下次电影发布会再见。”倪妮便笑着答应。

      Gary将倪妮送到汉音,一路上哼着刚才的歌曲,倪妮便说,别哼了。

      “你这个小鬼真是什么都不懂,李煜的发布会是那么容易去的地方吗,他从不请歌手的,这次真是走了大运。”

      倪妮却对最后一次的录制,耿耿于怀。在她心里,一个歌手唱歌的情绪应是含而不露,引人猜想感受的。这样的失控,是不专业的表现。

      Gary见她这样,以为触及了她与王治愈的伤心往事,却听见她说,“不知道雷鬼在干什么,牙买加现在是什么时间?”

      Gary有些惊到,方向盘差点握不稳,“你说什么?”这是他近些时第一次从倪妮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雷鬼突然离开,倪妮也什么都不说,他一直觉得发生什么大事了,也闭口不提的。

      只听倪妮又说,像是自语的,“希望那里连接不到网络,听不到我唱的这首丢人的歌。”

      说完,倪妮便下了车,走进了汉音。

      此时已是夜晚,汉音周围灯火通明的。学音乐的学生,最是刻苦,也最是爱吃爱玩。久而久之,汉音,已变成年轻人聚集的时尚地标,无论白天夜晚,这里是什么都有的。

      倪妮将帽子戴上,走在人群里,最热闹的地方。她隐藏在其中,被热闹喧哗所掩盖,才感到自己情绪放空,一直围绕着的寂寞与孤单终于落幕,一丝温暖涌上心头。

      在倪妮黑色的身影背后,一个高大的男生,跟随着她,随着人群弯弯绕绕,走过她经过的路。渐渐的,他放慢了脚步,看着她黑色的身影,淹没在汉音璀璨的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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