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绯焰

3、第3章

　　初秋的午后阳光似乎还未脱离夏季的炽热，走在喧闹的街道上，我的头脑越发的昏昏沉沉。到达L's的店门口，我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一种有些糟糕的境况——小巍的爸爸……长什么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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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先进去再说。
　　在门铃响起，服务生微笑着对我说“欢迎光临”的瞬间，我看了一下表——16:45。以模糊不清的视线扫视餐厅的人群，发现大家的脸都变得难以辨认，只好放弃的走到靠窗的醒目位置。在服务生明显失望的目光中点了一杯柠檬水，我坐在位置上体会着快要晕厥的感觉，脑袋几乎无法思考，为了避免说出不合时宜的东西，如果现在取消这次约会的话……
　　“卓先生么？”温和的男中音打破了我的幻想。
　　“啊，我是，请坐。”抬起头，我费力观察着面前这位身材高大，面容与小巍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镜片后的细长凤眼，挺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双唇，嘴角微微的弧度使这个全身透露着精明干练气息的男人多了一份温和儒雅。于是，我也微微露出笑容。
　　“刚才我就坐在那里，看见您进来，好像没有发现我。”他以眼神示意方才的位置，在我面前缓缓坐下。
　　“因为隐形眼镜弄掉了，所以视线不是很清楚，抱歉。”
　　“呵呵……没关系。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昨晚内子太激动了。”
　　“哪里，我非常理解。突然得知自己的孩子……确实难以接受。”
　　“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继续昨晚的谈话，您认为呢？”
　　“可以。”我答应着，强打精神。
　　“我个人还是很尊重孩子的选择的，也不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但是，作为父母总希望孩子可以生活的轻松，幸福。如果程巍真的决定要做同志，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希望他至少可以找到真的值得他付出的对象，建立稳定的感情。”
　　说到这里，他用左手的食指轻轻推了一下镜架，在眼镜片短暂的闪光后，那双细长风眼里所散发的责问和锐利的视线令我有些心悸。
　　“恕我直言。”他继续用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就我昨晚的观察而言……或许卓先生对犬子并未有他想像中那么用心吧？如果说错了，请指出。”
　　我喝了一些面前的柠檬水，润一润已经几乎发烟的口舌，发现自己举起杯子都有些费力。
　　当然，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现在这种受人压制的情况可不是我喜欢的谈话气氛。所以，以我一贯的性格当然也不会那么诚恳老实的回答。
　　“何以见得呢？”
　　“只是凭借年龄积累的人生经验而已。卓先生觉得不妥？”
　　老狐狸！我忍着全身的酸痛在心里愤骂，一口气喝光杯里残留的液体，居然觉得胃部开始有灼烧的炙热。
　　“您这么说虽然不无道理，但是毕竟个人感情表达方式有异，仅凭借经验，未免武断吧……不过我……”我想说，我倒确实觉得现在就定性程巍的人生太过仓促，小巍昨天的决定怕也是一时冲动……
　　这是商人的惯性！做成了赚钱买卖还是要大肆哭诉一番，在商场滚打十几年我也逃脱不开。我明明想这么说的，可是，我的视线却突然偏移，如电影的慢镜头一般缓缓下落……听觉，触觉一瞬间全部消失，在我不明所以地陷入黑暗之前，那个男人皱着眉头的脸孔在我眼中无限的放大。
　　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在心里痛骂：陈宇飞！！你丫把欠我的800万退休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