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你，谁料我》迟鹣

5、第 5 章

　　施因沅第二天当然是从黑暗中觉醒的。
　　头痛欲裂五肢丧失感觉。施因沅心底欲哭无泪，笃定自己一定是被主遗弃了。
　　宿醉啊，主啊恕罪吧……
　　眼皮都懒得掀的施因沅在秦韶烟急吼吼冲进门的时候，还是眼疾手快地扔了一个抱枕过去。
　　正中红心，满分。
　　“施，因，沅！”秦韶烟把手里的温开水往床头一放，巴着施因沅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晃，“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施因沅觉得脑仁在脑壳里晃荡撞击。难受地哼哼唧唧搡了搡秦韶烟。
　　秦韶烟理智尚存地把他扔回床上，自个儿梳洗去了。
　　“我昨天……”施因沅犹犹豫豫，整个人埋在被窝里。
　　“昨天干嘛？”秦韶烟一嘴牙膏沫不拘小节地喷着泡泡。
　　施因沅脑中闪现何胖谄媚地说秦妞儿绝对贤良端庄的脸，抽搐了一下：“没……没什么。”
　　无法否认刚才闪过的脸让他有点反胃，艰难地爬起来，伸手去够水来喝。
　　“你昨天，呸……”秦韶烟漱了个口和一堆牙膏泡沫说了拜拜。
　　施因沅就喝着水等着她漱完口。
　　“你昨天跟你家长出柜了。”
　　“噗！！！”嘴先大脑一步把刚进入口腔的水全部喷了出来，然后大脑开始运作的时候，施因沅神色痛苦地看着湿了一片的床单。
　　感想：操操操！没出货！搞湿了！
　　“我怎么没印象？！”
　　秦韶烟白了他一眼，醉成那样有印象才有鬼：“昨天你抱着胖子硬说他是铭少，说完又抱着沙发哭，哭完又抱着胖子，哦对昨晚的你来说是铭少，抱着要他回来，然后，”秦韶烟换了口气。
　　施因沅听到这里已经眼角抽搐羞愤欲死了……而且他居然抱着胖子………不行了有点反胃。
　　“然后，”秦韶烟再接再厉，“好容易悄悄把胖子打发回去，结果被你发现了，你就不依。非要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施因沅隐隐觉得事态严重，基本猜测出后续故事痛苦地扶着额：“你怎么不拦着我……”
　　“谁知道你那么命好，一按就是你监护人电话……”
　　监护人！…你全家未满18！
　　虽然内心正在粉末化，还是咬着牙问了一句：“我，都说了什么？”
　　秦韶烟立刻放下手里一切杂物，心无旁骛地模仿着一个绝望而孤独的人。两手一握放在胸前就开始深情款款地添油加醋。
　　“不，不要走！亲爱的，填满我！快，快一点！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是男的也没关系，填满我！”
　　施因沅伸出右手，摊开五指，收起了大拇指，食指，无名指，小指。极不爽地抬眼看了一眼秦韶烟：“反正我妈就是要我在上面吧，真是说得容易，要当攻至少得有三样名器，谁会喜欢骚包攻啊。”
　　原来你知道啊……秦韶烟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你昨天打的是你爸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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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才说什么？听错了吧？肯定是把妈和爸听错了。
　　嘛，妈和爸本来就很像啊。
　　哪里像了啊！
　　骗人的吧！！！
　　“你……说我妈？”
　　“你爸。”
　　“我妈妈？”
　　“你爸爸。”
　　“……”
　　秦韶烟走过去三两下摁开他的手机，白底黑字，父上大人。
　　人在突如其来的惊吓面前第一反应总是惊呆。
　　心脏当机地太突然，施因沅愣了一分钟，掀开被子滑了进去。
　　秦韶烟戳了戳被团，没有反应。
　　好像因为太震惊硬梆梆得僵住了。
　　“看开点，反正都出柜了。”
　　被子里面嗡嗡了两声：“不要说得像看开点反正都便秘了一样……”
　　“……”你才便秘，全家便秘。
　　秦韶烟带着替熊孩子请假的重任上班去了，施因沅猫在家里享受着一片宁静祥和。
　　他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和父上解释的办法的嘛。
　　可是后脊梁没忍住一阵发凉。

　　“早啊。”
　　秦韶烟走在半路，闻声回头，看见吴晗阴测测的笑脸：“早……”
　　“今天怎么没和男朋友一起来啊？”
　　“……”吴晗那一副我知道的表情，秦韶烟一时语塞。
　　“对啊，装什么傻啊！”吴晗干脆地往秦韶烟肩头拍了下去。
　　秦韶烟一震，懊恼万分。
　　她的“男朋友”在家因为找不到男朋友伤情啊……这要怎么说出口。
　　想当初为了拒绝何胖，在公司门口器宇轩昂地把交稿路过的路人甲施因沅拖进怀里，大义凛然地表示这就是我男朋友。
　　这可能是秦韶烟第一次在人生中领悟到，女孩子就是不要太大嗓门。最后还不是施因沅在何胖面前暴露了性向，何橡皮糖又黏了上来。
　　干笑两声看着吴晗的眼睛，认真地说：“他，摔了。”
　　“啊？”吴晗瞪大眼睛看着她，“怎，没事吧？摔哪儿了？”
　　“脑子。”秦韶烟面部沉痛，指了指脑袋。
　　吴晗凑上去挽着秦韶烟胳膊，跟她咬耳朵：“韶烟我跟你说……要是摔坏了，虽然，虽然不道德，还是换一个好！”
　　“嗯嗯，换！”
　　“就是就是，大号坏了换小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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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韶烟有点反胃。
　　有个存在感强烈的小号，以高清的画质，缓冲的速度，在眼前飘过。
　　看来早餐还是不能吃太多蛋啊，要和袁姨提一提。（你们都忘了房东麻麻袁三雪了吧肯定忘了吧负心汉们。啊嘞，我说了们？）

　　办公室。
　　何胖坐在世姻缘的电脑桌前发呆。指头很有节奏地扣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
　　施萝卜不在有点寂寞。
　　晚上谁来约秦妞儿啊。
　　施因沅的兄弟作用度忽然大幅提升。
　　“何胖你稿子审完啦？待会儿让李龟毛看见你在这里发春，你就是自己找死。”
　　何胖抬起眼皮叹了口气：“这是社会主义社会里的资本主义压榨。”
　　“管他什么压榨反正你最后也就一桶地沟油。”
　　……火化完好歹还是无机盐。“你瞧不起胖子啊。”
　　“喂喂回座儿了组长回来了。”
　　何胖没挪窝。
　　身正不怕影子斜，组长算什么。
　　于是他们的组长孟平冷着脸走进来环视一周，在何胖面前站定。
　　“施因沅，为什么缺勤。”
　　这哪是疑问句，分明是你不说实话试试看啊。
　　何胖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明明没他大还得让他胖爷仰视着。微微不爽了一阵。
　　“摔了。”
　　“咳咳。”这是两声韵味无穷的清嗓。它包含着和我打哈哈你再试试看和你是不是见死不救等等奥妙的含义在其中。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清嗓。饶是他粗神经的胖爷每次听他清嗓，大心脏也会从流畅模式转成急速模式。
　　可是施因沅并没有在职场出柜的念头，关于施因沅的性向，胖子和秦韶烟了解，但胖子并不清楚还有谁了解，只好思维千回百转，说了个像样点的理由。
　　“施因沅他重感冒。”
　　“昨天还好好的。”
　　我xxx！“昨晚上凉着了。”
　　“你怎么知道？”停顿了一会儿，那种捉奸的语气令久经人事的胖爷有点犯迷糊。
　　这人怎么回事啊，麻烦死了。
　　“他早上打电话请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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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孟平停顿了很久，嗯完就走了。胖爷松了口气，发了个短信给施因沅。
　　老子为你差点没心跳。
　　五分钟后的回信。
　　爱我也不会要你。
　　胖爷把手机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