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远方》候鸟念北方

4、看得见你

　　初中三年，乔瑨辰好像比小学时要好一些，在章远洲的影响下也会和同学有一些交流，但除了章远洲，他没有一个可以聊得上天谈的下心的，两个人的个子到了初三快毕业都窜了不少，章远洲由于父亲的遗传，还有时常打篮球的锻炼，已经快到178，乔瑨辰则一直徘徊在不到173，但由于身体一看就不如章远洲有活力，所以在邻居们看来，好像总是比章远洲小几岁似的。
　　说起打篮球，这是章远洲在体育课上最喜欢的活动，但乔瑨辰不喜欢参与其中，也没有别的事可做，所以总是坐在一旁看着，不说什么话，当然，也不会像某些学霸那样看什么书，好像这是他放空心思的最佳方式。
　　但章远洲也有不擅长的，比如最后毕业的那个元旦，班主任叫他和文艺委员徐佳佳帮助学校组织一次联欢会。章远洲只好天天去游说各位同学，希望大家都能出个节目来代表班级。反正自己是什么都不会的，但他还是很佩服那些能说会唱有才艺的同学。比如，这个徐佳佳。
　　“班长，现在有多少节目了？”
　　下课后徐佳佳走到后面和章远洲商量。
　　章远洲本来在那苹果，每天崔红都会给他带两个，一个给辰辰，一个归自己。但现在徐佳佳来了，他有些尴尬。
　　章远洲就把其中一个递给一旁的乔瑨辰，另一个想了想还是给徐佳佳好了。
　　“这个，给你吃吧。”
　　徐佳佳本来也是个开朗的女孩，对班长也是有着几分爱慕，自然是要接了。
　　但她没有看到对面乔瑨辰的眼神。
　　章远洲拿出登记了名字和节目的那张纸，数了数，好像还是不多的样子。
　　徐佳佳边吃边说，“其实，我也想出个节目呢，班长你说可以吗？”
　　“啊，当然可以啊，你是文艺委员，本来我还想着该你出节目呢。这次全校一起办，咱们班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听大家说你唱歌很好听？”
　　“哪儿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啊。我觉得唱歌太俗了，我可以弹电子琴的。”徐佳佳一副自豪的样子。
　　“那也可以啊，挺好的。”
　　章远洲这么一说，徐佳佳更是高兴，乔瑨辰却十分想让她离开，觉得这女孩笑声都那么刺耳，还算天遂他愿，上课铃接着就响了。
　　接下来的那节数学自习课，本来就提不上劲儿的乔瑨辰更是不想做题，自己一人在那里乱写乱画，等到下课才发现，居然把刚学的谱子全画下来了。
　　两人回家时，章远洲还在那儿想着过几天的联欢会还缺些什么，时不时地念念叨叨，乔瑨辰好像也不觉得烦。不过，刚才想到的某个决定，还是要说的。
　　“我说，我也要表演节目。”乔瑨辰说完故意绷起脸。
　　章远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乔瑨辰那张脸，他差点跳了起来。
　　“辰辰，你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干嘛还让我重复。”
　　“你说真的？你要拉琴给大家？真的？”
　　“难道不行？”
　　“不不，不是，我是觉得，你为什么突然可以......”
　　“我就是想这么做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那好吧，我加上你的名字。你确定是吧，其实你要是边拉琴边唱歌就更好啦，话说你那次唱的也不错哦！”
　　乔瑨辰也想起那次和章远洲看NBA比赛的时候打赌，结果自己输了被章远洲要求唱歌。其实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乔瑨辰还是很随和的好孩子，所以也就真的唱了。可能是乐感真的天生就好吧，章远洲觉得乔瑨辰唱的比拉出的小提琴声还要好听。不过，乔瑨辰马上为他泼了冷水，是因为章同学听不懂高雅，才会觉得唱出来的有词的歌曲反而会好听。
　　不过这次乔瑨辰是不想唱的，既然徐佳佳说唱歌庸俗，那自己就要拿出比她高雅多倍的东西来。
　　“辰辰，问你呢，行不行？”
　　乔瑨辰也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我只拉小提琴。”
　　“哦，那也挺好的，你能给大家表演，我真的好高兴啊。”
　　乔瑨辰瞥了他一眼，“我表演你高兴什么。”
　　“就是高兴啊，真的。”
　　两人就这样走回了家，临开门时乔瑨辰又来了一句，“以后苹果不要给别人吃，要不我也不吃了。”
　　章远洲明白，这不是说着玩，这是命令，好吧，看来妈妈好心让自己带水果都易生事端。

　　等到元旦的前一天，章远洲一直在忙活，这是全校统一的安排，各班的班长都有自己的任务。乔瑨辰只是坐在后面，琴放在一旁，并没有表演者的自觉。
　　等到终于开始，章远洲他们才有机会坐在台下，但又不放心乔瑨辰，所以在坐到那儿之前，先去后台看了看那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
　　“辰辰，想什么呢，一会儿就该你了，记着啊。”
　　“嗯。”
　　乔瑨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有些期待。
　　“你会看着我的对吗？”
　　“当然，我就坐在第三排，”章远洲指了指自己的方位，“你看，就是那里。好好拉琴，辰辰最棒了。”
　　“那比徐佳佳呢，她已经开始表演了。”乔瑨辰眼神看了看台前弹得正欢的徐佳佳。
　　“哎呀，那个我也不懂，不过辰辰拉的小提琴的确好，我要下去了，你加油！”

　　乔瑨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主持人报了出来，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虽然毫无缘由。但他还是很平静地走到台前，鞠了个躬就开始了表演，他自己也很喜欢这首《渔光曲》，章远洲说这曲子有点悲伤，不太适合新年的气氛，乔瑨辰还是坚持，谁让自己喜欢呢。
　　刚开始的时候，乔瑨辰还是有些乱的，进入高潮部分他才终于抬起头寻找着台下的人，尽管那么多人，有学生，有家长，但他还是能一眼就找到那个人，像个呆子一样地朝他笑着。乔瑨辰瞬间就安定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尽管台下万千观众，但你总是在为一人表演，其他的，都成了聚焦之外那不是风景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