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尘舍》苍犬

21、第二十章

　　这算是什么东西啊？亡乐看着不远处居然还身着衣物的怪物有些诧异的在脑海中搜索者各种资料用以对比。
　　“类人，衣着破烂……舌头暴长。不出意外，应是傲因。”似乎有人在耳边这么告诉它。
　　“那么它是把晓乐当做猎物咯，生吞还是活剥？”没做多想，它顺着继续问。
　　“此兽喜食人脑。”那声音又继续说，“照这样推测，其他部分许食许不食。不过照我想来应会食用才对，毕竟生活在这种地方，并非时时刻刻都能遇到人脑可供食用。若是不食他物，应如何存活下来？”转念那人又说，“不过，或许他只能食脑也说不定。”
　　“哦？那这样看来晓乐应该是很危险了。”
　　“然。”
　　“……你说话怎么这么别扭？”它喃喃自语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扭头看向一旁身侧紧紧跟随的一人它随意道：“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一袭长袍裹身，整个人全部隐藏在白袍内的家伙声音带着淡然笑意：“一直都在。”
　　“……”黑色的猫儿无语的看着对方，试图了解对方话语隐藏的含义。却不防对方突然将手伸了过来。
　　反应迅敏的少年跳着避开对方：“你想做什么？”
　　“反应真大。”那人摊手，语气里仍带着淡淡的笑，“只是想摸摸你罢了。”
　　变态？！
　　猫儿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就是这样。不是变态的话，路走的好端端的干嘛要摸别人！
　　“看样子是有些失礼了。”那人收回手叹息般说着。
　　岂止是看样子？分明就是很失礼！
　　“再不继续追你会来不及的。”那人忽又指着前方，“应该再走不远便是傲因的住宅了。”
　　怪物的……住宅？
　　这什么奇怪称呼，应该是巢穴吧！

　　奇怪的家伙。
　　在心里默默的给对方定了义，它便不再纠结其他，开始一心追着傲因的脚步。
　　“之后将人救回来即可。”那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切勿伤了对方性命。毕竟我等才是闯入者，擅入了对方的领地。对方虽做法有些欠妥，但总不能还将主人也杀了。”
　　“杀便杀了。”它随意的回道，“反正也不会有谁知道。”
　　那人却摇头，又道：“非也非也……难道在下也不知道么？”
　　少年却突然回身逼近至那人身旁，它瞪大双眸盯着对方道：“你再这么别别扭扭的跟我说话就先杀了你！”
　　唇角勾起一抹轻浅柔和的笑，那人张开双臂，摊开双手。示意它，随你的意。
　　对方这么合作，反而没了什么兴致呢。
　　咬咬牙，兴致缺缺的它，无奈只好转身继续去追那野兽。
　　被留在原地的人收回了手，整理了衣袖。又挂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继续尾随。

　　几个起落越过那些碍人的枝桠，它终于赶到了那野兽的身后。不过，对方并没有在原地休息，而是又与别人对上了头。
　　“看样子，还有其他猎人也相中了这猎物。”那人优悠哉的跟了上来，在它身旁斜倚着一根枝藤。
　　“傻子都能看出来。”它毫不客气的回道，“你要是不帮忙就别捣乱。”
　　“好。”对方爽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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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衣，皮肤也略有些偏黑的少女正与面前的傲因对峙着。她的身旁躺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
　　哦，看样子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风系家伙。追大虫追到这里来了。
　　黑猫想着缩进了少年的怀中。这种时候还是先看看情况比较好。少年半跪在树上，凭着叶与花的遮掩，观看着下面的情况。

　　端着战斗姿势的少女看着眼前遇到怪物有些头疼的想着刚杀了一只抢爷东西的老虎，又冒出来一个抢别人东西的家伙。看着被那家伙卷在舌头中，明显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孩，她又想说是家伙也不对，抢别人人？
　　她自嘲般翻了个白眼笑着看这家伙的个子和行为应该是一个定点任务怪吧？要是被我刷了，不知道待会跟着任务追上来的家伙会怎么想？我可不想和人打嘴仗……不过要是那家伙先对我出手那可别怪我说抢了你的怪！
　　一番心理活动过后，少女还是决定离开这家伙的领地，开始试探着后退。
　　那怪兽也只是转动着眼睛盯着少女的举动，未有任何一步举动。

　　双方专心对峙，对树上的少年来说却是个绝佳的偷袭机会。
　　一阵声响，突然出现的半兽化少年的利爪猛然扑向那怪物的后颈。一瞬间，怪物的长舌扫向后退的少女，奇长的双臂反手挠向少年。
　　黑衣的少女险险避开，摔倒一旁。迅速翻身起来，少女呸出嘴中刚刚跟地面亲密接触刮进来的尘土怒道：“他姥姥的爷只是路过啊啊啊啊！！！！”
　　没有人理会愤怒的少女，半兽化的少年已经和那怪兽纠缠在了一起，灵活的在那怪兽身上来回奔走。怪兽不断挥舞着自己双臂试图抓住那个在自己身上跑来跑去的家伙。
　　叫你个儿大，抓不住吧。亡乐在心中得意的笑着。
　　一阵交缠间，突然傲因似乎是放弃了对半兽化少年的捉挠，伸手抓住了自己舌头里的男孩。
　　它想做什么？亡乐想了想。管他，总之先杀了它。
　　这样想着，挂在傲因膝盖上的少年又跳将起来往他后背跑去。
　　傲因空出了自己的舌头，猛然间向自己的身体卷来。
　　“看上去好脏啊。”不知何时也落在地上的白袍人悠然自得的盘腿坐在之前死掉的白虎身上。
　　“不是一般脏啊！！！”黑猫看着袭来的长舌反射性回道。
　　“是啊是啊。”那人笑着抬头看着他们的战斗，背着文献上的原话，“舌头暴长，有时会伸出盘在地上休息。”那人疑惑着自问：“俗话说病从口入，这家伙的身体……”思考半晌又继续自问，“说是用烧烫的大石头投掷向它，便可杀死。难不成是丢向它的舌头？嗯……”那人摸着下巴对它建议道，“不然，你试试看？”
　　“试什么啊！我上哪找大石头，然后再把它们烧烫啊？！”
　　“石头嘛，这边不多的是？”那人随手指向傲因巢穴旁的石堆。
　　“你去烧啊！”少年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恶狠狠的向那人扔去。

　　嫌恶般躲避着傲因的舌头，少年腾空翻转几下跳离了傲因的身体站到地上。傲因转着眼睛，看到少年落脚的地方便将长舌横扫而至。几番下来，尚未离开的少女又无辜躺枪。
　　“爷只是路过啊！别逼着让爷也做出抢人怪的事情！！！”蹦跳着再度找到一个貌似安全地方的少女黑着脸压着怒火。早知道一开始就撤退了……卧槽又来！
　　黑着脸闪过又一次的攻击，少女的忍耐也终于到了极致：“真当爷是看热闹的不成？！”
　　暗自压缩几个风刃，少女看准时机对着那长舌丢了出去。唰唰几声破空声过后，傲因的长舌血流不止。紧接着少女又操纵着丝线压了上去。
　　唔……还真是用的那个啊。亡乐心想。还是头一次看到用丝线做武器的风系。
　　“是啊，那孩子真是有创意。”白袍人站在它身边感慨。
　　“真是个好观众。”它也毫不客气的称赞对方。
　　“哎，哪里哪里。在下便是想要插手也做不到啊。”那人笑着打趣，“要不你把这身子借在下一用，如何？”
　　它用看白痴般的眼光盯了对方半响，那人却依然温和有礼的挂着一脸笑容。
　　奇怪的家伙。再为那人下一遍定义，亡乐便不再管他，专心看着那个风系的家伙是如何战斗。它实在好奇的紧。

　　时间过了大半，少女仍在和傲因缠斗。傲因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少女也有些力不从心。
　　“卧槽，为毛爷在这里刷半天怪，原先的那个家伙去哪里了？！！”
　　“你真的不打算上去帮忙？”那个白袍的家伙站在死去的白虎身上看着它。
　　“你把帽子摘下来给我看看你的脸我就去帮她。”它控制着白墨卿的手指着那个人的脸。
　　“好罢。”那人回头继续看着奋战中的少女，唇角依然勾着一抹浅淡柔和的笑，像是年长者对小孩子的无奈。

　　“啊……那个家伙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黑猫躲在少年型偶人的怀中啧啧着。
　　“是啊，在这么耗下去必败无疑。”身边一同观战的那人在莫名其妙的感慨，“真没想到我们原来早在入学前便有过交集呢。”
　　“什么？”它有些奇怪的指着那个少女，“你们认识？”
　　“是啊，还是有过一段很要好时间的朋友呢。”那个人轻叹着呢喃，“真是非常怀念那段时间啊。”
　　“那你还不赶紧去帮帮她，在这么围观下去就要被灭掉了哦。”黑猫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战局。
　　“是你要我帮忙的呢。”那人看着它，压低的声音有些微哑的喃喃，“是你要求的哦。”
　　“我要的，然后呢？”毫无危险意识的黑猫眨着眼，不知在期待什么。
　　“这是你的愿望”那人在它耳边轻喃，唇角浅笑容轻浅温柔，却在一瞬间消散了身形。
　　什么意思……哎？人呢……它转动着脑袋四处寻找白袍人的身影，眼前却一片黑暗。怎么……心底的疑问尚未完成便又沉了下去，紧跟着，它的意识也跟着混沌起来。

　　恍恍惚惚不知多久，等它意识清明，恢复过来时，抬眼便看到傲因被那丝线束住了手足，连舌头也缠绕着跟着被束缚在一旁。身上密密麻麻的像是风压过的痕迹。
　　“怎样？”它听到耳边又传来那白袍人的声音。“我救了她。”
　　“我刚刚……怎么了？”比起对方做了什么，它更关心的反而是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这家伙！”眼前突然出现一名黑衣的少女，对着它叫道：“把我的武器还过来！”
　　“武器？”它钻到少年的衣领处迷茫的眨着眼。
　　“少废话！就是你刚刚用的！”
　　“我刚刚用了武器？！”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黑猫有些不可遏制的笑着。
　　有些恼怒的少女看着它，却因有所忌惮而不愿上前：“我说你怪也杀了，人也救了，任务完成了就快把我的武器还我！”
　　笑的睁不开眼的猫瞥眼瞟到了少年手中的东西，一副黑手套。让少年拎起那双手套凑到眼前，它恍然般问：“你的？”
　　“废话！”
　　“那怎么在我手上？”它摸着下巴疑惑的看着少年手中的手套。
　　“还不是你之前突然冲过来抢走的啊！”少女恶狠狠的看着它，“好了，没事了就把手套还给我！”
　　“我？刚刚抢你的武器？”它伸出尾巴指着那双手套。
　　“废话，你有完没完啊！”少女不耐烦的咬着牙。
　　“可我刚刚明明昏过去了吧？”它好笑的看着少女明明满脸不耐却还在和它说话。
　　“因为身体并不能同时承载两个主体的存在。”那个白袍人突然在身边说道。
　　“什么同时存在？”它不解的看着那人，忽视了一旁恨不得冲上前对它做些什么的少女。
　　“简言之就是说如果我存在，你就得消失。我消失你才能存在。”白袍人在一旁微笑着解释，唇角依然轻勾浅笑。“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你会处于混沌的原因。”
　　“哈……？！”黑的猫儿吓得蹦出了少年的领口。“你刚刚用了我的身体？！”它不可置信的对那人吼道，“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到底是谁？”转眼它又眯起眸子，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看着对方。
　　“我是谁？我就是你啊。”那人笑着伸出手摸着它的头顶。
　　亡乐眯着眼睛紧盯着对方，倏而又睁大了双眸对着那人冷哼：“对我使用这种方法可没用！”
　　“什么啊。”那人摸着它的头顶，蹲下身带着柔和的笑意轻轻浅浅，“不信的话你问问看？”那人指着被忽略的黑衣少女。
　　“少来！”它撇头甩开那人的手，“不过是对特定人士用上高等幻术罢了，你以为我会信？”
　　“真是……居然会被自我怀疑，好麻烦的情况啊。”那人一手捂脸，状似苦恼的蹲在一旁轻哼。

　　而另一旁一直被无视的少女终于又忍不住：“我说你一个人在哪里自言自语够了没有啊啊啊！！！快把爷的东西还给爷！！”
　　“给你就是了，真烦。”令少年随手将手套丢去，它又问，“你师父是谁？”
　　“管你屁事！”
　　“是不管。”它无所谓的继续说，“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是谁在你选这个做武器的时候没有拦你，不是故意就是不在意你。”顿了顿它又继续，“我建议你还是换成刀刃匕首之类或者刀片也行啊，照你的战斗方式，继续用这个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死的很惨的。”
　　少女鄙夷的冷哼：“你刚才不就是用的这个么？”
　　“都说了是照你的战斗方式……等等，刚刚怎么了？”
　　“刚刚！”少女深呼一口气咬着牙，“你刚刚抢了我的东西杀了那家伙。少在这里装无辜，看在帮爷解决了麻烦的份儿上爷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话说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啊啊！我已经很好心的给你重复很多遍了啊喂！”长叹一口气又低语:“虽说这麻烦也是你给爷找来的！”抱怨着的少女收好东西，再不看它一眼，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它仍在回味之前听到的话。
　　开什么玩笑我之前明明是昏过去的，难道……
　　它扭头看着那个仍旧挂着笑，对它挥手的家伙。
　　就算是人格分裂，他也不应该是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