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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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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过后是阴云满布,雷声在闪电划破天际后随之而来,似乎是要把整个城市都给震碎,这座坚硬且冰冷的城市。
雨滴落在干渴的地上,那些因为烈日而满布的尘埃不再起舞,湿润的没有纷飞的力气。行人匆匆,车流一晃而过,四溅的水花撞碎墙角的洁白。
夏季的雨像是孩子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涌现,而手足无措的人们,除了内心无奈的抱怨,别无他法。
高亮喜欢这样的时刻,或许是从小内心就有了伤感的存在,所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偏哀伤。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冲进雨里,倾听老天的苦诉。在雨中,高亮是自由的,不用再去伪装,如果说人前的欢笑只是为了适应某个氛围,那么一个人的雨中,他不用再去迎合,而一切被强行压抑的情绪都可以尽情的放纵,放纵泪水涌流,放纵疯狂的发泄。
有雨的日子容易沟起他内心的往事,像是一条弯曲而长远的河流,而在那河流里沉淀的是不愿或是自我期骗的隐瞒。
“你还好吗?可有把我想起?”
内心的声音在不停的提醒着高亮,原来过了那么久,即使如今的他与她都不再有什么关系。
时间真是可怕,那些可以记忆一辈子的人和事都像是在昨天,昨天有欢笑也有苦痛。
如果当时大声的讲出最真实的话语,也许今天的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失忆,如果松开的双手强忍固执的心理,用生命的力量去握紧,握紧她停留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是否故事的结局也就不会那么不堪。
高亮曾在日记里写道:
我们在青春的转角哭了,泪花迷蒙了眼,安静的夜空再也藏不住我的怀念,怀念是你我曾有的美好流年,只是,只是流年在成长中渐行渐远,再也,再也看不见……
涩带着笑脸,会大声喊出你的名字告诉你心里的独白,可以感觉到风吹起的发丝带着想象的味道,如此甘甜。可以听到心跳动的声音,似乎会在不经意间蹦出来,所以小心的闭着嘴,睁着眼,看着你低头缓慢的走来,在夜的灯光里,多了份让人窒息的纯真。
那时的无忧无怨,那时的哭笑自然,那时的今生永远,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应该,应该得不允许一秒钟的背叛。会想象很久以后的明天,会憧憬未来幸福美满,会相象坐着摇椅同看夕阳下山。只可惜,只可惜它已死在昨天,昨天我们还握紧的真挚流年。
随着时间的成长,社会环境的涂染,我已改变,而改变让我松开握紧的流年,它就像是倒转沙漏里的沙,除了眼争争着着如同细沙的纯真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点一点的消散,伴着细针一根一根刺痛心脏的心酸。剩下的也只是暗暗的泪流满面。
曾以为流年会直到永远,曾以为天塌地陷后流年还会让我勇敢,曾以为流年里的那个人会是生命的终点,但一切都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不是时间的摧残,也不是浮华的渲染,更不是真情不能直到终点。只是我所得到的,是我用舍去换来的,无怨,无怨……
不用去重拾丢掉的从前,因为那只会显得更加恶心,除了怀念,我想不出更好的圆满。
我所怀念的,不是应该在学习的时候却开了小差,而开小差的时候没有把你陪伴。
我所怀念的,不是看着你笑着而我在一旁傻看,而是傻看的时候没有把你的笑容刻在心田。
我所怀念的,不是欣赏你向我走来的美丽姿态,而是欣赏的时候忘记把你揽入胸怀。
我所怀念的,不是实现你一切想要实现的愿望,而是在实现你愿望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内心最最真实的誓言……
错过只是在那一瞬之间,你不知道的事也就在以后的日子里变成心里独自的语言,只是再也不可能让你听见,直到……
直到我生命的终点……
学校的生活与初中时候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学习的氛围淡了许多,闲散的人多了些,当然,早期所谓的恋爱随处可见。幸运的是,学校也没怎么去管,毕竟学校的性质不一样,对于混吃等死的人来说,只要不出什么大的乱子,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放假了,你准备去干嘛?”
李明无精打采的问道。
“回家吧,上周就没有回去,差点让老妈怀疑。”
“哟,没想到还是个乖孩子啊,哈哈……”
李明一脸的嘲笑,对于李明来说,家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他父母也不是那种外出工作,高亮见过李明的母亲,感觉上还算是一位不错的母亲,对李明也是相当的关心,天冷了会给他送衣服来,下雨了早早的就把雨具送到他手上,隔三差五的也会送一些好吃给他,这对于高亮来说,是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家庭不一样,父母为了自己能好好的学习,为了每年每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长年奔波在外,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任何技术的人来说,只能靠一身的力气赚些钱,所以,高亮从不奢望,打小他就明白,父母为了自己已是尽了力,而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学习,以此来回报父母的良苦用心。当然,这也是高亮选择这所学校的理由,学费不高,同样的可以考学,只是相对要局限些,但能够为父母减少哪怕是些许的负担也是好的。
“我和你不一样,不能和你比较的。”
高亮一脸无奈。
“你还是回家吧,别成天到晚都在外面晃,家还是很温暖的。”
这话从高亮口里说出来,高亮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父母为了他不得不外出务工,但打小高亮就想逃离那个家,或许社会的现实吧,又或许是父母小时候给他的阴影吧,高亮对于那个家,对于那个家给他带来的童年,除了灰色,他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
“得了吧,我的家,还不知道在哪呢,少来说教我了你。”
李明突然的变脸,让高亮有些不知所措,很少看到他如此阴沉的表情,但高亮并未想太多,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明不说,他也不会过多的去问。
“随你吧。”
每个学样每个班都会有那么一个能说会道的班主任,从头到尾说个三四个小地,还不带重复的,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口材,只是教学完全是浪费了。待班主任讲完,学校其他班级的人早已走完了,李明一脸埋怨,自语道:
“哎,话还真是多,往后的日子要俺怎么过啊……”
“好了,别抱怨了,跟个怨妇似的,走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将天与地分隔两段,轻风拂面,有了些许的轻爽。几十号人三三两两的埋没于人群,转眼不见。
站在公交站牌,高亮猛喝了口水,身体里的挚热总算有些好转,看看四周,行人散慢,有人提着菜准备回家做饭,有些年青的伴侣穿着简单的慢步人群,偶尔脸带微笑,小孩子也和高亮一样,背着书包打闹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店铺的各种宣传声异常的卖力,车流闪过,带起呛死人的灰尘,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了吧,高亮懒懒的想到。
突然想到还没有买晚餐的高亮,急忙走进食品市场,糊乱拿了些可以吃的东西,自从父母外出后,高亮在家就很少做饭吃了,一般都是买些速食裹腹,反正在家也只呆一晚上,所以也不用那么麻烦。
买完东西后,高亮急忙往公交站走。或许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吧,那些以为可以不再去想起,或者刻意不愿提及的人会在你不禁意间,跳出来,然后不知如何面对。
一家速食店的门外,高亮就站在那,注视的眼光不曾移动,行人来来往往,此刻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像极了电影里的情节,雨秋,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跳进他以为平静的生活。
“怎么?不认识了?”
还是雨秋先打破了僵局,她总是那么的主动。其实不是高亮不想说些什么,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是应该说这个城市太小,还是说他俩有缘呢。像是被电击一样,高亮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哦,怎么会?”
如果此时李明在的话,一定会笑话他,呆若木鸡。
“你在这干嘛呢?”
雨秋好似也有些僵硬,但还是免强问了句。
“没有啦,今天放假,忘记买吃的东西了,就来买些,你呢?”
“我给我妈买点礼物,明天她生日。”
雨秋的笑容渐渐露于脸上,起初的尴尬也已不再,只是那微笑再一次把高亮给打晕了。毕竟那是他在梦里梦见过多次的面容,只是此时此刻的相遇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面对。
“哦,那行,你先买着,我还要回家呢。”
说完,高亮并没有再去看雨秋的反应,在高亮看来,此刻他只想赶快逃离,逃离他曾幻想多次的遇见。只是想象与实际发生就是两回事儿了。他就像是抱头乱穿的老鼠,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只有在一个人的黑暗里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高亮曾在日记中写道:如果再见你,会是怎样的情景,会不会将你,再次拥进我怀里…………
他没有再次把雨秋拥入怀里,就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多么可笑的相遇,如果相遇后只是为了等待如此的收场,为何还要想遇,高亮不明白为何自己要突发奇想去买什么东西,饿一下又不会死,离去的脚步在噪杂的人群中是那么的刺耳,每一步都深深的踩在了他的心上,而相继夹带着些许的伤感。
又一次的擦身而过,又一次没有勇气看着她走来或是离去,最后自己还是选择了逃避,好像这一切都已被安排好了,因为与自己所想象的太不一样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如同老友般的走上前去聊上几句,或者是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哪怕是什么也不说,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只是命运太过玩笑,自己也太过于玩笑。
不知道雨秋在背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她应该是惊奇的,就像是自己的内心一样,没有想到偶然的相遇竟成了陌路的问候,而且是那样的做作,也许她应该是气氛的,不管怎么样,虽然开始的有点牵强,至少也有那么一段值得去回忆的时光,竟也会如此冷寞,冷寞得高亮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扇自己几耳光。又或者她并没有太大的心里反差,过去已然过去,这个城市本就不大,相遇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沉默的离开也理所当然。太多太多的想法在他心里不停的反转,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心里不住的蠕动一样,即使已然看不到身后那个期待已久的身影,其实他也不敢回头,不是不想,而怕一回头就看到雨秋带着微笑的面容,而自己就可能再也没有迈步的能气。
分离就会相遇,也不知道是命运的定理,还是上天玩笑的安排,若已往事,何又在平淡里再重提旧事,若是破镜仍可重圆,又为何要那么的平静,平静的看不出她内心的情绪。在高亮看来,分开的两个人,就应该是从此陌生,就像是一首歌名一样,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心里还会有太多太多的牵挂,虽然多年后的某一天的某一个特定的情结,或是某个熟悉的场景里,还是会不住的把心里深埋的那个人给想起,但那又能怎么样,又能说明什么,人都是向前看的,而那些离去的人,就只能是生活里的过客记忆里的常客,仅此而已。
夜很黑,安静的太过寂寞,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闪电把夜照亮,而后沉寂,雨滴墙面发出惨痛的呻吟,好似一曲哀歌,歌声里听到的全是自己内心可笑的独白,一字一句都是对心里埋葬未亡人的祭奠。
(二)
雨后并未见彩虹,城市依旧炎热且冰冷……
高亮每周都会去网吧听听歌,看看动画片,可能是小时候接触的太少,所以才想以这样的方式的补偿自己。再者,对于他这样年龄的人来说,又不能像成年人一样喝茶打牌,也不能自由的抽出一些时间去旅游,就算是有时间,也是没有份开支的,或许在别的有钱人家来说,周末或者是假日,可以一家人结伴而行,远近不论,但他不能,准确的说,是不可能,虽然父母不在家,一年才回家一次,可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每周回到家都要除草和打扫清洁,那座红砖青瓦的房子总归是自己的家,即使是现在依然不那么喜欢,但也是不可逃脱的关系。
而网吧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娱乐的一种必要方式,虽然网吧的环境很不好,也曾因为在网吧玩了个通宵而感染上了皮肤病毒,也因此在家休养了一周的时间,尽管如此,他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活动了。
听着喜欢的伤感歌曲,看着字面点点滚动,不能停止的大脑竟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过去。母亲常说他,还那么小,就白发满头,有什么可操心的。但并不是因为年龄小就不会有烦心的事儿,相对的,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高亮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犯贱,明知成为过去的人和事,无论是对与错或是后悔,都不可能改变什么,唯一能去做的,就是在以后的道路上,遇到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去犯傻,在人生的旅途中相对的会成熟一些,仅此而已。
“在啊?”
熟悉的头像不停的闪动着,提示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吵醒还在思绪连篇的高亮。
“嗯,你也上网了?”
平静的话语内里尽是无力和无奈,想要努力去忘记的人,总会时不进的出现,即使看不到人,也能记清对方的容颜,自上次与雨秋偶然且陌生的相遇,已然过去一周的时间,以为只是生活不小心的错误安排,之后便是正常的运转,而那次的小小风暴,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变淡,最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谁曾想她还真就阴魂不散了。
“怎么,就你能上网啊?”
“哪有,你想多了,我没那意思。”
高亮其实是很郁闷的,淡忘和不再提及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再联系,他也骂自己,怎么又不自觉的与她联系了呢,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还真是有够贱的。
“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雨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感觉整个空间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安静且沉重,略带些许的伤感。
“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变化吗?”
“没有,保持原来的样子挺好。”
需要有什么样的改变吗,是想看到自己的低落,还是控制不住的欢笑,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怎么不说话了?还在吗?”
雨秋又发来几个问,而高亮则在自嘲的想着那句足以促动他平静的心的话语,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字,但感觉就像是一根闪着银光的针,冷不防的就刺中了他的要害。
“在呢。”
“哦,学校怎么样,还好吧?”
这是关心么,还是客气的假意问候,高亮不知道。
“还好吧,和以前没有多大的差别。”
“哦,那就好……”
果然还是客气的问候,再者说,好与不好都不过如此,与她还能有什么关系呢,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高亮无奈的这样想着。
“你呢?”
高亮还是客气的反问着。
“嗯,还不错,认识了些不错的朋友。”
“那是好事儿嘛。”
高亮并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或者说,在雨秋面前,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心里是有很多的话要讲的,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讲不出口,像是被钉子给钉住了。
“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出来玩吧,也有好长的时间没有聚一下了,再叫上几个朋友。”
高亮很是诧异,或许这话是他等待了许久的回应,可当雨秋讲出这样的话时,他又觉得有些感伤,并且恐惧,不是说不想,只是不知道见面的两人应该如何处之。
“好啊,有时间再说吧。”
确实有些无情了,这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吧,毕竟心里想要的结果摆在了自己面前,却又无所事从,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逃避的方式,相见不如怀念,虽然有些自虑,但也是最好的决择。
“好吧,有时间再说吧。”
雨秋的头像在发完最后一段后变得灰暗,像是高亮此时的心情一样,天空也再次变的阴暗,乌云愈聚愈多,似乎这雨又要下起来。
看着雨秋灰色的头象,呆呆的看着,心里莫明的酸处竟也没有忍住的落下了泪水,在窗外雨滴落的同时。高亮急急结完帐,跑出了网吧,一个人,在雨中,隐藏着自己的痛心。
回到学校的时候,高亮的衣服已然全湿,李明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正忙着收拾他妈妈给他带的吃的。
“怎么淋湿了,落汤鸡?”
高亮并未去理会,只是安静的换着衣服,然后静静的坐在床边,淋湿的衣服在椅子边上一滴一滴的落着湿润的水珠。李明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走到高亮跟前,有脚踹了他一下。
“喂,跟你说话呢,怎么啦?”
高亮看着李明一脸的坏笑,这小子不知道是真不解风情,还是故意为之,高亮给他深深的带着些许恨意的白眼。
“没什么,就是淋着了。”
“呵呵,活该,哥带了雨具的。”
此时,高亮很想上前一把掐死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居然还在那洋洋得意的高兴着自己的幸运。但高亮也就那么一想,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想想这大好年华,自己可没那么傻。
躺在干燥的床铺上,呼吸着空气里的凉意,闭上眼,感觉整个空间都是伤感的味道。或许正如书里所说的一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相遇是一种上天的安排,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与相同的情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倦顾,当爱来时,都没来得及去准备,只是一个劲儿的携手相牵,笑声仿佛可以延伸到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有说再见不见的那天。
右手的旁边是你左手的温暖,常试把它刻画在心田,只是现实的沉重把它拒之门外,无奈的心酸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出声来。总会安慰自己,其实你一直在我身旁,带着你平和的笑脸,即使会不时的哀伤到绝望,至少还可以再多看你一眼,仅仅是要一眼的勇敢。
不曾想过时间其实也在改变未来不知道的明天,当还没来得及慢慢画出你的容颜,你已匆匆离去没有说再见。事到如今依然没有想明白,到底是相遇只是为了离去的那天,还是离去只是为了开个相遇的玩笑。如果这必定是要去经历,可否不要那么多愁伴着心的死亡,并不记得你转身那刻的模样,因为溻乱的思绪已把眼迷茫,现在想来,原来都只是走走过场,曲终人便会散,没有什么愿与不愿。
爱情来的时候总会带着迷乱,像是绽放的烟火,像是县花一现,终于明白,狂乱的追逐也会有累倒在地的那天,只是没有想到它竟会是如此的快,快到只不过是眨了眨眼的时间,如此短暂。
爱情走的时候总会伴着鲜血流淌,只是它已化作无声的热泪,滴滴落在心房,灼伤出千疮百孔,不能抚平。于是它便成了内心永远的伤,一生的悲情。
如果这是人生必经的成长,宁愿一辈子的凭空想象,至少想象的结局不会有分别的痛与伤,如果只有日夜的思念才能证实爱情的地久天长,宁愿不曾与你相识,至少陌生的脸庞不会有一生的奢望。
………………
(三)
“走了,吃饭去了,别睡了。”
李明那该死的猪叫声,不停的在耳边回响,高亮一个挥手,扑了个空。
“小伙子,行啊你,叫你吃饭了,你还敢动手?”
一阵混乱后,混乱的思绪已然被丢到了一边,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靠想就会有一个结果的,人总是要向前的,那些不真实的东西,想的再多,也无意。不管是李明在以那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还是纯粹的捣蛋,对于高亮来说,能够从中解脱出来,也不算坏事儿。
“李明,你小子力气还挺大的哈,平时没少吃吧你,呵呵”
高亮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明开起了玩笑。
“少来了你,平时就你小子吃的最多了好不好。”
李明回击着。
“那是因为哥在找身体,怎么着,不服啊。”
“得了吧你,就见你长肉来着。”
高亮无语的一白眼,兄弟朋友间的打闹与拌嘴,是最好的转移情绪的最好方式,高亮在心里对李明说了声谢谢。
“你们这次的考试成绩实在是太不理想了,平时都怎么给你们讲的,我们是和别的班不一样的,你们是要考学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只是吃饭了吗,父母在你们身上花的钱真是白费了,还不如捐给希望工程呢…………”
班主任又在台上不停的唠叨着,对于高亮他们来说,早已习惯,就像是吃饭睡觉,必不可少的。
“我估计班主任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李明一脸坏笑的讲到。周围竟投来了表示赞同的眼光,然后是一阵偷偷的欢笑。
“怎么,你们还好意思笑啊,你们脸皮还真是够厚啊,面对这样的成绩,你们竟还笑的出来?李明!你笑什么呢,来,你给我讲讲。”
见光死,李明一脸的可怜相,虽然平时私下里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对于庄严的班主任,他依旧是一只听话的羔羊。李明傻傻的站在那,周围的人,投来看笑话的眼光。把李明那个气的呀,此时他心里一定在咒骂着这些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真是点儿背啊。”
“好了,你坐下,平时就你最搞事儿了,成绩搞不好,还不认真听我讲,你说你来学校干嘛呢,还不如回家当少爷去,不要以为家里条件好些,你们就可以安然若之……”
又是一阵的炮烘,说实在的,作为这样一个班主任的学生,那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学校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对于还没有步入大学神圣而又自由的天堂的学子来说,所有的努力和忍耐都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当然,学校也是有一些课余活动的,虽然对于要考学的高亮他们来说,相对要少一些,但少并不代表没有,就算是没有,他们也会创造机会。
每天下午晚饭后,他们都会在球场上斗上一场,虽然高亮的球技确实不咋地,每次都被李明批得半死,但生活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渡过的吗,高亮并没有聪明绝顶的头脑,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人,所以,他不会把所有的时间像那些死读书的人一样,一天都不带挪动下屁股的。那样还不如让他去撞墙死了算了。
“高亮,你电话响了!”
坐在一旁观战的同班一同学大声的喊着。
“喂,谁啊?”
高亮很是郁闷,正玩的起兴呢,尽管比分差了太多。
“是我,雨秋。”
雨秋,如同晴天一霹雳,让本来热血沸腾的心一下子低落到了深渊,为什么总是在快要忘记的时候又再次出现,这是上天的惩罚吗,是要闹哪样,还真就没完没了了吗。高亮很是无奈,半天不知道说不出话来。
“喂,还在吗?喂?”
“哦,在呢,你怎么有我电话呢?”
高亮很是惊奇,当然更多的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呢。
“哦,在朋友那问的。”
雨秋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有任何的波动。人说,分隔太久的两人,再一次的相遇或是聊天,多少都会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或高兴或流动什么的。
“有什么事儿吗?”
高亮尽可能的平缓着自己的心情。
“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吗,约个时间出来聚聚,我看就这个周末吧,我有时间。”
高亮很想说不用,可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生生的被吞回了肚子里。高亮很是害怕见面的场景,应该做点什么,应该说些什么呢,还是沉没的呆着,脑袋一子很乱,乱得他给不出确定的答案。
“这个周末啊,嗯……,那个……,哎……”
“怎么,这个周末你有事儿吗,如果有事儿的话,那就改天再说吧。”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当你不知道如何去选择的时候,就抛硬币,不是让硬币来帮你做决定,而是当你抛出硬币的那刻,希望出现的结果早已在你的心中了。所以,当面临选择机会的时候,内心会有那么一个声音,在机会将要失去的时候,大声的告诉你正确的答案,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正确且勇敢的去接受和面对。
“哦,没事儿,就这个周末吧。”
当你所希望的结果出现的时候,不仅仅只有喜悦,更多的时候是伴随着忧虑的,当然,忧虑的是什么,很少有人能够讲的清楚,那种莫明感,让人产生一种恐惧。
“那好吧,周末上午九点,就在常去的河边见吧。”
“嗯,好的。”
“那行,那你先忙着,到时见哈。”
“好的。”
“高亮,傻站在那干嘛呢,接完电话没有啊,还玩不玩了?”
李明一脸的急愤。
“哦,不了,累了,我坐会儿。”
高亮静静的坐在场边的椅子上,脑子里不停的运转着,从外的人角度上看,他就像是一个木鸡,呆呆的,表情还略带惊恐,如果大晚上被人看见的话,一定很吓人。
回到宿舍,李明凑到高亮跟前,一脸的疑问道:
“你小了这几天是怎么了,老见你魂不守舍的,见鬼啦你?”
“你才见鬼了,只是遇到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讲出来让哥也乐乐。”
李明依旧一脸的嬉皮笑脸。
“没什么。”
高亮对于下午雨秋的相约还是不能停止的纠结着,纠结着为什么要答应,虽然内心里是很想去的,但当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却又不知所措。对于死刑犯来说,最恐惧的不是挨枪的那一刻,而是等待挨枪的慢长思绪里。如同高亮此时的心情一样。
“哎,小子,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说有事,问你又说没什么,拿哥开玩笑是吧。”
高亮此时根本没有心思与李明拌嘴,只是呆呆的坐着,想着周末应该如何与雨秋相处。
李明见高亮没有再答理他,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儿,一个人愤愤的离开了。
昏黄的灯光又照亮了小径一片,黑夜的天空难得露出几颗闪闪的星,风停了,闷热的空气让本就烦燥的心更加的烦燥。高亮怎么样都睡不着,一晚上在那翻来复去,最后干脆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黑暗,听着虫儿的鸣叫,又一个人可笑的陷入了无尽的可笑的想象。
以为时间长河的涂染就会改变,改变固执的一相情愿,却不想,它就在夜落的黑色里慢慢生根林荫一片,如何不去留意你的存在。傻傻的走一了圈又一圈,驻足的还是有你消失的空间,努力的奔跑,试图逃离这悲伤的秋天,但依旧没有逃离命运捉弄的安排,一定是病了,而且是慢性的生死相伴,假意的装扮,内里仍是血迹斑斑,无处安放自己冰冷的情感。
看过了浮华一世的耀眼,尝过了醉生梦死的夜不眠,而那些过往像是病毒般的不断侵食着想要挣脱的灵魂,无助的双手向着破碎的光线,最后一幕的呐喊,除了自己,没有人听见,硬生生的被托回到沉沦的孤单。
终于知道走的路不管再怎么坎坷艰难,也不会有被倦顾的那天,总算明白无论怎样的歇斯底里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会有所改变,一分一秒,一天又一年,别无选择的独自生活,别无选择的伤着一点又一点,直到,直到都没有再说来世再见的明天。
对于美好的承诺终究没能对现,誓言的今生永远,还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消散在昨天的风里面,右手空握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才了解,原来拥有与失去之间,不过是只隔了一层一念之间,荒乱的拼接,也不过是与事无补的自我欺骗……
雨最终还是滴落下来,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好似雨秋的离去后又出现。雷声依旧,阵阵敲痛破碎的心,好似是在告诉自己,要来的终归是躲不过的,虽然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离别,但想象是可以无限扩大的,所以高亮此时的心情还是如同过生死关一般,既沉重,又轻松。沉重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轻松是因为终又有了新的开始。
那晚,高亮一夜未眠,甚至最后在露天的阳台上接受了这个雨季带给他最最纯洁的洗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