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传奇同人/海东来X月霜行）永恒之欲》云高贵

9、中场

　　在幕僚们准备应急方案的时候，月霜行正在浴缸里面发呆。
　　贝母的浴缸中热气腾腾，月霜行整个人沉在水下。大量的蒸汽在密闭的空间中聚集，温度急速上升，不出十分钟浴室已经看不清人影。
　　直到不能呼吸，月霜行才浮出水面，她伸手把设定切换到正常状态，排气装置开始运行，冷水涌入浴缸。

　　颠覆了二十六年来坚守的原则的事实对于月霜行来说难以接受。
　　她从小在月氏家族的教育下长大，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是军人的天职，这已经是流淌在月霜行血液里不可动摇的准则。在她的人生中，帝国和皇帝是第一位的，月氏的职责是第二位的，至于个人私情，她自信是排在这些后面的。
　　她和海东来多年的关系定位，都一直稳定在单纯的上下属加床伴，这是月霜行认知到的事实。所以她可以大方接受自己幕僚对于海东来的监控，亦可以淡然接受海东来对兰玛珊蒂似有若无的追求：成年人之间的交往，总归是彬彬有礼的。
　　然则早上她的一记巴掌，却完全打翻自己的原则。

　　月霜行不得不重新开始反思她和海东来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在帝国元帅办公室这样的圣地里面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水温已经回复到正常，她泛红的肌肤也随着水温的下降恢复正常肤色，右手腕上的淤青和脖子周围的红色斑点始终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精于计算的月霜行无法推理从混乱的思路中出自己的逻辑，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沉入浴缸底部。

　　海东来的办公室门紧闭着。
　　帝国情报局局长办公室门外所有的助理都沉默不语的飞速工作着。他们跟随海东来十年，第一次看到海东来关门。
　　没有音乐伴奏的办公室异样沉寂，助理甲轻轻叹了一口气。局长虽然音乐品味变化莫测，但并不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人。
　　果然如元帅办公室传来的消息一样，局长和亲王殿下要内讧了么？
　　助理们集体叹了一口气，继续各自手头工作。

　　里面的海东来正在抽烟，他双脚架在办公桌上，香烟夹在指间。
　　海东来此人除了对钱有些执着，其余的都是身外物，大抵是那种喝酒不酗酒，抽烟不上瘾，自控能力极强的类型，毕竟没有这种品质就没有办法在帝国情报局局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
　　就连他和月霜行的关系也是如此，他们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他觉得因为是化学吸引力够，□□上合拍。，但若是说海东来要投入更多感情，大抵情报局长会嗤之以鼻。

　　只不过海东来早上是故意激怒月霜行的，以他的预测，尊贵的亲王殿下大抵会嫣然一笑然后结束这段对话，或者直接开门让他滚出去；只是挨一巴掌这种遭遇，远远超乎他的预计，更不用说后面的失控。
　　现在左脸颊还有隐隐的痛感，月霜行不愧是帝国政治学院全优毕业的高材生，那一巴掌打在别人脸上估计已经毁掉了半张脸。
　　帝国的情报局局长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那么了解月霜行。

　　就在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帝国元帅和情报局局长决裂的时候，两个人却和平友好的出现在内阁会议上。
　　元老们窃窃私语，试图从两人脸上发现不合踪迹，却毫无所获。今天的主题是审议长安移民法案修改稿，月霜行和海东来的双双出席，让原本打算反对的元老们又沉寂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帝国情报局局长这尊煞星。
　　会议结束后，月霜行和海东来带着各自的随从回到帝国情报局的会客室。

　　帝国情报局最近颜面尽失：皇妃中毒案已经过去数日，连嫌疑犯都没有锁定。送去化验室的器皿化验结果是皇妃用过的杯子里面有毒素残留，其余的都没有任何毒物反应——这种结果虽然在月霜行意料之中，却让整个问题更加扑朔迷离。
　　情报局局长是个狠角色，这是全长安都公认的事实，所以海东来直接以办案的名义，每天“招待”几位帝国皇家舞蹈团的贵宾。

　　月霜行觉得海东来这么做有点微妙，皇家舞蹈团的团员们都是帝国的文艺精英，内阁元老乃至皇帝陛下对几位首席都十分宠爱，若是都点闪失，帝国情报局就能被帝国艺术部投诉到伽马星外。
　　所以帝国的元帅每天也陪同招待各位团员。就算有人内心有什么不满，看在月霜行的面子上，也就过去了。
　　第一天现任男首席来过之后给月霜行送了鲜花，第二天现任女首席带着月霜行送的鲜花回去的，招待到第四天的时候，月霜行遇到了熟人——一身白纱的兰玛珊蒂。

　　月霜行和兰玛珊蒂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毕竟星系外交是她一手负责的。当初兰玛珊蒂随着她母星的舞蹈交流团来帝国的时候就是月霜行接待的。
　　兰玛珊蒂头上斜斜的顶着礼帽，垂下白色面纱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她看到月霜行和海东来，按自己母星的礼节双手合十行礼。
　　月霜行一直很欣赏兰玛珊蒂，从她们过往的接触中月霜行发现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聪慧而明理，心眼善良有原则，更难得是她对于舞蹈的狂热与虔诚。

　　兰玛珊蒂静静的坐在两人面前，面纱后面的大眼睛眨呀眨，脸色依旧带着笑容。她客气的转达了自己母星的王子对月霜行的挂念与问候；然后再转向海东来，感谢他上次送来的花篮。
　　我见犹怜——月霜行脑海中突然冒出四个字。

　　于是帝国元帅就坐在兰玛珊蒂面前抿着嘴笑了起来。兰玛珊蒂的头微微侧着，有些好奇她为何作此反应；但是月霜行的笑意一下子没有抑制住，于是抿着嘴笑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演变成大笑，海东来斜看她一眼，掏出手帕递给月霜行。
　　月霜行举着手帕遮住嘴笑了半分钟才算是缓过劲来。

　　兰玛珊蒂言简意赅的回答了自己公演的当晚所有活动，从排练室到后台到上场，下场之后落幕之前，条理清晰，思路清楚。
　　“兰玛珊蒂小姐，请原谅我的失礼，”月霜行听完了她的叙述之后开口，“请问海东来大人是否有送过您礼物？”
　　月霜行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瞬间僵硬，对面的兰玛珊蒂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海东来，说道：“我非常喜欢香槟，海东来大人在新舞剧公演的时候也都会送我。”
　　“那么按照您的推测，这次您也应该能收到香槟吗？”
　　兰玛珊蒂的头又微微的侧了一点，她的大眼睛闪了闪，然后绽放出一个笑容，“我原本是这么期待的，不过看到亲王殿下和皇妃同时出席……我想那瓶酒归我的概率应该不大。”
　　月霜行微笑着表示自己的问题问完了，然后招来自己的随从送兰玛珊蒂小姐回舞蹈团，再以她的名义定一瓶粉红香槟送到兰玛珊蒂家里。

　　门关上之后，月霜行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
　　海东来从兰玛珊蒂进来起就面无表情，这种面无表情随着月霜行的笑意越深越发肃然。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通讯器响了。
　　“如果可以，请海大人安排一场私人会面。”这是兰玛珊蒂发来的信息。
　　月霜行的笑意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