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烂尾必备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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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宫里的安逸生活结束在第二天。
简兰失踪了。
贺赫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跟疯了一样叫嚣着要出去找她。
简兰的父亲凭弦耆在大殿上佯装镇定，一夜须发尽白，他颤巍巍地挺直脊背，手拄着刻有赛灵白虎浮雕的承重柱，白玉石岿然不动，他抖着胡子铿锵有力道：“简兰是被魔族的人掳走了！”
这么说其实相当不妙，魔族是个敏感词汇，简兰被他们刻意带走很难不引起人族的怀疑：简兰是否与魔族有联系。
毕竟凭弦族里的人都是看着简兰长大的，小姑娘生的水灵活嫩，还在襁褓时就受到了凭弦王的祝福，长大后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对人热情亲切，尽管和继承人闹出一堆绯闻，也没谁忍心苛责半句。
这种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当然只是看起来——女孩怎么会与魔族牵扯上。
是时凭弦耆一家正要其乐融融享受晚饭时光，他们家的小儿子新近学会了火系魔法，于是当晚他烧锅炖肉准备做满汉全席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说到这里，让我吐槽一下，他妈凭弦族的人学火系魔法都是为了做饭烧肉吗。
简兰当时在她自己屋子里，女仆阿央去敲她门，天快黑了，房中出现打斗声，女仆慌不择路一脚踹开门，正好看到魔族把简兰装在麻袋里掳走的一幕。她吓得连滚带爬通知其他人，岂料该魔族竟然会瞬时转移，在众人目瞪口呆时，他掸一掸同乌羽一般漆黑的长袍留下一句：“你女儿我带走了。”就凭空消失啦！
凭空消失啦！
空消失啦！
消失啦！
失啦！
啦！
！
于是老头们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必定是魔族高层。
废话，在我的设定里，会瞬时转移的只能是九天神，魔王拉夫·法兰斯特和魔族五君侯其中之二，昂利·切斯，阿尔瓦·格林。
贺赫攥着简兰老爹的衣领焦躁地问：“那人长什么样？”凭弦耆用袖子擦擦额头的冷汗，面色苍白，我猜他一定觉得与其把女儿留给贺赫倒不如交给魔族安全，他说：“是个年轻的雄性魔族，外貌与人无异，长头发，罩一件黑长袍。”老头子老来得女，年纪大了，成了老花眼，能说出这么多算了不得了。
贺赫松开他，望向他父亲，严肃而认真，玛瑙石般的眼眸里满盛急切和恳求，凭弦元重捻着胡须，犹豫道：“但你与查曼的婚事就在十天后。”
“父亲！”他为他的冷血无情而难过。
“殿下！”达青长老往前一步，想做个和事佬，
凭弦元重摇头，叹气道：“我会让长老去处理此事，你安心准备娶利西·查曼吧！”这话说得多少是有点沧桑意的，他避开贺赫斥责的视线望向大殿外，那是一座以洁白作为基调的圆台，需要至少一百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围住，表面用切割精密的纯白大理石砖铺就，圆台上是用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赛灵白虎，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它的体型绝对对得起神兽这个称号。
凭弦王应该是不想再多做争执，他疲惫地叹气，摇摇头众目睽睽之下一挥衣袖转身离开。贺赫什么话也没说，就定定地目送他爹的身影消失在华丽的隔墙后，面无表情迈出大殿，剩下一堆群龙无首的老头子们面面相觑。
我坐在地上静静地听他说完，贺赫双手捂脸：“我很担心简兰，她要是出意外了怎么办？”
为妹子而死，死的光荣。我点头，想起前几天她身上气息的异常，就说，万一……简兰真的是那个关键之人呢？
贺赫急速站起身，轻踹我一脚：“你瞎说什么呢？不可能！简兰不可能是‘钥匙’。”
钥匙是魔界对关键之人的称呼，而对于人族而言，钥匙是魔王苏醒的引子，人魔两界谁掌握了钥匙谁就能间接主宰下一场战争。魔王对人类就好比哥斯拉和十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
贺赫怕我无聊，丢给我一本书看，《九天秘史》，名字之奇葩，我都不想吐槽。
简单来说，这本边角微卷，纸张泛黄的羊皮书记载了魔王拉夫·法兰斯特在千年前主导的毁灭之战，他率领魔界最精锐的部队，最强悍的战士无视九天神的警告悍然入侵人界，他们让这片原本美丽而充满生机的人间大地哀鸿遍野，焦木枯折。
人魔两界平衡遭到灾难性的毁灭，九天大陆动荡不安，天灾祸患不断。
人族差点为之绝种，这场持续近百年的战争最终是靠九天神出手，他们中的一位神以葬身无穷火海为代价将灵魂化为灰烬，用其释放的不可估量的力量来重铸灾难造成的世界秩序紊乱。
神族不得不干预，被毁灭的神为人类最后的栖居地提供了最强大，最坚不可摧的屏障，用以代替之前的创世屏障，而那即是如今干预在人魔两界之间的九天屏障。
在那次毁灭之战后，人族大地上兴起了四大部族，查曼、凭弦、兰斯特、哈卡。但是书上也记载，兰斯特曾靠不光彩的手段上位，他们的祖先向魔族出卖自己人的消息用以换取在魔族铁蹄下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也因此得到魔族的器重，最后获得不少来源于魔界的古老秘法。
后人称他们为恶魔的使徒，偏偏兰斯特境内奥瑞生存环境最好，来自大陆各地的力量者无论等级高低都会受到本地人热情的接待。兰斯特是个保护弱者却又崇尚强者的矛盾民族。
其他部族里渴望得到赏识的人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往兰斯特，那是恶魔和力量并存的圣地。
人族四大部族的学识党执笔，这本书编了前后一整套的历史，比我当初设定时全面多了，我那会儿也只是简单的对人魔大战一笔带过，这本书则完全是将那段历史描绘成一幅长长的画卷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所以它有三千多卷，我有理由怀疑它把每一个参与者从头到尾都刻画了个遍，包括他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我挑挑拣拣大致浏览了一半。
啧，真是的闲的可以。
可书上不是说九天屏障不是无坚不摧吗？我抬头问贺赫，魔族是怎么突破的？
他看我一眼，又斜眼瞥那本厚度到他膝盖的黑皮封面书，随即不可置信地看我，咋舌道：“那书你真看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痛苦地皱眉，点点头。
“啧啧，”贺赫伸手将我揽到他怀里，嘴角抽搐，“死猫，我该你说你有耐心呢，还是根本就是二蠢，这本破书把一件事翻来覆去些了十卷，比如说毁灭之战前英雄阿侬达和命运女神修琳娜的狗血往事。”
还有这一段？我疑惑，我怎么没有看见。
“大概它被记在更后面了，没翻到是正常的。至于你先前说的九天屏障，蠢猫，也只有你才会信。好死不死都过了近一千年，那玩意儿我估摸着也要寿终正寝了，九天大陆上没有绝对的永恒，除了力量和创世神。”
那葬身无穷火海的是哪位神？我接着问，这才是关键。
贺赫笑了笑，挑衅似的瞅我，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猜我的脖子对他而言仅仅是一块硬一点的海绵：“陆彦，你不是隐秘之境的神使吗？”
你信过吗？你宁愿相信我是魔族吧。
“那你到底来自于哪里？”
另外一个世界，我说，来见证即将发生的一切，落地窗外忽然涌进一股大风，厚重窗帘的一角都被吹带起，在空中无力地挥舞双臂。我稍稍眯眼，故作深沉的迎风深思。
贺赫噗嗤笑出声，很快憋不住捂住肚子跺脚狂笑，我挂在他手臂上摇来晃去。
“死猫，真的？”
爱信不信。
“呵呵。”
呵呵。
快说那位神是谁？我咬他一口，贺赫手臂一挥，我凌空砸到床上，他扑过来宽阔温热的胸膛压住我：“不知道，神族说那位神想要安静地寂灭，迄今为止，那位神也只是被称为那位神，无人知晓他究竟是哪位。”
简兰的事你要怎么办？我只能暂时把查白袍人身份的事放在一边。
“我们今晚就走。”贺赫眸色幽黑，他沉声说，平静的语气却又仿佛藏着惊涛骇浪。
请容许我怀疑你独自在外的生活能力，我按捺激动道。
我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死猫。他的鼻尖轻触我的，人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我微微晕眩。相信我，无论这个人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当你通过放大镜或是缝隙距离去观察他的脸时都会觉得恶心。
我别过脑袋，闷声想，随便你。
夜晚来临的很快，贺赫轻装从简，带上一只猫和足够的凭弦货币——凭弦铜币——就摸黑往宫殿外面赶。
之前就说过，为了防止某继承人逃跑，凭弦王在宫殿外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安保人员，再加上魔族闯进王宫一事，人数只会多不会少。整个凭弦王宫被围得滴水不漏，贺赫看了很长时间的地图和兵力分布，拟定了几条较隐蔽的路线。
我先前也提到过，在我原本的设定里，贺赫是直到凭弦王宫被攻破前都被软禁在凭弦族内，而眼前一切都如同脱缰的野马，朝未知的方向加速。我除了被迫接受别无他法，另外我实在想知道白袍人真身。
套古人话说，为今之计，逃为上策，贺赫打算直奔去找那个天才奥瑞占卜师，我想通过他也许我能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我们在一片漆黑里摸索前进，我通过夜视能力指路，贺赫脑海里装着夜晚的防卫分布图，一人一猫，合作的极为默契。
这座王宫主体呈弧形分布，中轴线上是象征权力和民主的凭弦族议事厅。凭弦王族不是我国古代皇族，养一大堆老婆再生一大窝儿子女儿看他们相爱相杀给自己找虐，凭弦王通常只有一位妻子，多妻在凭弦族里是被视为不尊重神圣女神的表现。
这也使得整个部族的政治中心及领袖的居住地建筑架构极为简单甚至乏味。凭弦王宫的左翼提供了王的寝宫和商讨全族事务的地方，左翼边缘是卫兵的起居地；右翼则是继承人和其他尚未成人的王的子女的居住地，右翼边缘是在王宫里打杂的奥瑞们就寝的集中地。
右翼的武力防布因而始终落后于左翼，没有王子没关系，你随便生一个或者抱养一个，没有王那就不好了。
弧形建筑的后边就是花园和其它休闲娱乐场所，它们被细致的分成不同块，一条小河贯连其中。
凭弦宫殿依山而建。
贺赫计划从中轴线朝后山突破，我暗骂他一句二蠢。他说中轴线有换班时间差，我决定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烂尾必备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