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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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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火车站。我和小哥一身风尘仆仆,大包小包,活像收杂物的。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太兴奋了。
自从在我软磨硬泡外加不服软的坚持下,小哥总算答应带我一起离开杭州去找寻一个答案。
我从来都知道小哥是有过去的人,他平静,他冷淡,他决绝,他拒我于千里之外;他很矛盾,矛盾着对我的抵触,对我的接近。我看着他在前行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我很难过。每个冷淡的人背后都有一座墙,看不见却触得到,惠极必伤,情深不寿。我等着他的转身,一直在等着。
在此之前,他说我们要先去北京见一个十年未见的朋友。我立马不淡定了,见小哥的朋友,要做些什么,要准备些什么,他的朋友也会像他一样冷淡着个性子一脸面瘫,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开始很积极地准备一切能带的东西,吃的,用的,衣服,小黑金,还执意要带些杭州的特产,毕竟要见小哥的朋友要重视,结果就有这么多了。
不过小哥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路上下火车都拎着最重的那几袋。从杭州赶到了北京,一天一夜的火车累得我够呛。拎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车我就快爬地上去了。急切希望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小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他说,“等。”等一个来接我们的人,等一个十年未见的人。“哦。”好吧,我就只好傻傻的跟着小哥等。
这北方还真是冷,好在我们做足了功课穿得不算少,要不铁定冻傻。看着这来往不息的行人在站台上去去回回,或紧张,或面无表情,或冷漠。我抬头看向小哥,他身上依旧穿着蓝色带帽衫,外面却裹上了我硬要他穿的加厚棉衣,低着头,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无端让我心安。千里之外蓦然有了第一次的归属。
离开杭州的最后一个夜晚,小哥静静地坐在阳台上默默望着天。天空一片漆黑,夜色浓墨缱绻,他面孔半隐于夜色中,模糊了棱角却越发显得眉睫浓厚瞳孔深邃,若即若离让人看不清楚,那是一种朦胧生疏的远离。
我收拾好所有的行李靠在门边注视着他,渐渐陷入眐忪中。也许是感受到我的注视,小哥看了过来,目光清晰,“吴邪。”“啊,那个,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小哥。”我挠了挠头发。“过来。”“哈,,哦。”走过去挨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盯着远处,突然就觉得平凡枯燥甚至冷淡的生活有了存在的意义,那是一种光辉令人沉迷于它的神秘。
“张起灵,一个没有过去未来的人,是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只剩一个名字,背负着一个名字。我总是失忆,总在找记忆,然后再失忆,再找回,固执地想找回自己。我害怕我与这个世界找不到一丝联系,或许我连自己都该抹杀掉。”充满清冽的味道和不惯常说话有点僵硬的语调。
这是小哥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的过去,可是他让我无数次为之好奇的过去此刻却令我心疼,撕心的疼。
“小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哑着声音渐渐语无伦次,红了眼圈。
讲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变得不像他,空白,无谓,不知所措。尽管眼神如往常一般平淡无波,可那一瞬间的紧绷我还是感受到了。而我不能做什么,安慰什么的,他并不需要,我知道。只能看着他,他倾诉,我聆听。
想保护好这个外表如神祗内心却迷茫,不安的男人。
“如果我消失,没有人能记得...”
“不是的,至少我记得!”我宣誓般大叫着。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我,是的,我在他一贯冷淡的眸子里看到片刻失神和某种动容。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流露,仿佛所有的迷茫在此刻消磨殆尽。
我定定地注视他,重复道,“小哥,你放心,我吴邪一定会记得你,记得张起灵,有生之年,一定。”
他伸出手一把把我带入怀中,在我耳边轻声叫着我,“吴邪...”对着我的耳廓,“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动容,让我一生不能割舍,不能忘却。”
命中寡宿之相,失其所爱一生漂泊流离。
这算不算我开始涉足在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