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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四节 君问归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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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一阵冷汗急下,晏红玉为什么要给我喝这样的东西?迄今为止,我喝下去多少了?
任真晃神地看着窗外的长毛月亮,百思不得其解。“她爱我没错,如何在我茶中加这样的东西?这哪里是安神?分明就是昏迷过去了。”
她仔细回忆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时候,自己一喝茶就这样昏迷过去了。难不成这是第一次对我下药?她要做什么?我们之间,不是应该信任吗?
信任?信任。
“阿真!你相信我,我们才是一对儿,是她骗你,她挑拨离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都忘记了吗?你不记得了?你怎么可以不认我?”
“你是为什么来了我洗悲教?你从不叫我教主,我们是情人!”
“你都不记得了?那么这身体呢?你不记得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记得了?”
眼前骤然闪过的是香飘雪那日悲愤离开的失望神情。印象极其深刻,那人绝望吼出的声音,也分明让自己的心狠狠一痛:“你以为你移情别恋,我就不能找到新的情人吗?”她赌气的话语,为何让自己那般难受?是的,那时候分明不想她会停止爱自己,好像本能一样,不想她走。
当时,那人双袖一展,美如仙女飞天一般的轻功,让自己迟迟难以移开眼睛。任真敛了眉头,倒退三步,坐倒在软椅中,仔仔细细地思考着其中的原尾。
香飘雪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跟红玉才是情人。香飘雪是一个喜欢横刀夺爱的人?她是一个这样不公平的人?她眼中分明对我有情,但我不能回应于她,因为我爱晏红玉。可是,当她放下廉耻心,将衣衫在我面前脱尽的时候,为什么我会觉得那雪白的躯体带着似曾相识的温暖?
“香飘雪是我的教主,我的好友,但我为什么会跟香飘雪上过床呢?我怎么跟朋友上床?”
我任真是这样的不负责的人?玩了她,让她对我动情,我就跟晏红玉走了?不对劲——我分明跟香飘雪在一起很久了,对,很久了。这三年,我都在——跟她睡在一起?想到这里,任真面上的血色渐数退了下去,她伸出双手,慢慢盖住了自己的脸。
三年前,我为了香飘雪,跪在雪地中去跟师傅求情,师傅当时好生气,我应该最听师傅的话才对,但我确实为了香飘雪顶撞他老人家。等一下,那之后,跟香飘雪离开了‘长静台’。后来,师傅松口了,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师傅说,“我把真儿交给你照顾,你跟□□一定要断绝往来。真儿是正派弟子,你不许污染她的身份。”
香飘雪当初意气风发笑得张狂,“这有何难,我自立门派便是!”
我——就这样跟随香飘雪回去冥海神庄,然后遭了坏人暗算,被困在孤岛石壁中。为了求生,香飘雪与我换血将近两个月之久,冰冷的身体抵御不住酷寒的侵蚀,飘雪也从未放弃过保护我。那之后,我们彼此发誓两两再不相忘。
发誓两两不相忘?
“飘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教主了。”
“嗯嗯,教主夫人。”
“我不是。”
“真儿,我一定会娶你的啦!”
朋友之间,是这样用‘在一起’、‘教主夫人’、‘我会娶你’的字眼开玩笑的吗?
那一声凄惨的“你怎么可以都忘掉!你怎么可以不认我!”一时间回荡在任真的脑海里,让她脑中一片翁鸣不绝。她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阳穴,“好疼……”熟悉的疼痛开始在脑海里蔓延,迟到的药效涣散了,她的记忆正在重新苏醒。
不过那些疼痛慢慢变成了一根铁锥,一下一下地敲上了她的头,让她神智也是一震一震的恍惚。任真渐渐地弯下了腰,左手拽上了软椅上的薄毯,身体也不住发起抖来,她疼得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恭喜香教主创教成功,恭喜‘洗悲教’今日西岳江湖,扬威立万。”
“真儿,你要当护法吗?”
“不用,我又不是为了当护法才跟你一起创教。”
“哦!教主夫人……”
“飘雪,别这样叫了,我们没有成亲。”
“喂——”香飘雪大声道,她执起任真的手,对在场的所有英雄豪杰,一并宣告,“你们看清楚没有,真儿是我香飘雪的人,以后江湖上遇见,你们怎么说?”
“教主放心,我们一定尊真儿姑娘与尊您一般。”
“哈哈哈哈——好!喝酒!”
任真几乎跪在了地板上,记忆越来越清晰。那绝代风华的美人,朱红唇瓣旁的动听话语,和那从未违背过的句句承诺,如同晨钟暮鼓般——准时地、隆重地在她耳边打响。她咬着牙,剧烈的头痛,让她拽上了自己的头发——
“真儿——”
“飘雪,你别再叫我‘真儿’了。”
“为什么?”
“我……没那么小——”
“哎呀——真儿要长大了!”
“我只想你也会倚靠我,我已经不是十六了。我有能力保护你。”
“那叫‘阿真’!”
“这个还行。”
“阿真,阿真!”
“注意音量——我看那边那花盆被您高绝的内功震碎了。”
“阿真!”
“夫人您嗓门怎么这么噪?”
“噪死你!”
我们才是一对的,我们真的是一对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香飘雪没有撒谎,我怎么可以把她忘掉了?!我怎么这么丧心病狂,把糟糠之妻忘掉,竟然投奔了晏红玉的温柔乡?我无耻,我简直丧尽天良!
任真重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喘了两口气,再次仰头跌坐在椅子上。忍着脑中片片撕开的疼痛,她强迫自己冷静回忆。
那天自己去见师父,回来的途中,下了雨,然后我躲去了一破庙里,遇见了晏红玉。她……她当时说自己是来避雨的,又说我们见过。那一个晚上,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记忆如同拨开了表皮,内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任真的脸色也一分分惨白了下去。她双瞳逐渐失采,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断地往记忆深处扒着,还要更多,最关键的地方,破庙避雨的那一晚,我说我头疼,然后晏红玉她——
她为我煮过一盏温茶,然后看我饮下。
第二天,我就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了。任真想到这里,忽然胸口狠狠一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到底什么毛病?我头部的疾病什么时候病入膏肓了吗?
“你头疼?出门在外,我包袱里总是带些安神的茶,这破庙里居然还有小茶壶,我给你煮吧。”然后自己喝下后,直接就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看见她,一眼就爱上了她!
任真背上冷汗成水珠状淌了下来,黏糊着她的背变得难受。她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体,额角也细细密密冒出汗来,还能感受到太阳穴正在不友好地突突直跳。她抬手抹了抹额角,不安地眨动着眼睛,她大口地吸着气,整个人越来越焦躁,仿佛正在走过炽热无比的火焰山,无时无刻都要被烈焰灼伤。
爱上晏红玉以后,自己就带她回了洗悲教。然后,自己就开始冷漠香飘雪,自己竟然装作那么无辜地跟飘雪说,‘我们是朋友!’
飘雪她连教中事务都不顾了,一直跟着自己往冥海神庄的方向走,一直在强调要保护自己,她处处为我着想,我却还是那样绝情地推开了她。难怪她那样绝望地喊出那些话。
我怎么这样忘恩负义,我怎么这样残酷绝情?我的良心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我竟然跟晏红玉隐居在飘雪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竟然,我竟然还每日那样爱晏红玉,我——我简直不是人!我觉得我像一个来者不拒、始乱终弃的畜生,我抛弃了她,她却还在执著我们的感情!我简直无地自容、我可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飘雪,你还能不能原谅我——
我好想你。
任真浑身滚烫,牙关打抖,她越想越乱,剧烈的头疼让她眼前一度血红蔓延。知道自己旧病再发,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丸,嚼碎了吞下。不能病倒,不能倒下,我要回去见她。我一定要回去见她!
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想润喉一喝,又想起这是那毒茶。连忙慌张地、手指哆嗦地又放回了桌面。待那可怕的头疼因为药效起来,而有了片刻平息后,她微微舒了口气,“飘雪,我马上就回去,向你请罪——”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任真眼珠一动,仇恨又惊恐地瞟上了晏红玉。
“怎么了?”晏红玉低柔着嗓音,朝她渐渐迈步。“怎么脸色又有些不好?”
任真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却不说话。晏红玉武功在冥海神庄得旗主称号,一旗可以调动两百人人手,可我的武功却没有旗主一辈那么高。我是香飘雪封的头衔,从未真正试炼与其他旗主一同考核过。飘雪每次派给我的任务,也都是带着偏心的简单。
真的与她打起来,胜算如何作比较?不仅如此,她还心思缜密,碰硬的,我——说不定逃不了,怎么离开这沙漠荒芜的边缘?
“阿真,你怎么了?”晏红玉见任真身体似乎在不断颤抖,急急几步走到她身边,担忧万分道。她抬起一手,小心翼翼地去擦拭任真额角的汗珠,然后一回头,见桌上的茶壶还完好地放着。
此刻,床上的知蓝竟然动了动身体。任真一眼扫过去,背上几乎要爬上了冰渣——糟糕,刚才冲击太大,忘记处理知蓝了。
“怎么了?怎么愣愣的?安神茶喝了吗?”晏红玉温柔地问着,看着任真精神似乎不大对劲,她眼睛就顺着任真眼神的方向,发觉了躺在床上的知蓝正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晏红玉眨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知蓝却仰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晏红玉,仿佛看见了神女下凡,下一刻,她笑面生花,“旗主,我……我喜欢您。”
晏红玉眨了眨眼睛,回头望了任真一眼。任真也在此刻,惊惧着缩小的瞳孔看着她。
“旗主?”知蓝竟然天真得这般叫嚷起来。“我喜欢您,您也喜欢知蓝吗?”
晏红玉回头,再次扫了一眼茶壶。然后一扭头,又望向任真。任真喘着大气,伸出哆嗦的手指,指着她,“是情毒一类的对不对?你控制我……”结巴两声,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一下声音哽在喉头,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以为这可人儿与自己两情相悦,怎料是一场骗局!她早就气得说不出话来,真的是用药物控制了我,看哪,知蓝一醒来,一眼就爱上她了。
是了,是的,就是这样。所以我那天我在破庙里醒来,也中了邪一样爱上了她。是的,没错,香飘雪——香飘雪才是我真正的枕边人。我怎么可能不对她负责,我明明……我明明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去证明我的忠诚。
我当然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把飘雪给赶走?她一定伤心至极,她,还会不会原谅我了?我好愚蠢!
任真抓起白玉剑,再也不做多想了,她几乎是撒腿就往外跑了出去。
晏红玉刚想去追,知蓝却猛地扑上了自己。知蓝大声叫着,“旗主,知蓝会一生一世待您好,请您……”
“你这个废物!”晏红玉怒意上涌,反手一剑毫不留情插上了知蓝的心脏,顿时鲜血从知蓝胸腔铺洒出来,到处飞溅,她也不管。拔足就往任真的方向追了过去。
任真一剑挑开所有马棚,为了防止晏红玉追上自己,她一把将马儿全部赶了出去。自己跨上一匹,不敢回头,立刻挥鞭一抽马肚子,急迫希望离开晏红玉控制范围。晏红玉双手一展,眼角露出狠厉,哪里可以让人给跑了,几步急急飞点,踏着马厩的蓬草,身躯轻盈超越马踏飞燕,手中匕首一飞,一刀戳穿了马儿的眼睛。
马儿是立刻四脚朝天仰了起来,任真一个闪避不及,滚落在地,摔得一身剧痛。她立刻爬起来,抓起白玉剑,马上再次、毫无犹豫地就跑。
“阿真!我对你是真心,你为何要逃?”晏红玉尖叫起来!她的眼角都发红了。
“你简直是魔鬼!”任真脚程没有晏红玉快,还没逃出几百步,立刻在竹林中就被晏红玉捉了活的。
“阿真,你动作没那么快的。”晏红玉截断了任真去路,眼中竟然都是同情。
任真抽出剑来,把剑头指向她,那白玉剑光在月色下也是赫赫明亮,“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我根本没有爱过你,没有!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晏红玉面色微微扭曲,却站得笔直,伸手挡在前方,“阿真,跟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任真知晓自己武功比不得晏红玉,却并不畏惧,她明敛目光,横剑在前,“你跟我的剑谈吧。”
晏红玉强忍着愤怒,挤出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阿真,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我会心疼。”任真背上一股恶寒,又听晏红玉道,“香飘雪已经不记得你了,如果你不信,大可回去看看。”
“你胡说!”
“她养了一大堆女姬,日夜笙歌。”晏红玉撅了撅嘴,“阿真,喝下‘花婉’,‘花婉’是好东西,对你身体没有伤害的。然后,你安安心心做我的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会一直好好待你,照顾你一辈子。不要反抗我。好吗?”
可这分明不是询问的语气。一边说着,晏红玉还在朝任真走进。任真看她走进,并不惊惧,也不退后。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亮剑吧!”
晏红玉咬了牙齿,腮帮子鼓了起来,她的眼神变得狠厉。“阿真,不要让我生气,你是打不过我的。阿真,我真的很爱你……”
“住口!”任真仇恨地瞪着她,冷声道,“你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晏红玉浑身一抖,然后她提起一口气,非常缓慢地、压抑了下去,不过明眼人都能嗅到她即将爆发的愤怒。任真摇了摇头,她对晏红玉当真是失望至极,又低沉一声,“亮、剑!”
晏红玉气得也是脸色发黑,难看得跟吃了发霉的果子一般。她右手探上腰间,握住了软剑的剑柄,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任真,这一刻,她双瞳血红,泪水呼地一下,就往下掉落。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晏红玉一甩那软剑,顿时剑凝成钢,她偏过头看着那剑。颤声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够了!”任真大喊一声,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指向晏红玉,一字一恨,“你的行为极端不入流、卑鄙下作、让我不齿!你简直恶心!不仅如此,我也觉得自己恶心至极,我要到今天才能发现这一切,我真是蠢透了、我白痴、我真的很无能!我就是这样无能,才让飘雪伤心!”
“你!……”晏红玉当真也是被任真逼急了,顿时失了理智,回旋就是一剑招呼了上去!
“你说你是谁?”香飘雪已经把那少女衣服全都扒了光,一边用鞭子狠狠抽打,少女疼痛扭曲的、血肉模糊的躯体不断抽搐着。“说啊!你是谁?”
“我是……是小倩……”
啪!又是一鞭。“小倩?说!”香飘雪双手再次抠住那小倩下颌,然后狠狠将她的头,往地板上撞去,小倩那是眼皮一翻,几乎晕死过去。“为什么长得像阿真,你方才为什么骗我?你说啊,你刚才不是飘雪、飘雪喊得响亮吗?啊?”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阿真、你不是!”
“教主饶命啊……教主请饶过小倩……是小倩不对啊……”少女哭得满脸血泪纵横,形容可怕。
“你怎么可以冒充她?她已经死了!你这是对她大不敬,大不敬!”香飘雪一头头发散乱,额角更是许多发丝被汗水黏住,没了往日风采,模样就是一个疯婆、弃妇。“你竟然敢不尊重阿真?阿真是什么身份,你算什么东西?由得你来不尊重,嗯?啊?!”
“呜呜……”小倩猛哭不止。
“你哭什么?我才最想哭!”
啪地,又是狠狠一顿狠鞭落下。抽上小倩脖颈,后背,小腹,直到最后,小倩浑身再是抽了三抽,这下,那是双眼一翻,浑身一软,一下不省人事了。
香飘雪狐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鞭子,然后又看了看一地血污。看着半裸的少女和一地的血腥,忽然歇斯底里地抓起自己脸部皮肤,十指深深地抠了下去,抠得是自己也一脸血,她吼叫起来,“阿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醒一醒……”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我来救你了……”香飘雪一边说着,一边扑上小倩的身体,将人抱了起来,搂在怀里。长发混合着血的黏糊,一片乱七八糟、血水不分、惨目忍睹的景象。
蝴蝶在窗外悄悄合住了窗户,“任旗主,蝴蝶好希望您可以复活。教主她真的疯掉了。”
“你哭什么?”蝴蝶不知何时香飘雪眼眶乌青,发髻蓬乱地,已经飘到自己身边,吓得脚趾都冷了一圈。“教……教主……”
“哭什么,你哭什么!说啊!”
“没有,没有……是方才有沙子,沙子……”
香飘雪眼珠转了转,四下望了圈,神经质一般,道:“把那个死人给我处理掉,大殿这么脏,阿真爱干净,不许这样脏。”一边说着,还一边摇晃着脑袋朝前走了去。
蝴蝶连忙掏出手帕抹了一把脸,往窗口里再一看,小倩此刻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着,应该是手骨脚骨都断了的模样。蝴蝶不忍再看,双脚打着罗圈,连忙收拾。
“你疯了吧?”贺之邦站在香飘雪的门外,冷声质问。
“还没有。”香飘雪眼神发直地看着桌上的白玉剑。
“我已经给你找了快20多个了,你要怎样?”
“不够像,我不满意。”香飘雪抬起眼皮扫了贺之邦一眼,但一眼都觉得多余,她又垂下眼皮看着白玉剑,似乎心情大好地嘴角笑了笑。
“你天天玩女姬,你倒不如亲自去找晏红玉。”
“我要你管晏红玉!”香飘雪一拳捶上桌子,不够带劲,一下又猛猛地垂多三拳,“你不许管晏红玉,你不能!你去给我找,继续找!都不够像,不够像!”
贺之邦同情地看着香飘雪,“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知道你还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