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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死是什么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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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肾虚,这个是治疗肾虚的药材果实,我才不吃这个,我只是从小落下的病根。”杨珏想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希望白衣少年能不再让他吃药,他最怕吃药了。
“哦?”白衣少年声音更冷。
“我是肾虚,不是心虚,哦,不,我是心虚,呸!说错了,我只是简单的病了,不需要这味药补。”杨珏在为自己说的话辩解。
可少年已经举起剑,似在把玩,实则是种警告。这剑实在漂亮,银色精工剑鞘,剑身通体晶莹锋利。
杨珏现在已经不敢说话了,他怕下一刻,白衣少年真的会把他杀了,杨珏还是看见包袱里还有干红枣。
便弱弱的问白衣少年:“我可以吃那个吗?我的病症适合吃那个。”
白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扫了杨珏一眼。
杨珏小心翼翼的拿起包袱中的干红枣,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吃完两颗之后,觉得该给人家留一点:“我只吃两颗,其他都留给你,不然你晚上饿了没吃的。”
“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不介意把你留下。”说完,白衣少年拿起包袱,走到洞口。
杨珏见少年要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要丢下我。”
少年依旧站在门口,头也没回。凛冽的寒风将他倾泻而下的三千墨丝和胜雪白衣吹得轻飞曼舞,夹杂着白雪纷飞,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小雪狐蹲在他的肩头安静的陪他看着外面,漂亮的毛被吹得凌乱。
“可以带我上去吗?我自己不能上去。”杨珏恳求。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站在洞口,仿佛在看什么。
杨珏走到洞口,吓了一跳,他们在悬崖中间的这个山洞里,向上望去是高不可攀的冰雪绝壁,向下看去是深不见底的暗渊,洞口的周围都是陡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登。
看这白衣少年虽然只是简单的素纱锦绸白衣,却是价值连城的料子。再看少年的气质,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再回想到刚才少年救自己的样子,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少年站在洞口,眼底只有悬崖冰雪。
杨珏站在少年身边,静静凝望。
白衣少年指着外面的冰天雪地轻轻开口:“死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很快,转瞬即逝。但是,能感觉自己还活着,真好。”
“走吧。”白衣少年将肩上的小雪狐抓下来放进杨珏怀里,搂住了杨珏的腰,轻功一跃往上飞去。
……
杨珏从思绪中回神,一切仿佛发生在眼前,那么清晰。
他走到窗前,窗外月色已深。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或者说,见到了,又该说什么。
哎呀好烦啊,怎么那么磨磨唧唧的,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了。那把剑不常见,改日回忆一下,找个画师画出来,想必能够找到。
看了一会之后杨珏关上窗子,回到床上,脱了靴子,准备睡觉,小雪狐钻进被窝里躺了下去。
刚躺下的杨珏又突然想起沈灵雾,想到沈灵雾现在还在生死未卜,杨珏又愁了。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困意,模模糊糊的进入了睡眠。
不知第几次陷入这样黑暗的梦境中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了,只剩一具爆破的苟延残喘的躯壳。
又好像是溺水的蝴蝶一般,越挣扎就被纠缠的越深,那种令人难受的束缚感让人窒息。
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主人的一个暗卫而已,只是一个杀手,也只是一个挡箭牌,如果说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恐怕就是主人的存在才让自己有价值。
没有了主人,那么自己的存在也就该消亡了。
哪怕是在梦里,也可以清晰的记得那个人掉下悬崖的样子。
那个人似乎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发脾气,不管对谁都亲和微笑,又善良的没有一点心机。不管任何人都能被他善待,哪怕是路边的乞丐或者要执行死刑的囚犯,他都会尽心尽力的去救治,对任何人都毫不设防,几乎蠢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人可以舍命相随。
坠落悬崖的那一刻,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起他褐色的长发,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容已经毫无血色,那双清澈柔和的紫色眼眸里却波澜不惊。
那一刻的他就像是那种即将破碎的美好,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醒醒!醒醒!喝药了。”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那么真实,不似在梦里。
不对!猛的一睁开眼!
只见一张俊逸出尘的脸放大在眼前,分明是个男人,可是却美的仿佛谪仙一般。
秀丽的眉眼精致迷人,那双水蓝色的仿佛一块上好玉佩的眼眸里泛着水润晶莹的光,白皙细腻的肌肤如羊脂白玉一般毫无瑕疵,一身水蓝色衣衫长袍将他清雅脱俗的气质衬得更加与众不同。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四周好像是一个山洞,全身都痛得动不了,即使不看也知道身上断了不少骨头。自己明明跳下了悬崖,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王爷,不行,自己要去找他。
“你现在动不了,帮你敷的药里有麻药,你的肋骨断了四根,右手的腕骨也受伤了。”谪仙般的男子去一旁的篝火上取下了小陶罐里煨的药,倒在了小陶碗里。“你腰上那个伤口很深,不好好调理的话你就废了。如果你还想拿剑的话,最好听话一点。”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沈灵雾作为杀手的警觉性让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一个过路人,你也不是我第一个救的人了。但你却是我救的人里伤的最重的,来,把药喝了。”男子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沈灵雾手上。
沈灵雾虽然心中疑虑,可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费那么多周折救自己,真要害自己,直接把自己扔在外面更简单。
想通了之后,低头把苦涩的药汁给喝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暮云归,你叫我云归就好了。”暮云归俊逸出尘的脸上是清雅的笑容。
“原来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暮云归公子,怪不得如此气质不凡。我叫沈灵雾,一路保护我家主人来炎国,不巧在孤鸿关遇到了劫匪,我家主人坠落山崖,我跟着跳了下来,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这样了。可否请暮公子去搜寻一下我家主人?灵雾感激不尽,他日必当报答。”
这江湖上传言的双暮(沐)那可是天下皆知,师出鬼谷派的江湖奇侠古君弋有两个弟子,大弟子暮云归貌比谪仙剑法绝伦,精通诗词歌赋,还写得一手好书法,且生性温和优雅。小徒弟沐稳绝美无双武功深不可测,学富五车智谋心机无人可比,还出生炎国皇亲国戚世家,但生性凉薄不易亲近。
暮云归拨弄了一下篝火:“能有此番义举,你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英雄了,我就出去帮你找一找,可是这山崖下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掉下来,你跟我说说你家主人的样貌特征。”
“他今年十五岁,可是比同龄的少年瘦弱些,长发用红绸束着,皮肤有些苍白,眼睛是那种很干净的紫色,穿一件赤红色的锦袍。还请暮公子多费心,灵雾将来一定报答。”
“等一下,你说的这个少年我见过了,没事。”
“白日里我在山崖底下见他与一个黑衣人在半崖上缠斗,手上就抱着与你所说少年极为相似的人。那人不是我师弟,我料想他逃跑必定会先跑来崖底,便在下边候着他,追了出去一段,还是被他逃了。”
“如果是被我师弟救了,那么想必已经无碍了。我师弟收到了家书让他赶回炎国去,我才与他分开不久。他可能已经带上你的主子走了,你养好伤,我们再一起去炎国去。”暮云归知道沈灵雾有些急躁了。
“暮公子说的师弟可是沐稳公子?”
暮云归点了点头,然后去包袱里拿出了干粮来递给沈灵雾:“放心吧,等你把伤养的差不多之后,我们再上路也来得及,你现在安心养伤休息。”
“多谢暮公子。”
这一养伤就在那里住下了,多数时候都是沈灵雾一个人在山洞里养伤,暮云归外出去采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所以两人之间的话也很少。
不过两人都并未因此而觉得尴尬,在暮云归看来,沈灵雾作为一个杀手话少是应该的,而沈灵雾觉得暮云归这样少年扬名的江湖才俊必定也是内敛的。
又过了些日子,沈灵雾还在洞口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就见暮云归领着一群人往这边走来,待走进了一些再看,竟然是一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