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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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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少爷给你买的新衣裳,说是下回洗澡时不能太欢快了。”
越檀将东西拿到他面前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在想唐夙尧是如何知道林江仙洗澡很欢快的?难不成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越檀便是林江仙说觉得声音熟悉的那个人,另一个叫百年。
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件事,林江仙就觉得牙痒痒,恨不得拿刀捅唐夙尧几个窟窿才解气。
只不过他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并不敢真的动手。把包裹打开后,他翻了翻,并没打算穿在身上。
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你们主子想干什么?”
越檀没有说话,边上的百年就搭话了,说是让他别多想,他家主子只是见他的衣裳有些脏了,怕拿去换洗后你没得穿的,一顺手便买了几件。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林江仙沉默了半晌,道了句多谢后,仍旧每天穿着自己衣裳晃来晃去,把唐夙尧给他的那些衣裳包着放在了床后。
“你们主子是干什么去了?”一日,他坐在楼下喝茶吃花生,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半日,心生无趣,便如是问边上的两个人。
回答他的也仍然是百年。“这几日正忙着与他外祖父外祖母叙旧哩。”
越檀并非不喜欢说话,而是自打林江仙说过他的声音似曾相识之后,才开始变得对着林江仙话少起来。
“他在这里有亲戚?”那么巧!他还说来锦城不会遇上唐夙尧,没想到直接一头栽贼窝了。顿时,他觉得心中郁结不止。。
越檀这厢听了他的问话,装起了什么都没听到,眼睛望着大门口一眨不眨。
还是百年略显诧异的问了句:“你跟少爷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连这都不知?”
其实也没发生很多事。
林江仙点头,道:“只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来自滋理,知道他是个流氓无赖,其余一概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怕当着他们几个的面说唐夙尧的坏话,反正正主儿不晓得,料想他们两个也没那么多嘴。
百年笑嘻嘻的咧嘴,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道:“唐家……”
“咳咳。”越檀忽然嗓子不适用,眼睛也估计盯久了开始抽风,瞪着。
他以为林江仙不知道,没想到一转脸就看到他写满探究的脸摆在面前,唬了一跳,不自在的重又看回门口作发呆状。
“你继续说。”林江仙道。
百年嘿笑几声,抓了抓脑袋道:“其实也没什么,少爷家里是行商的,你若想知道什么,下回见了他直接问便是。”
“……”林江仙但笑不语。这已经两日不曾见过唐夙尧,若按照他心中的想法,自是能不见便不见,省得见面后,自己被他气个半死不活。
可每日就这么待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掌柜的不烦、他在这楼下看人都看腻烦了,该想想其他法子或者出去走走才行。
说到走出去,他想起来好几日没见过秦成了,也不知他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伤口是否好利索了。上回分开的时候,不是说可以去海悦酒楼找他么?不如现在去看看?
说走就走,当然,他也没忘记喊上边上的那两个人。反正不用他招呼,他们也会跟过来。
在大街上找一个人或许不太容易,但要找酒家却一点都不难。他没费多少力气就将地址给弄到手了,兴致勃勃的按着寻过去。
是一家再寻常不过的酒家,不大,生意也勉强过得去。来之前,他特意跑去买了一瓶上好的金创药,几乎把身上仅余的那几两银子全花光了。这才走近海悦酒楼。
他想秦成对吃喝没有多大的欲望,又没有其他什么乐趣,就买了一瓶药给他。万一下回与人打架再受伤,也派得上用场。
才刚走到门口,他便看到里面的秦成了,站在柜台后面埋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秦成!”他乐得蹦进去,扑到柜台那里大喊,把酒楼里的客人吓了一跳。
“你来了?”秦成抬头瞄了他一眼,旋即又扫了他身后的那俩人,淡淡道:“将那两位客官请去坐。”前一句是对林江仙说的,他的突然出现似乎并没有吓到他,也好像没多大欣喜?像是一早就知道他回来一样。后一句是对着酒楼里打杂的活计说的,让他们招呼客人。
林江仙见他左臂还是不怎么活动,就心知定是伤还没好利索,正要开口哩,就见秦成把账簿合上问自己:“事情处理妥当了?”
他看着自己,表情还是那样不冷不淡,但林江仙却看出了那里面的一丝关心,不由得笑道:“嗯。过几日我就要去滋理,所以走之前来看看你。”越凉二人已经去坐了,于是他便拿出金创药来放到秦成面前,“听说这个对刀剑伤特别有用,就给你带过来了。”
秦成这回有些意外了,不想他还挂念着自己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多谢。”
林江仙挠了挠头,这一客气起来,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走罢,去那边坐会。想吃些什么?”秦成带他往后面走,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两人坐下来。
越檀往这边看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与百年说话。只要林江仙在他们的视线里,便无甚好担心的,他们总能对唐夙尧有交代。
“随意,我无所谓的。”在等菜上来之际,林江仙问秦成:“没想到你是这里的东家。”
“几年前路过这儿,老板娘人好,我便留了下来,后来辗转变成我在经营。”
“那以前的东家去哪里了?”林江仙忍不住问。
秦成忽然沉默,眼睛飞快低阖望着桌面。林江仙一怔,也愣在档口,不知他怎么了,难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死了。”
秦成口一张,林江仙便有种“果然不该问”的感觉,张了张嘴,他组织了半晌的话,到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句抱歉,“节哀。”
秦成摇了摇头,不怪他。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忘的只有他而已。
“那上回你是如何受的伤?”这个问题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回可算是让他问出口了。林江仙实在好奇他一个掌柜的,如何会在外头伤成那样。
秦成顿了顿,最终就着小二送来的酒喝下去,道:“报仇。”
“那你成功了么?”
“成功了。”
今天的秦成感觉比以往还要沉默,林江仙望着他,忽然有一种直觉,那便是秦成报仇肯定与海悦酒楼之前的东家有关。
“这个仇与老板娘有关?”
“嗯。”
得知答案的他心中咯噔一响,心脏猛地窜了几下后落回胸腔,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他笑了笑,轻声道:“不聊这些了。你在这呆了这么久,应该很熟悉这里罢?哪天有空的话,介绍给我转转?”
秦成收拾好情绪后,转眼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边招呼他吃菜一边听着他的这话,道:“你不是要走了么?”
“……这不还有几天的时间么。”林江仙低头,心虚道。
“行。那你明日过来。”秦成点头。
和他在一起,时间总要过得快些。不知不觉,他便在海悦酒楼停留了快半日,若非外头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还意犹未尽。
好在明日还可以过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林江仙向他告辞,走出大门口后,见到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越檀俩人。
他们在争执今天的开销是该算“公家”还是两人平摊。越檀是赞成向唐夙尧禀告,他们这是跟着林江仙出来的,自然算“公家”。可百年却摇头,说是在这里吃与喝都是他们自己点的,唐夙尧当初说过他只负责月钱,其他一切开销都不要找他。
“上个月的月钱还没给呢。”越檀嗤鼻,一脸的不情愿。见到林江仙出来,便闭了口,拉着百年与他一齐往回走。
“他欠你们工钱?”林江仙耳尖,恰好听到,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可不是!”
“没有的事,别听百年瞎说。”越檀踹了百年一脚,否认。他似乎忘了自己方才明明就说过上个月的月钱还没给。
“啧,这样你们还跟着他。”林江仙摇头。
越檀往前走了几步后,道:“月钱是一回事,跟不跟他又是另一回事。”
“哦!”林江仙拉长了声音点头,直道唐夙尧听到这话该有多欣慰,这么好的跟班可不是人人都遇得到。
百年对这话倒是很赞同,可担心越檀再踢自己,便没做声。三个人一路回到住宿的客栈后,刚上楼,就看到林江仙的房里亮起了灯,好像有人在。
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脑海,几乎同时,林江仙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有种不想迈脚的冲动。
“回来了?玩得开心么?”
“少爷。”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