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扇》清风且眠

5、五.欲上青天揽明月（上）

　　看来这兔子精腿脚就是快，不过一会，就回来请华瑨和元宝进府。
　　两人一路暗中四处打量，形容好不猥琐，领路的兔子精不由得忍住笑意，轻声解释：“今日小主子让大刚带进山玩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听到这，两人身上紧绷的弦才堪堪的放松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呼了一口气：好累啊……
　　老山这个人，有时候极爱附庸风雅，凭着自诩的“骨子里天生的文人风骨”，于某日心血来潮，在府内花园建了一所凉亭，名曰：“流溢亭”。
　　亭中素来案榻设置略几，周围碧水环绕，水潭中芙蕖婷婷，芙蕖伞柄间鱼儿嬉戏，也算一处不错的景致。
　　甫一开始这亭子的功能作用还在于赏月饮酒等风雅事。可到后来，功能就逐渐退化成老山喝酒乘凉的所在了。
　　向里走了几步，两人将将看见老山的身影，站在远处只模模糊糊看到老山独自坐在亭中。待到再往前走了几步时，华瑨和元宝看到老山正背对着他们，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抽抽搭搭哭的好不伤心。
　　华瑨和元宝面面相觑，均是颇有默契地暗暗腹诽不知老山今儿个又抽了哪门子疯。
　　华瑨轻抚了抚腰间的折扇，微微的清了清喉咙。
　　听到动静后，老山才扭过身来看了看来访的主仆俩。
　　嚯！
　　华瑨和元宝不由得在心中同时感叹：这眼睛，比方才兔子精的还要红上那么几分！
　　老山看清来人后，瓮声瓮气地让两人就了座，袍袖一挥，就让旁边侍奉着的两个荷花小精上茶。
　　茶香氤氲，华瑨见老山情绪像是稳定了些，摸了摸鼻子，抚了抚扇，笑眯眯地开口道：“老山，我今儿个带了坛好酒来。可事先得说一声，可不是只是单纯的喝酒啊。”
　　还未等华瑨说出下句原因来，老山自动忽略了下半句，用盛满了满满一汪眼泪的红眼睛感动地看向两人，满是萧索的感叹：“还是阿瑨和元宝好，吾心悲苦之时，也就汝能来提酒安慰我了。”
　　“……”听了这番话，照理自动忽略老山班门弄斧的文绉绉用词，可同时华瑨也不好意思说不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是搜集八卦的，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之类云云。
　　尴尬了一瞬间，华瑨端起了一张丰神俊朗的脸，颇为担心的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待低头看到老山手中拿的东西时，便张口问道：“这，哪来的绣帕？呃，还是水暖鸭戏的样？”
　　老山听罢，心中的恼怒与凄凉不由得一股脑的同时涌了上来，满腹牢骚像是倾泻而出：“这叫鸳鸯！不是鸭！”转瞬又颇为凄苦的呜呜哭诉：“仙儿啊，儿啊，翠烟啊……呜呜呜呜……我没把天佑教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呜……”
　　听见老山断断续续的哭诉，华瑨挑了挑眉，元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得，又是天佑这小子的杰作。
　　心下了然的两人心知老山一向爱孙如命，等过个时辰也就好了。
　　还没过一个时辰呢，老山就已经垂涎着凑上前来询问华瑨这次带来的是何好酒了。
　　华瑨只是打开手中折扇，在手上轻摇了几下，笑眯眯地说，绝对好酒，值得一尝。
　　此前华瑨在酒这方面从来没坑过老山，因此老山也十分的信任这个狐朋狗……呃，酒友。
　　稍一折腾，便待到了晚上。老山招呼府中的厨子做了几个下酒菜，便和华瑨两人拍开封泥，于亭中对饮起来。
　　两三杯美酒下肚后，老山瞅着正吃得不亦乐乎的元宝，感叹的说：“我说阿瑨兄弟，你说，同是小屁孩，你家元宝怎地就像你半个管家，而我家天佑那小子怎么就长歪了呢？”
　　正在喝酒的华瑨听后差点没一口喷在老山丘陵纵横的老脸之上，于心里默默地想，怎么感觉说的像是元宝是好似我自小养大的孩子一般。
　　这方华瑨暗暗腹诽，元宝头也不抬，气定神闲的夹了一著菜道：“我家公子身有残疾，且家中琐事甚多，公子向来不管，只得我管。”
　　“……”老山觉得似乎是那个道理，刚想点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便就默了下来。
　　华瑨气得一阵口眼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