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头开花记》南瓜山芋

7、祝你幸福

　　从六里桥回来后心里突然舒服了很多，我知道，也许这么肤浅的喊出名字心里就会很舒坦似乎是种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在所有人像是看猩猩一样看着我和吴甜蜜，我心中突然释怀开来，其实七年前，我和吴越已经从“我们”变成了“我”和“他”。
　　四年前，或许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揪着他的耳朵跟他赌气道“你凭什么看那个女生”，我也可以一和闺蜜吵架了就跑去他的怀里抱怨着，悄悄地在深夜褒着电话粥，即使打着哈欠也要强打着精神撒娇着“你先挂嘛”，在我们分分合合小吵小闹中慢慢地成长。他亲吻着我的脸颊，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
　　我们的爱情因青春而浪漫，却也葬送在了青春。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的结局是分开。
　　我早该庆幸和清醒了。我们在最好的年华遇见并相爱，这本就是上天给的赠品，换个想法，有多少人，在那个年岁，喜欢着一个人，却也只是喜欢罢了。而我，是不是该庆幸着，我们在一起过。
　　哪怕，你在我的生命中匆匆走过。
　　人生就是公交车，命中注定要停在一个又一个站口，幸或不幸，他都在你的生命中注定要留下抹不开，忘不掉的记忆。放不开的，只是我那可怜的自尊。
　　“喂，是吴越吗？”
　　“嗯。你打给我啦。”
　　“吴越，我想通了，真的，我想说，谢谢你。”
　　“呵呵，何蒙，同样的，谢谢你。”
　　“嗯，嗯呵呵……祝你幸福。”
　　“……嗯，你也是……”
　　“……再见”
　　“嗯……”
　　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个人，懂你的欲言又止，懂你哪怕一个抬眸的瞬间。我们可以许下海誓山盟，亦可以祝福彼此。我可以炫耀道，我以前找了个这样的男孩，他也可以被提起初恋时想起那个任性的姑娘。
　　可能我需要的不是我爱的或是爱我的，这辈子陪我走完漫漫人生路的必将是最适合于我的。
　　房间有些杂乱，CD随意扔在了地上，理了理头发，我蹲下身子慢慢收拾着，眼前出现了两双不一样颜色的鞋子，我抬起头看着那两张清秀的面孔，眼眶热热的：“你们……”
　　“我们都听到了。”
　　程瑜凡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睛亮亮的，“笨蛋，想通了啊。”
　　“呵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就狠狠地哭吧，我连纸巾都准备好了。”
　　“混蛋甜蜜，你这样我怎么哭啊……呵呵……”
　　我还有一种小庆幸。
　　[一个叫程瑜凡，一个叫吴甜蜜。]
　　撕开脚上的创口贴，有些汗湿的感觉，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发现口袋里还有顾东恒塞给我的一盒子创口贴，突然想起那个笑起来像小猫的男孩。
　　拍了拍吴甜蜜沉睡的脸，“甜蜜，我上班儿了啊。”她皱着眉翻了翻身，拉起被子蒙过头。
　　捡起程瑜凡扔在卫生间的内衣内裤放进了洗衣机，喊着我妈：“妈，程瑜凡的内衣内裤你隔开来洗啊，这丫头舍不得花钱，可能会褪色。”妈妈急匆匆地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推着我出门，嘟嘟囔囔着：“快点去上班儿，都快迟到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是瞎着急。
　　不过我的确是个很懒很懒的老师，记得我上初一那会儿有个老师，姓什么叫什么我也记不得了，那时候我特别痛恨这个学校，什么都没有，哪像现在有什么体育课美术课音乐课，只有三门专攻，语数英。我那时候数学不算好，这个老师是数学老师，还是班主任，我们是六点多上早读，早读是没有数学的，她家离学校蛮远的，骑着车子一大早就到了学校，班里的门永远是她开的。
　　B市一早上很堵，坐车还不如走来的快，我走到校门口看着戴老师拉着她的儿子姗姗而来，笑着对她点头，她赶忙走上来，摸着我的手，亲切地问：“小何啊，身体好点儿了吧。”
　　想着昨天撒的谎，我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轻咳着：“蛮好的。”看着一旁肚子跟个球一样的小男孩，我摸了摸他的头：“戴老师还是带着小胖去吃早饭吧，小孩子早饭吃的晚对身体不大好。”
　　戴老师一把抱起了跟个豆油桶一样的孩子，看着电子屏上的时间赶忙往前跑，边跑边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冲着我笑笑。
　　路过高三某班的时候我听到一段特别有意思的对话。
　　“你说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又是奶茶又是水果又是迷你麻将，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这样，我马上可以开着我的汽车送你们到隔壁的老年大学。还有谭超凡，你多大的人了，扣什么鼻屎，你肉麻非啦，你讲讲噻！至于还有些同学，现在是高三，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高三，有些题目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许都会蒙对，你们的脑袋是在投胎的时候撞在棺材盖上面了吗？马上就要高考咧，把你们的骨头装装紧，知道吗？果然是我教的最差的一届！”
　　教室里有个低低的声音“每次都是最差的一届……”
　　“谭超凡你给我站起来，你在说什么啊，你再说一遍，把后面贴的守则抄上十遍今天放学之前交给我。”
　　“哦……”
　　这个老师好像很有名的，在学校的贴吧上很多人都在议论他，他是一个可以把平翘舌音倒过来的老师。比如重（zong）力，摩擦（cha）力等等。
　　不知道这群学生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这个老师的苦心，这个老师带过好几届高三，擅长用各种残忍的语言激起对高考的热爱。
　　今天这番话，可能就是他带的学生为什么那么多考上一本的原因吧。
　　“今天何老师似乎很高兴。”
　　莫晖刚好下楼，我上楼，两人撞了个正着。
　　“呵呵，有吗？刚刚路过高三五班，听到了些很有趣的话。”
　　“宗老师的确很是‘用心良苦’。”
　　“嗯~同道中人，你要是和那群学生们说的，他们可能会很喜欢你的。”我看着他下楼的动作，“你是要下楼吧，那我不耽误你了。”
　　莫晖靠在扶手上，笑道：“不用了，难得碰见何老师，我这趟就不去了，走走，我们一起上楼，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给文印室的人就好了，很快的事儿。”
　　我挑眉道：“哦，是吗，那就一起走吧。”
　　“行啊，走吧。”
　　莫晖是那种很容易亲近的人，感觉什么人都可以和他搭话然后关系就会很好。二楼到四楼是一段很短的路，到了教室门前，我停下脚步，看着莫晖：“莫老师，我到了。”
　　莫晖看了看我们班里的学生，笑道：“行了，我也去看看我们班那群大小伙们了，再见。”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男人。
　　五班的班主任是特级教师，是个很瘦的中年女子，看起来很精明，因为教学很严格，有的班两节课的内容她就要学生一节课掌握，并且第二节课就要随即抽查，答不出来，她不会罚你别的，就只要你练字，十张就够了。
　　班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受过这遭，不过大家心里还是很敬畏她的。
　　在办公室她很少说话，一般的时间都是在位置上写些东西，看看书，是个很优秀的老师。
　　她出了教室看着我扶了扶眼镜，笑道：“小何啊，这下午的体育课那个张老师出去学习了，我怕我对他们说他们不信，还是你说吧，那节课你代，代课条在你的桌上我提前和你说一声。”
　　“嗯，知道了，季老师你忙吧。”
　　教室里玩弄成一群的孩子，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老师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