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朝斗》忘忧果

14、第 14 章

　　道长就想与他同去，这时站在旁边的清风道：“师父且慢，弟子有一问。”道长道：“你且问。”清风就问刘文动：“不知州牧大人此番给我师父的官禄，是皇帝封的，还是州牧大人封的？”刘文动道：“乃是州牧大人所封。”清风道：“胡言乱语！州牧大人如何能封我师父官禄，分明是存心欺瞒，当真是可恶！”刘文动道：“我与你家师父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口？”道长道：“我这徒儿虽然礼数不周，问的问题却还实在，不知使人如何作答？”刘文动道：“此事须得从长计策，道长且随我进州牧府，诸般疑问自知。”
　　道长此时已然不信那刘文动，道：“还是将言语说明白了，再进州牧不迟。”刘文动道：“道长莫不是要违抗官家的法令？道长道：“官家的法令，若是不合理，违抗又有何妨？”刘文动道：“道长此言，真正是逆天了。”这言语一出，道长心下思忖：“这使人怕是留不得了。”他便朝清风使了个眼色。
　　清风是个乖觉，一看已知道长心意，就假装上前，挽住刘文动，道：“使人莫要生气，且随我到客房休息片刻，容我师父换件道袍，这就与你同去州牧府上拜见官长。”就将刘文动带走。
　　少顷清风来禀道长，道：“已拿那使人迷昏，放在客房，却不知要如何处置？”道长道：“你须使些手段，弄些神通，将他做死，却不可露了痕迹。”清风道：“这确实难了，弟子办不来。”道长道：“你去找晏龙，着他与你将此事处理了。”清风道：“有晏龙师弟行这事，最为妥当。”
　　且说晏龙领了这门差事，思想了片刻，道：“师父，弟子有个小计量，这刘文动终究是官家的人，却不好轻易处置了，不若师父大舍恩慈，还留他性命，只是封住他元神，就教他做个有寿无命罢了。”清风道：“怎么唤做‘有寿无命’？”晏龙道：“就是留他性命，只不与他神识，不与他知觉，且养在天壤之间，收他的本心，使不生事端，不知病痛，不知喜苦，如是大家皆是清净。”道长闻言道：“就依你所言。”即晏龙，照了他的意思，将那刘文动，变作了一个有寿无命人。
　　且说这刘文动一去不返，不消几日，萧为果已然知道，当下勃然大怒，次日便亲率兵丁随从，来到玉虚观外，就见这观外，参天古树，漫路荒藤，野花香袭体，幽竹绿依依，当真是个好所在。他这厢大军压境，道观之中一早已经知道，道长已命了晏龙，守在观前，要与那州牧较量。
　　萧为果道：“你这乳臭小儿，可认得我？”晏龙故作不知，道：“你是何人，闯近吾门，有何事干？”萧为果喝道：“混账东西！岂不认得我？我乃幽州本地的地方官，萧为果是也。今特来，铲平你这道观，收复你这一干妖人！我顾念你奶牙尚未退，胎毛尚未干，法外施恩留你性命，只速速将你道观中一应神兵利器悉数叫出来与我。”晏龙道：“此事殊为不妥。”萧为果道：“你能有多大神通，就敢与我道妥是不妥，少不得给你一点教训！来人!”就有帐下副将李增驾道：“彪下在。”萧为果道：“速速前去，将那童子拿下。”
　　李增驾就上前，他手持一柄长枪，道：“小童子，吃我一枪。”晏龙道：“我只站下不动，任你刺几枪罢，只怕你刺不中，白白花费力气。”那李增驾愤怒，大喝一声，道：“看枪！”就把那神枪使得宛如千头齐动，丫丫叉叉，扑面来袭。晏龙等他枪尖近身来，右手捏了个口诀，口中大喝一声，“定！”就把那李增驾定在当场，晏龙又从袖口飞出一把匕首，直刺李增驾心口，李增驾当场气绝身亡。那匕首刺死李增驾，仿佛有灵一般，自发又回转，还去晏龙袖口。
　　萧为果大惊失色，急欲提兵助战，他麾下另外一名偏将，乃是李增驾的胞弟，唤作李增辉是也，其人眼见长兄身死，顿时目眦欲裂，不待主帅发令，已然越步上前，一杆长枪，直奔晏龙而去。晏龙将身一纵，赶至李增辉脑后，一拳打去，就听见一声惨叫，李增辉已然脑浆迸裂，尸横当场。晏龙身上脸上溅了李增辉的血迹，样子甚是狰狞可怖，唯他一双清水样瞳仁，却是波光不动。
　　萧为果帐下诸人，眼见这小童子不消片刻功夫已然杀死两名战将，俱都战战兢兢，心下暗道：“这孩儿真个有本事，法力果不一般。”
　　萧为果咬牙切齿，正待要出战，他帐下一名副将上前拦住，道：“大人，彪下断言，这道观事由蹊跷，我等凡人，当真不是他们对手，莫如就此撤兵，他日在做计较，且去京师，将此间情况俱奏皇帝，多谴精兵，围捉妖道，未为迟也。”
　　萧为果一听有理，又兼折了两元战将，士气大衰，不能复战，就想草草收兵回府。哪知他想走，晏龙却不应，指着他道：“州牧大人，你且上前说话。”
　　萧为果道：“你要怎样？”晏龙道：“我师父在此间，确然是藏有不少兵器，只不过，这些兵器比起云州库藏，不过十中之一。”萧为果素来知道云州因为有顾冲云在缘故，兵器库甚是丰足，知晏龙此言不虚，道：“你道观私藏兵器，那是欺君犯上的大罪。”晏龙道：“大人有所不知，仁善之人，虽手握重兵而不叛，怙恶之人，虽手无寸铁而不甘。我师父并无反叛之心，持这兵器，全为自保。”萧为果道：“我自不信你，你手上所握，尽皆是云州顾冲云的得意之作，精铁之兵，你师父玉虚道长，又是个妖人，专修禁术，他得了这般家伙，安能不叛？”晏龙道：“大人谬误，我道观之中所藏之兵，非是来自顾冲云，那顾冲云铸造之兵，此际还在云州白鹿山中，大人若是不信，小子将之取来，与大人一观就是。”
　　那萧为果也是个贪徒，闻听此言，顿时大喜，道：“设若你能将顾冲云所铸之神兵拿来与我，则今日你刺死我两名战将之事，就此一笔勾销，连同你道观日后在幽州境内，生出任何事端，皆可请我州牧做主请判。”晏龙道：“此事原本不难，且给我四天时间，自当寻来神兵，交予官长。”萧为果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