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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能再离谱的太阳 ...


  •   远处的雪山高耸入云,在炎炎烈日下也有种寒气逼人的感觉,看起来雪山和太阳差不多高了,雪山下一大片的阴影里的树长得稀稀拉拉,和阳光下的树木比起来象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感觉阳光是把两个世界给分开了,道路有点湿滑,可能是昨夜的冰块刚刚消融,好在阳光够强,身上倍感温暖,但也消不去她内心升起的寒意。
      走了一段时间,低着头走路的菜芽无心观察旁边高大的石块和丛林,却发现身下的影子越来越短,明明太阳还是斜斜的照过来的,为何不久之后就到了头顶了。她一时觉得纳闷,刚才还是早上,难道说现在就到了中午了吗?
      一行人顺着雪山下的一个斜坡往山谷走去,大老远的听见山谷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好象非常热闹的样子。嘈杂声中有一种”通、通、通”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清晰,菜芽抬头看到山谷中一个庞然大物在太阳底下闪着夺目的光辉,庞然大物看起来象个几乎密封的大锅,大锅的底座是火炉,锅的周围冒着浓浓的白烟,火炉里烧着熊熊的大火,一些胖胖瘦瘦,高高矮矮的人搬着柴火往里面投去。
      大锅的顶部是一个小小的烟囱,烟囱里不见有烟冒出来,不过里面不断有一团团黑糊糊的东西被发射出来,”通通”的声音就从那里传来的,这些黑影被射得很高,直接射到精灵岛上空的太阳上面去了。
      莫非他们要把天上的太阳打下来,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行为,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不按常理来玩的。菜芽好奇地想,按理来说太阳不该是这么低,但看了一阵,没觉得太阳要落下来的意思,眼睛受到强光的刺激差点掉下眼泪。
      而在这口锅的另一边,两个身材高大的,赤膊上身的人,从身边的铁笼子里把一些黑色的东西抓出来,再从一个窗口往大锅里面投。跟着里面一阵白烟就冒了出来,看来烟囱里射出来的就是这种黑黑的东西。
      花魁大王眯着眼看着这些忙忙碌碌的身影和天上那轮耀眼的太阳,脸上写满满意的表情,仿佛把后面还用绳子拉着的菜芽给忘记了。
      这些忙碌的身影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一个小个子跑过来,告之花魁大王:“妖魔不够了,炼妖炉无法正常工作。”
      “你说什么?”花魁大王睁大了眼睛。
      原来那口大锅叫做炼妖炉,菜芽默默地想,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大费周章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每天吃得太饱,无事可做?
      花魁大王还没有作出反应,天边的那轮太阳光线越来越暗,不久就很夸张地熄灭了,在菜芽看来这是多么离谱的事。伴随着嘘声一片,炼妖炉底下的火光依然明亮,天空却完全黑了下来,整个精灵岛笼罩在黑暗中,突然而致的黑暗让人的眼睛很不适应,一些胖的象树桩,瘦的象麻杆的人匆忙燃起火把。
      妖魔?难道说那些铁笼子里装着的,老鼠一样在笼子里窜来窜去的,害怕被抓起来投进大锅里的黑东西是妖魔?菜芽在人间所见的妖魔非常有限,看到笼子里的东西,多少有些出乎意料,黑暗中她感到非常冷,事实上没有太阳的精灵岛真的很冷。她回想起那些所谓的妖魔,倒没觉得它们很可怕的样子,反而悲哀得象一群待宰的羔羊,妖魔在笼子里争相躲避,在那些伺候在炼妖炉旁边的人的手里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可怜的妖魔。
      火光中,坐在鹿车上的胖胖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大声斥责道:“为什么不准备多一点呢,你们这些废物是怎么办事的?”
      瘦得象根枯木柴一样的小个子,站在鹿车旁哭丧着脸:“大王,最近妖魔不好抓,而且这一带的妖魔变得越来越少了,我们也正在想办法,恐怕要多派些人手,”
      花魁大王暴怒道:“安排去抓妖魔的人已经够多啦,昆仑海有一大堆的妖魔山妖魔岛,每天生产出那么多的妖魔到哪里去了,就连昆仑海的结界都被妖魔挤裂,跑到人间到处祸害去了,你们还敢说抓不到妖魔。”
      被骂的人垂头丧气地说:“大王教训的是,可能有一些人故意偷懒,不用心做事之故。”
      花魁大王对他的解释显然很不满意:“好了,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要是炉火再次熄灭我就把你丢到炼妖炉里去。”
      “是,是,属下一定严加看管。”
      装有妖魔的笼子被运过来,笼子里的妖魔惊慌地在里面挤成一团。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打开铁笼子,伸手把笼子里的妖魔活捉出来,然后再把它们一个一个丢进炼妖炉里焚烧,妖魔在炉内被烧得滋滋声响,炉口炽烈的火焰似要灼伤人的肌肤,不一会,炉顶上的烟窗样的东西又开始向天空喷射出带着火焰的妖魔,妖魔哇哇惨叫着升空,一个接着又一个就象放烟花一般,喷上天空的妖魔到了一定的距离爆裂开,并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延续一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妖魔炸弹也在这光圈里爆裂,然后新的太阳就这样产生了。
      太阳光芒万丈,俯瞰苍生万物。
      菜芽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居然太阳也可以这样子生产出来,她也看得明白,在这山谷里忙忙碌碌的人,忙碌的目的就是为了侍侯这轮头顶上的太阳。为何他们要这么辛苦去制作太阳呢?天上本来不是就有太阳吗?作为刚进昆仑海的她对眼前的事一时无法作出理解。
      正在抬头观看的菜芽,看得出神,几乎忘记了自己被绑在这里,也要接受象妖魔一样被投进火炉里,被放烟花的命运。等她回过神来,全身颤抖,神啊,快救救我吧,我不要被别人放烟花呀,我不想当太阳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呀。
      正当菜芽朝着天下间所有的众仙,大神祷告的时候,花魁大王的眼光犀利地瞪了过来,他终于想起了菜芽的存在了。
      菜芽吓得浑身一阵紧张,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只见花魁大王伸手向她一指:“你过来。”
      菜芽艰难地走过去,仿佛每一步都更加地靠近了死亡的深渊。花魁大王指着笼子里的妖魔问菜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妖魔。”菜芽战战兢兢地答道,末了添上一句,”可我不是妖魔,我不想被人家当成烟花放到天上去啊。”
      “妖魔在我们这里都是温顺得如羔羊,可你们人类就不同,你们奸猾、狡诈,你们不守承诺,你们从来就不是好东西。妖魔必须接受炼妖炉的炼化,让它们发出光和热,照亮我们精灵岛每一个灰暗的角落,也把热量带给我们所有的花草树木。可是你有什么用?你能发光吗?你能发热吗?”花魁大王一板一眼地说着。
      菜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摇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求求你,不要把我扔进炉子里当柴烧了,我也不会放烟花。”
      花魁大王一刻不停地望着她:“那你说你会做什么呢?”
      菜芽觉得花魁大王的口气松动了下来,不再象刚才严厉的样子,忙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我会割草,喂鱼,打水,种花,扫地还有煮饭,带孩子,这些我都会。”
      “那你很不错的嘛,听说你很勇敢,会捉妖魔吗?”花魁大王突然来了兴趣地说。
      “啊,捉妖魔?那个……我,我……我怕妖魔。”菜芽吱吱唔唔,最后还是承认自己害怕妖魔。
      花魁大王有耐心地说:“当然不用怕,我们昆仑海的妖魔可不象你想象中的,妖魔的本性是温驯的,只是到了你们那边才会变得那么凶恶,难道说你怕苦,怕麻烦还是不想讲真话,你不想做一个勇敢的孩子吗?”
      花魁大王把头伸过来,象是要把她的心事看穿,菜芽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瞪得圆圆的眼睛,心想捉妖魔总是比被放烟花飞到天上去爆炸要好吧,她下定决心:“那好吧,捉妖魔,我不怕。”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旁边走出一个女人,人还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大王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孩呢?”
      菜芽转头看去,原来是花蕊把母亲搬来打救自己了,她看到站在母亲旁边的花蕊眼睛又红又肿的样子,想必花蕊在家里长时间又哭又闹才好不容易把母亲折腾出来的,不由心里一阵感激。
      “哟,什么事把夫人都惊动了。”花魁大王惊讶地说。
      “还不是你的宝贝女儿要死要活的,女儿都是被你宠坏了。”花蕊的母亲装作很不高兴地说。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哪里不舒服啦,是谁欺负她啦,我找她算帐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花魁大王对女儿的关切之情,不过菜芽却认为他装糊涂或者得了健忘症什么的。
      花蕊可不糊涂,她过来一指菜芽:“我不准你欺负她,也不准你把她丢到炉子里面去当柴烧。”
      “我有欺负她吗?她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花魁大王平心静气地说。
      “可她身上还被绳子绑着。”花蕊瞪了父亲一眼。
      “哦,你这个女儿还真管得太多,我带她出来看看风景不可以吗?我在教她如何捉妖魔。”花魁大王急忙辩解道。
      “真的吗?你让她去捉妖魔,”花蕊破涕为笑。
      “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花蕊整天胡闹弄一些麻烦事情来折磨老爸,也真是太不象话了。”花魁大王有点不高兴地说。
      “这事情因我而起,是我把菜芽带进来的,你不能处罚她。”花蕊辩解这是自己闹出来的事,要处罚也是处罚自己。
      花蕊的母亲过来说道:“大王,你平时操心的事情还不多吗?孩子们的想法比较天真,这些事情就由得她们去吧。”
      花魁大王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操心能行吗?这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她们随时会把天都拆下来玩。当然,来到我们精灵岛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我也不会给你太大的自由,花蕊也要明白这个道理。”
      菜芽算是保住了,花蕊高兴地说:“我知道了。”
      这时花蕊早把菜芽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还找了双鞋子给她穿上。花蕊还悄悄地向菜芽使了个眼色,菜芽心领神会地走到花魁大王的身前鞠了个躬:“菜芽也知道了,谢谢大王安排我去捉妖魔,菜芽一定帮你捉好多好多的妖魔,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花魁大王收起脸上的表情,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不会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咯。”
      花蕊拉起菜芽,长出一口气:“好啦,这回总算有惊无险,我们走吧。”
      菜芽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对着花蕊会心一笑,想不到花魁大王冷酷的外表下还有一颗仁慈的心,而花蕊的母亲也象大多数的母亲一样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花蕊的母亲看着她们走远,叹了口气:“哎,这些孩子也真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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