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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见小时候 ...

  •   周一一二节是作文课。这次吴老师讲评上次的作文。“这次是高中开学的第一篇作文,我想升学了,你们就又成长了一些,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童年有自己的怀念自己的感想,所以布置了回忆童年二三事的题目,也算是初中升高中的一个过渡吧。”吴老师作为我们的语文老师,兼任隔壁班的班主任,听他们班同学说,是个雷厉风行又严肃负责的女强人。
      “。。。这次我挑了几份写得比较有特点的文章,请这几位同学上来给同学们朗读一下自己的作品。孟帆。苏鸣。李启明。孟帆先来吧。”吴老师环视教室,朝我微微点头。
      作文是我不多的几个长项之一,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写作文起,几乎每次作文课,我都是第一个交,并且常常是范文的朗读者。本来应该是熟练了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些顾忌起来,刚开始声音有点小,被吴老师提醒过一次,后来又念得有点快,再被台下的同学小声提醒一次。
      那篇文章我是这样写的。
      再见小时候
      岁月是神奇的魔术师。爸爸妈妈鬓角见了星星点点的白发,也会偶尔凝视我良久之后感叹:“刚生下来时候那么小一点点,转眼就这么大了。”白驹过隙,韶华转瞬,生命长河里经由的站点那么多,从出生开始,一站又一站。我们是时光的过客,走过牙牙学语的幼年,走过懵懂无知的童年,走在少年,走向青年,一路走着,开心难过,笑声眼泪,都播撒在时间里,而时间一去不回头。所以只有怀念而已,只能说“再见”而已。
      如今入夜的梦里,有时会回到小学的校园。每次梦见的几乎都是同样的场景,大概冥冥之中自有道理。那是阴云笼罩里的学校,似乎是秋天,空中落叶翩跹,又似乎不是秋天,因为围墙里的玉兰花兀自绽放,开得热情又洁净。梦,总是荒诞不经的。梦里没有我,我好像是站在云端俯视,看下面骤然起风,上课铃响,打闹的同学们很快如水流涌进各自的班级,操场恢复平静。昏黄的树叶在我眼前飞舞,整个场景压抑得人透不过气。醒来之后,梦里的情形仍能被我清晰记得,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小学有这样的印象。
      回忆原本就是还原与再加工的综合,回忆里的小时候,更多的是快乐的事。
      小学四年级我才开始学骑车,和同龄的小朋友相比,已经算是不早的了。很小的时候就见有孩子骑那种小一号的、后轮子有两个横向小轮支撑的小车,骑得差不多就卸掉小轮,那可就是真正的自行车了。我是个协调性不强,甚至很差的人,学旱冰学舞蹈都是半吊子似会非会的样子,之所以拖到四年级才开始学骑车,是因为家附近没有初中,而我不能在升学后继续让爸妈接送,那样哪算是长大。所以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和爸爸,以及家里26型号的自行车来到河滩上。河滩是沙地,摔倒也不会太疼,这是我们选择这里的首要原因。交代完注意问题,爸爸稳住车后座,当时不足一米五的我几乎是爬上车座。蹬起来喽!车座是爸爸专门调整过,我的脚尖刚够得着脚踏板最低处,吃力又开心。河畔的风拂面而来,然后就是大多数人学车时碰到的事,我在正得意时不经意回头,发现身后不再有人扶车,于是心里一慌,不可避免得摔了一跤。不远处的爸爸快步跑上前扶我起来,查看没事之后回头调整被我摔歪的车头。之后再扶再骑。无论学会什么都是有成就感的事,终于在那天的夕阳消失之前,我勉强骑得像样。印象中没有怎么狠狠摔过,我暗自庆幸自己连怎么摔得不疼都学会了。
      学会骑车后,我和妈妈曾经在周末沿着河岸骑去很远的地方。记得那天也是很好的天气,沿岸的小花开得灿烂,路边的农舍一溜排过去,贴着红火的对联。我们骑过河上的两座大桥,骑过郊区的广场,骑过一个卡丁车的训练场地。我记得我们在那个训练场停下来,我还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麻花,一边咬得嘎嘣响,一边跑去看场地里那些小小的车。那时候太阳有些毒辣,浓烈的树荫里,三三两两的人在小卖部撑开的几张桌子前围坐,喝酒聊天。那时候的心情,无拘无束,自然惬意。
      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是无色的,因为它是流淌的河,一时的灰暗一时的明快,什么样的颜色,都会被水消融,随水溜走。它就一直这么流着,流到现在,我看着这条河,我明白它就是我曾经笑过哭过的那些回忆,可是当我伸手去打捞,却只能掬起一抔没有颜色的水。
      再见吧,小时候,时光流到今天,留给我的,就是再见二字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再见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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