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结红绳》眷恋牡丹亭

17、chapter 16

　　即使到了下午，山上的气温还是比山下要低很多，曾沙陵从上山开始就没怎么出过房间。念尔总是摆着一张鄙视的脸跟他说话，但累了很久的人不以为意，依旧怡然自得的过了好几天。
　　原本定好去西安的计划因为一个电话就让曾沙陵放弃了，猛地一个翻身坐起来，大惊失色的他和自己最信得过的忘年交讨论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念尔，这下满足你了，收拾收拾回去吧。”曾沙陵对着镜子将自己的懒散全都整理了干净，就连眼神都更换了一种。
　　每次看到曾沙陵对着镜子念尔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久了之后便对照镜子产生了某种意识，觉得那是某种仪式一般的，具有某种力量。
　　“沙陵哥，是酒店出了什么事么？”
　　“不是。”曾沙陵回过头来对着念尔，这样的他会让念尔直感慨人靠衣装，“是我家。”
　　念尔知道曾沙陵的家庭比较特殊，所以没有多问的很快收拾了东西出门，连跟金宗明说一声都没有。金宗明在房间的窗口看着他们往山下走，一边和江年讨论着事情的变化。
　　“没事，稍微整理一下文件我就回来，最近差不多就忙那部电影的歌曲吧。”
　　“好。”
　　回到X城是第二天的事了，一着地念尔就不见了曾沙陵踪影，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他只有回到酒店当自己的小主厨。
　　寒冬来的让人防不胜防，过不了多久这个城市就会开始下雪，那时候上街就会比较麻烦。念尔裹紧了大衣准备出门，曾沙陵从浴室出来准备吃早饭，看到念尔那副样子才明白自己这个冬天都没给他买过衣服。
　　“又长高了不少啊，放学回来去逛街吧，给你买几件合身的衣服。”
　　“看我心情。”
　　“……你小子不嚣张会死吗！”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下起了雨夹雪，绕过一段街道去停车场时念尔从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看到坐在窗口的金宗明。他正埋头写着什么，念尔猜一定是被经纪人追问的曲子吧。
　　“晚上我想吃水煮鱼，上次那种。”曾沙陵用手遮住额头看前方，顺便拉过念尔将衣服袋子挡住他头顶，“走快点啊，感冒了要掉智商的。”
　　“反正我也不怎么聪明，再笨一点也无所谓，倒是沙陵哥你不要生病了，整天计算这计算那的。”抬头看着那挡住的包装袋，念尔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可以遇到这个养自己长大的人。
　　一直到走过咖啡店金宗明都没有抬头，看来是灵感到了，分不开身。念尔微笑着答应曾沙陵的要求，冷风吹的他拉紧了领口，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现在想来，还是夏天最好啊。”念尔一下钻进车里，缩成一团的让自己恢复过来。
　　“去，到夏天热的要死又会说还是冬天好了。”曾沙陵为他系好安全带，对于这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忍不住想吐槽。
　　又过了好几天，念尔才知道曾沙陵口中的家事其实就是他那位优秀的哥哥从国外回来了。难怪最近总可以见到曾沙陵时而欢喜时而忧伤的样子，果真是牵动了感情线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吧。
　　冒着严寒来到河边小楼的时候那座楼已经空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念尔怕他们是因为这里有危险才离开的，总是左顾右盼的观察情况。远处还有渔民在活动，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不捕鱼了，而是从沿海地区批发海货过来出售。
　　念尔看见那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可疑迹象，再次确认不会有人为他开门后不情愿的离开了。
　　曾沙陵去谈恋爱了，寒假来临后没人陪他度过这个严冬。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对曾沙陵的依赖已经到了某种地步，就像后爸要给他娶个后后妈一样，总觉得只要那个家伙进了门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
　　春节前几天金宗明重新出现了，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念尔猜想他要出席什么重要事宜。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眼前的热咖啡，他不知道自己喝了会不会精神亢奋到无法入睡。曾沙陵几乎从来不带他去咖啡馆，偶尔带他去酒吧也只给他白水喝。
　　“之前一直忙着工作，连回去都没说一声。现在好了，电影就快上映了，我也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
　　“是吗？什么时候，我去捧你的场啊。”
　　金宗明笑了笑指着窗外街道上的广告牌，上面是电影的宣传画。春节期间一般都有好几部贺岁电影供大众消遣，而这一部似乎有些特别。
　　念尔看着那广告牌上的宣传海报，才知道电影的名字叫《音乐录音带》，画上有一位少年站在夕阳染红的海水里拉小提琴，看着这名字就知道里面有很多音乐表演，对金宗明这样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样的电影，首映那天我会去C城，跟工作室的人一起出席。”
　　“那我请我同学们去支持你的票房，让更多人听到你的歌。”
　　“你能去我就会很开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话让念尔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喝着微苦的咖啡，心里却是甜的。
　　直到去网上看了预告片，念尔才知道这部金宗明所说的有些特别的电影特别在哪里。这是一部没有女主角的电影，围绕着一位流浪艺人和富家少爷展开，剧情比较跌宕，结局也有些不符合贺岁。估计导演还想带这片子冲出中国，字幕还是双语的。念尔感慨着好在没让演员们说英文，不然剧情都没人看了，光吐槽发音都得分散好多注意力。
　　电影上映那天念尔买了票等曾沙陵回来一起去，结果那家伙一直没有出现。一气之下念尔将票换成了午夜十二点的，一个人在电影院看完之后哽咽着回去了。
　　流浪的少年在离家出走前也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人反对他学音乐而愤怒离家。
　　电影刚开始就是少年在大众面前演奏的场景，精湛的琴技加上悠扬的曲子，让大众对他赞扬有加。而后便是他离家出走，那曲子激进而高亢，琴声中带着浓烈的不羁，听的人血液倒流，似乎人生中的重要决定不过如此了。
　　其实本来就如此。
　　在天桥下拉琴度日时遇到了因为婚姻而苦恼的富家少爷，二人犹如高山流水般的投缘。少爷的谈吐让少年十分喜欢，在与之相处的日子里谱写着他们的曲子。
　　温柔而甜美的曲子，是象征着少年的心意，他不曾将这曲子表演给少爷听。只在他不出现时对那些过路的人演奏，赚一些零碎钱。
　　念尔随着剧情走的同时也注意那些辅助剧情的音乐，其中不乏引用经典，但原创颇多让念尔十分感慨金宗明的音乐功底。
　　电影的高潮莫过于少爷在得知自己对少年的心意后毅然决定答应家里安排的亲事，他将请帖递给盼了他一天的少年，转过头去不看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希望他能出席。
　　最后的小半部分便是少年在悲伤后为少爷谱写的那首曲，电影里采用回忆和现实穿插的方式将创作过程带过。少年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为少爷录制那首曲子，最终在少爷的婚礼上播放。
　　雷雨交加的天气，少年背上仅属于自己的小提琴离开了那座城市，没有如约的出席婚礼。电影在少年不顾一切奔向雷电中结束了，同时响起那首婚礼上播放的曲子。
　　“这好好的日子，你们怎么能放悲剧呢。”
　　金宗明给念尔打电话时听到的第一句便是这个，他笑笑停顿了一下才说，“这个是导演和编剧决定的，我只负责写曲子。”
　　“嗯，里面的曲子真好听。”
　　“是吗？”金宗明站在路灯下往里面看，可以清楚看到念尔房间还亮着灯，“其实有很多都是在旅游过程中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