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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回家梅钦和徐叔的那个高兴劲儿就不必提了,只是有件事让凌依伤感不已。
      慧芬从邮电毕业,到邮电局上班。本来一帆风顺,可春天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去查,居然查出什么红斑狼疮,就这么不明不白“退休”,回家歇着了。凌依去看她,脸胖得像刚出炉的白面包,头发也稀疏见到头皮,本来匀称的五官被拉扯得变了型,照哈哈镜也没那么生动恐怖。
      慧芬本来已经谈了个男友,就是同学校的,对方的父亲是邮电部门的一个小领导,分配的时候还是对方的父亲出面帮忙才将两个孩子分在同一个部门。顺利的话年底就打算结婚,可现在••••••。慧芬断断续续地述说着,凌依陪她流了几把眼泪,却连句有力的安慰都说不出来。她学过医,知道这病,唉,没治了,等死吧。还好慧芬是工作后发病的,要是在学校就发病,这月月不菲的药费还不知道谁来买单呢,更万幸是分在了油水丰厚的邮电,其他单位你试试看?邮电,水电,还有几家来着?吃人不吐骨头呢,不过这回居然吐出点骨头给慧芬了,但有几个人有慧芬这样的运气啊?得病还运气啊?废话,没运气早死翘翘了。

      从慧芬家回来,她鬼使神差地给浩然挂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慧芬的现状,浩然唏嘘不已。他一边庆幸自己当年没有追到慧芬,否则,万一跟她结婚了她再发病,那岂不惨了?凌依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幽幽地自言自语说道:“这世界上真有爱情吗?”她想起当初多少人都明里暗里恋着慧芬,而现在,谁还愿意去瞧她一眼?
      浩然听出她的伤感:“要不,我去安慰安慰她?”凌依啼笑皆非:“你呀,什么时候才肯说几句正经话?”
      “嗯?呵呵,认真的话那能认真地说啊?我一认真就有人拿我当笑话,不是吗?”浩然干笑。

      回家住了近一个月,凌依看母亲和徐叔相处得不错,心里越发放心。回日本前,她接到叶茜的电话,说秋天将去东京开会,到时去找她。凌依想着将在异乡尽地主之谊,迫切地期待着。
      回到日本,国栋见到她,兴奋异常:“凌依,我自己开公司了。”
      “哦?”凌依祝贺他独立,不再仰人鼻息。

      国栋开始忙碌,常常回国出差,来居酒屋的机会也渐渐减少。凌依多少有点挂念,但旋即释然,她凭什么去牵挂他呢?就因为他每次出差前出差后都会来看她,给她捎些梅子啊腊肉什么的?
      叶茜到东京开会,会期三天,最后挤出一天让他们自由活动。凌依赶到东京,想不出带她去那里合适,白天带她去浅草转了转,夜里就领她去新宿看夜景。走到二丁目,凌依看见一对男士相拥着走过来,就笑:“这附近是同性恋的天堂。”叶茜接口说听闻新宿的同性恋俱乐部很出名,想去看看,把凌依吓一跳:“喂,你不会真是同性恋罢?”可叶茜居然深深地点点头。
      眼前的那对男士正好拥吻着打她们身边擦过去,凌依呆呆地僵在原地,大脑缺氧。
      当夜叶茜必须回旅馆去报到,凌依来不及跟她多交流就把她送回去了,自己到金叔家打搅了一夜,随便带去些泻城的土特产,谢谢金叔家人对她的照顾。只是那一夜,不知道是认床还是怎么回事,她几乎没睡,次日在新干线上睡成了死猪。

      叶茜回国后给她写了封数千字的电邮,凌依看着看着,不由得泪流满面。
      叶茜信里说,6岁的时候,有一次带2岁的弟弟在家玩,母亲出去了,父亲上班中途折回家,跟父亲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领导,男性。父亲将叶茜跟弟弟关在前屋,自己跟领导到后屋呆了半天,父亲和领导还没出来,母亲回来了,站在门边听了半天,脸色阴沉地带着叶茜和弟弟回了娘家。后来,叶茜渐渐听说父亲为了提拔为男领导献身。当然流言不是说“献身”,而是用许多隐晦恶毒的俚语传播的,那些流言一直跟随着叶茜长大,叶茜对男人就再也找不到正常的感觉了。
      可对同性的贪恋,她又觉得自己是在重蹈父亲的覆辙,痛苦屈辱,简直想自杀。直到依靠网络,认识了许多拉拉,她才渐渐明白自己,慢慢释放自己。
      凌依无法理解叶茜的感情,但她的好,凌依却是身心感受着的,她无法改变自己去接受叶茜,当然叶茜也不需要她改变了,叶茜也早已放下她。叶茜进入一个正式的拉拉团体,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拉拉晓琪,两个人都在北京,但叶茜工作忙,只有休息日去晓琪那过夜。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这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叶茜和晓琪的父母都在催她们结婚嫁人。两人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父母家人。
      凌依耽虑着,到店里打工也有些恍惚,老板娘以为她病了,让她早点回去,她也顺水推舟回家歇着。可国栋正好出差回来,店里找不到人,直接就开车到凌依家来按门铃。

      凌依在他面前,几乎是无所不谈,所以叶茜的事,她也和盘托出。她并不期待他给出主意,只是心里憋得慌,必须找个出口发泄。国栋安静地听她说完,轻轻地叹气:“天意弄人啊。”凌依说累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送他出门,他起身走到门边,踌躇了半天:“凌依,我跟阳子分手了。”
      “啊?”凌依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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