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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偶尔造访的小礼物 ...

  •   坐在沈唯车里时,卷毛还是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三十二岁生日一定会毕生难忘,自己掏出喜帖,青梅竹马的两个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甩手走人,一个泪如雨下。不明情况的外人,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是有多大的魅力,一下子伤了两个人的心。卷毛这么想着,有点儿哭笑不得。
      沈唯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虽然眼泪早已经擦干,可整个人陷入了深沉的抑郁之中,如同被一层浓重的阴云笼罩,精气神一下子消逝不见。她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开车上面,因此一语不发。卷毛善解人意,也就不多问,两人沉默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街景如移动轨上划过的镜头,一层层扑面而来。
      红灯跳转,绿灯闪烁,街上的人看上去都很沉默。
      到达旅馆时,沈唯将车停在路边,没有要找停车位的意思。
      “你走的时候再给我电话,我送你。”沈唯说着打开了车锁,回身替卷毛打开了车门。
      “上去吗?”
      “不上了。”
      “坐会儿吧。”
      “不坐了。她在。”沈唯刻意平静地吐出这两个非常沮丧的字眼,旋即又不由自主地叹出一口气。
      卷毛一惊,又暗自在心中笑开,这得是默契成什么样子,怎么就知道她在。想再安慰沈唯几句,又实在挑不出能说的话来。于是他伸手拍了拍沈唯的肩膀,提着背包下了车。
      沈唯冲卷毛挥手,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心好累啊,那种感觉无力说明。不是痛,也不是,而是一种被钝器击伤的感觉。失落混同着强大的失望,人生那种虚无感如浮沫一般涌起。不过如此啊,十五六年的情感也不过如此啊。
      这么想着就一踩油门,让车驶出了街区,冲上了大道。
      为什么每一次都一样。为什么总是你,轻易地结束了我们的关系。抓着方向盘,沈唯不敢多想,害怕一不留神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可是那种无以言明的钝重感却在胸腔里渐渐酝酿,形成憋闷的气体在身体里游走,让人窒息。
      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吧。还是说你太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才每一次都可以表现地毫不在乎。沈唯手中的方向盘越握越紧,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乱起来。她咬紧牙关,要自己稳定,而眼前的街景却胡乱变幻起来。霓虹灯连缀成一片跳动的线条,高楼一座座瘫软下去,如同融化的深灰色块。
      在踩刹车的时候,沈唯想到了死。好奇怪,这么多年之后,对于死亡的渴望还是会如同一枚弹子,闪动着五色之光,轻盈地跃入她的人生轨迹。最搞笑的是,每一次在见过许悠之后,这种对死亡的向往就会像蛛网一样捕获她,像偶然造访的小礼物。
      实在太无力了,做了那么多事走了那么远路,面对这个人还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撞击声伴着巨大的灰尘扬了起来,整个人被惯性推动着向前飞起,挡风玻璃在眼前破碎,安全带勒得胸骨疼痛。可那是沈唯意识特别清醒,她只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这群混蛋,谁都没有提醒我,喝了酒。
      在众目睽睽之中,那辆蓝色的铃木尼姆尼冲上了道沿儿,又狠狠地撞在了路灯柱子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偶尔造访的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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