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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若白榴晴 ...

  •   捂着嘴,含归贴着墙遛出了戒舒王府的宴客大厅,一路上踉踉跄跄的大着舌头拒绝了几个面红耳赤的小侍和从侍卫的扶持,不顾身后一众痴迷的目光,含归蹒跚到小院儿的花墙前,一转身不见了身影。
      贴着墙,含归厌恶的抖了抖衣襟,将酒气散去了些许,半眯着眸子的含归将头靠在墙上,一声清浅的叹息溢出唇瓣,也不知老王爷犯了什么疯,最近两天顿顿大肆在府中宴飨众人,当然只是府中有地位的几位主子和管事的仆从,但是不知为何,连自己这一个“小小”的说书艺人也受到了庄重的邀请,难不成是关了十几年,老王爷关出失心疯,钱多得没处使了?有点不厚道的想着。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将最后一点酒气吹散,含归扬起头闭上了凤目,握着衣襟的手紧了一紧,正想撑起身来散开的妖气忽然被另一股霸气的妖气所触,含归“呜”了一声,赶紧撤回神志,以袖掩口咳出一口鲜血,华服下的肌肉蓦的绷紧,虽是一幅示弱之像,却早已将各个身体的部位调整到最佳角度,防备着也准备着。
      “哗啦啦,哗啦啦”风儿吹拂着暗夜里的树影,摇摇曳曳,也带来了阵阵桂花的清香,含归在这片静谧中戒备着,身后的衣襟已经湿透,伴着桂香飘来的是一丝悠悠的茶香,含归眼神一厉,握在手中的柳镳“嗖”的破空朝着桂树的一丫枝杈飞去,同时含归脚下一个滑步退开了原地隐入暗处,脚下步伐变换莫测,堪称是神鬼莫测的幻游却只能堪堪躲过擦着鞋帮钉入青石板的花瓣,那纷纷扬扬的细小柔花伴着清风飞舞,却片片暗藏杀机。
      含归躲得狼狈不堪,不管她的身形怎么飘逸那花瓣总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巧钉到她的鞋畔,在那股猛地加强,不容忽视的妖气的压迫下,含归莫说隐身了,即便是调动一丝妖气也能叫她溢出一身的冷汗。
      蓦的,含归停下了躲避的步伐,看着那迎面而来的花瓣不躲不闪,任那清风拂去面上的青丝,听闻空气里传来一声诧异的“咦”,另一股透着青光的气透过含归逆着风迎向了那片片落花。
      花落无声,碎散的残花纷纷坠下,甚至随风落到了含归的头上,肩上。
      含归垂眸不语,就那么挺挺的站着,笼入袖中的双手青筋暴起。
      “你到底不是她。”隐在暗处的人,或是妖忽然开口说道。清冷的女声,十分的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是含归就是觉得,那声音里藏着些许的蔑视,些许的失望。
      无名火“腾”的燃起,含归强压下怒气,半晌才开口说到:“前辈深更半夜躲在暗处考验晚辈,不觉得有失大家的风范吗!”明知打不过,可是任谁被人这么逗猫逗狗的涮了大半个时辰就换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轻蔑的评价,口气都好不到哪去,更何况今晚……
      “咦,”那女声又响起,带着点点惊讶,“刚说你不像,现在却有那么点味道了,不过,还是没有她的霸气,那种狂傲邪狞的张扬。你知道吗?要是她的话,从不会多那些个小小的花瓣,她一定会狠狠地将它们撕碎,将它们..”
      很没好气地打断了来人陷入回忆的自语,含归咬着银牙,低声怒喝到:“够了,尊你一声前辈不过是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如果前辈只是想找人叙旧的话,怕是找错对象了,含归有事,恕不奉陪!”言罢摔袖而去。
      “小娃娃火气怎么这么大?嘿嘿,尊我一声前辈不过是看在我年龄大?嘿嘿。”静默一阵后,那女声却带了些戏谑,故意加强的妖气压迫的含归寸步难移,只能硬挺着不跪下去。
      “哗啦啦”轻响过后,含归感到有人走到自己身后,对习武的人来说,把背部对准外人已是大忌,更何况来人不知是敌是友。含归绷紧肌肉,却无可奈何,心中的焦虑像是一般虚火,几乎焚烧她的理智。
      来人状似不觉,踱着步子悠闲的转到含归面前,一柄白玉骨,蚕丝面的玉扇轻佻的搭上了含归的下巴,将含归的头抬起。
      焚着怒火的眼眸在暗夜中像是最璀璨的夜明珠,浓厚的紫气浮上瞳孔,在玉扇钩起自己下巴那一刻凝到了最重,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含归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却在即将喷发的那一霎那,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烟消云灭。
      这,这是!含归感到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扭曲的不成样子,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青衫人,很普通的布料,最为常见的儒衫,散下的青丝怕是来者唯一能让人为之赞叹的地方了。的确,那人的面貌十分普通,硬要说的话,可以称之为温雅,当然,要忽略此时从眼中透出的一股邪气。君子如玉,是含归第一个感觉,来人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古怪感觉,一种人类和妖气混杂的古怪感,不是含归这种人与妖的半子,而是真正的生生将一个人和一个妖混杂在一起的感觉。但这并不是让含归扭曲面庞的真正原因,含归一脸吞了苍蝇的看着面前这个胸前一马平川,蜜色的肌肤上十分明显的喉结,再回想起刚才来人那一副冰山美女的清冷嗓音,含归真是觉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嘿嘿,人家今年才十五岁呢。”甜腻腻的嗓音伴着微微侧着头的动作,本应该怎么看怎么可爱才是,但是配合着在这世界中最符合含归以前审美观点,男人真正样子的含归却差点把胃酸都吐出来,看着眼前这个不断抛着媚眼的男子,不,因该市男孩,含归心中浮现出两个斗大的字“人妖”来不及考虑为何有着男人的身子却配着女人嗓音,也来不及考虑为什么他的气场那么古怪,含归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用柚子叶洗洗晦气,安抚下自己炸起的鸡皮疙瘩。
      似是觉得含归的表情十分失礼,那人“哼”了一声,一跺脚,娇嗔的瞪了含归一眼,那压着含归的妖气猛地收去,看着含归匆匆一抱拳,化为一道紫白相间的轻烟,逃命似的奔去,用妖气将声音化为细丝,传了过去“人家叫若白哦,君若白。”不意外的看到那股轻烟抖了一抖,君若白咬着袖子笑得更加妩媚。
      “唉,你又何必戏弄她呢。”君若白脸上的表情忽的一变,几分清雅几分清苦的低沉男声响起,一眨眼,又是一股邪媚染上眉角,清冷女声带着些许嘲讽,吃吃笑着:“怎么,心疼了?”
      “你!”清苦男声气急,温玉般的脸庞映出了一缕朝霞,本是平凡的五官立时生动不少,可不一会儿,那抹羞涩又隐去,换上的是四分讥诮,三分轻蔑,两分无情,一分悲恫的神情,“怎么,被我说中了,哼,也不想想你自己那样儿,人不人,鬼不鬼的,长得哪比得上你那弟弟一根指头的美貌,她能看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可是听说你那弟弟对她上心的紧呢。”
      “够了!”忍无可忍的一拳砸向了墙壁,虽不算娇嫩,但也是不曾沾过阳春水的手也被墙上细小的沙粒划的皮开肉绽,咬着牙:“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我是闻人榴晴,闻人念妜的哥哥,戒舒王府的大公子!不是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山岭野鬼!”泄愤一般的怒吼出声,闻人榴晴重重跌坐到地上,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眼泪爬上了颊畔。
      带着妩媚嘲讽的表情,君若白一遍流着泪,一边诡异的笑着,满不在乎的舔舔手上的伤口,那伤以着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愈合着,“哦,好尊贵的身份啊,可你别忘了,若不是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你以为我愿意附在一个肮脏的人类的身体里吗!还有你那罪恶的血统!呵呵,别忘了,你那心上人也和我一样,只不过是个异类罢了,还是异类里的耻辱!肮脏的混血种,败坏了她那高贵的的血统!”
      “我不想和你争了,”清雅的男低音恢复了平静,“我不能阻止你辱骂她,但是你以为我真的感觉不到吗?她的那几只镖终是伤了你……啊!!”一声惨叫,冷汗津津的脸庞挂着几分不屑的冷笑,随后又变成了魅惑:“那又如何,还是一样不成气候。放心,我不杀她,但是我会看着你是怎样为她痛苦,呵呵,看到她看你的眼神了吗?心痛吗?呵呵,疼得好,只要疼到极致,我可以帮你哦,只要你将身体让给我,我就可以让你永远和她在一起,很棒的主意吧,这样,我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用男人的身份配在她身边了。”没有人再回应她,只是喃喃自语的说着,带着疯狂,带着绝望,伸手捧住那清傲的月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若白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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