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轩辕剑）》越蓝

21、前传〈瑞雪〉—枭

　　有符鬼出现的地方，一定有符师。
　　不出所料，夜叉身边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披至脚边的银白长发让我立即认出了他的身份。
　　天人族的大长老——枭。
　　身为大长老，一直隐居龙栖山中几乎不问世事，在我印象中，只有他抱着年幼的阿紫向我走来的身影。
　　大长老身形颇高偏瘦，脸很白，鼻梁很高，嘴唇很薄，眼睛很黑。大长老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就连他的白发，都华丽得像是一道银白的瀑布。
　　“枭长老，你是来杀我的。”不必拐弯没角，这句话迟早要说出口。
　　“夫人派我来杀你。”
　　夫人。。。他说的是阿紫吗？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最舍不得的人，现在要杀我。
　　“夫人，是紫韵夫人，让我来杀你。”大长老又重复了一遍，确定了我的疑惑。
　　我笑了，这种时候我却想笑，因为想到了谢燕，那个暴力的救命恩人，如果今天我死在了大长老手下，她会在长阳南门等我多久？
　　“但是少主，我并不想杀你，族长死的蹊跷，我一点也不相信夫人所说的，你会杀了自己的父亲。就算是为了夫人，你也不可能会杀了族长。”大长老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少主，你走吧。”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在我被整个天人族视为轼父的叛徒之时，根本不敢相信素无交情的大长老会站在我这一边。
　　大长老擦掉了我的眼泪，他的手指很冰，感觉不到人的体温。
　　“少主，你最相信的人，也许就是最容易辜负你的人。”
　　我最相信的人。。。

　　收回了绝冰，淡蓝的符鬼又变回我指间的符纸。
　　大长老带着他的夜叉符鬼消失在黄沙之中。
　　两条腿已经不听我使唤了，机械地朝着北方走。对于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发生的突然，要去揭露那所谓的真相吗？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潜意识里我已经不敢去深究那脱落伪装的一线真实，毁灭的色彩，越接近它就会越背离我所坚持的。

　　当我走到长阳南门时，天空已经暗沉，弦月隐在层层云雾中。
　　一个妩媚的人影。
　　“燕，又见面了。”我张开双臂想抱抱她，如果她愿意让我亲亲她的脸，那是再好不过了。
　　等待我的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有拳头。。。
　　这点我早该想到的。
　　揉揉被打的左眼，现在黑乎乎的是看不清了，想到明天早上会有一个黑眼圈挂在我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脸上，唉，感叹遇人不淑。
　　小绵羊从此落入大灰狼的爪中。
　　“死螃蟹！这么久才来，呜呜，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几个时辰吗？我又不敢进长阳城，好冷啊。”她的话语倒不像拳头那样硬。
　　我握住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凉。
　　“傻瓜，你可以去长阳客栈等我啊。”
　　尽管天色已暗，我还是看见了谢燕眼中闪烁的泪光。
　　“我是修罗族的，一进长阳城肯定会被守卫砍死的。”
　　差点忘记了修罗和人之间的宿世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