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但见泪痕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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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墨楼见小蛮这般指责他背信心急如焚，他对她的心意不曾改变啊！他焦急地和她解释着：“蛮儿，风叔叔不能见死不救……我——”
“我不听我不听！”小蛮狂乱地捂着双耳大吼，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风墨楼和金雨芙的模样也模糊了起来，在她眼前只剩下一双剪影，真是一对璧人啊！
“蛮儿……”风墨楼想上前去揽住她，小蛮后退了几步，大吼道：“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说罢，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哭着跑开，身后只传来风墨楼焦急的呼唤。不知跑了多远，她“碰”地撞上了晨起往练功场而去的夏云峰。
“蛮儿？”夏云峰见小蛮哭得涕泪横流不由得大惊，忙询问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路走过来也隐约听到些什么，只是听得不真切。如今看爱女哭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小蛮只是“呜呜”哭个不停，任由夏云峰怎么问都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独自跑开了。夏云峰本想问个明白，可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便忙上前去探个明白。他才没走了几步，便瞧见神色焦急忧心的风墨楼和一身血迹的金雨芙。
夏云峰不由得愣了一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风墨楼瞧见了夏云峰走过来头更大了，他要如何向他交代啊……
风墨楼心事重重地对身旁的金雨芙说道：“雨芙，你先回房去，这里是琅琊派，不要再惹出事端了。”
此时模样狼狈的金雨芙也消了些气，她和夏云峰尴尬地微微颔首算打了招呼，随后便提剑往客房走去。
夏云峰知晓两人的过去，眼前这一副情形加上刚才爱女哭哭啼啼，大致也猜了几分出来，望着风墨楼的目光不禁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风墨楼只觉得对夏云峰不住，亟不可待地开口试图解释：“夏兄……”
夏云峰抬手示意他停下，随后说道：“不要在这里说，到我书房去。”
两人到了书房后，夏云峰刚阖上门风墨楼便忙上前道：“夏兄，雨芙知晓了我与蛮儿许下婚约，她以死相逼，不许我们在一起，你也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她刚才……便差点自刎……我答应她是权宜之计，谁料被蛮儿撞见了……夏兄，我——”
还没等风墨楼说完，夏云峰便打断他的话：“墨楼，不必说了。”他叹了口气，颇有深意地望了望风墨楼，语气甚是严肃：“如我所说，你本不是我中意的人选，这便是其中缘由之一。且不说你惦念着你的亡妻铁如依，执意为她报仇雪恨方能了事，逝者已逝，我夏云峰也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为难你；可除了你的亡妻，今日来了个青梅竹马，明日或许再来个红颜知己，紫驼山庄的沐庄主属意于你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们都来和你以死相逼，那你要如何？”
“夏兄……”风墨楼听得出夏云峰已十分不悦，急着想要辩解。
夏云峰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墨楼，为兄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顾念旧情这自然不错，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除了是你的义兄，更是蛮儿的爹，若是我把蛮儿交给你，总也希望你先能护着她、照顾她。你还是先去处置好这些红粉情事再来与蛮儿谈婚论嫁也不迟。对于你们的婚约……为兄和你说句实话，我算不得赞成，但也不会反对，一切就看蛮儿的意思。”
夏云峰此言说得中肯，风墨楼全然听了进去，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措手不及，他知道金雨芙还对他有意，但万没想到她竟会以性命相要挟。夏云峰说的没错，他要与该做了断的人做了断，才能避免今日之事再度发生，再让他的蛮儿伤心难过了……
风墨楼长叹了一口气，俊脸上愁容遍布，低头抱拳道：“多谢夏兄！还望夏兄能体谅墨楼的身不由己，夏兄所言极是，墨楼必会照做。今日墨楼只是急于救人才出此下策，墨楼对蛮儿的心意坚不可摧，丝毫不曾动摇。”
夏云峰是识大体之人，自然能体谅风墨楼当时的为难，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这时蓝惜若“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满脸怒容娇喝道：“风墨楼，你什么意思！”
风墨楼见蓝惜若大怒不由得愣了一愣，夏云峰忙道：“惜若……你先冷静——”
“怎么冷静！”蓝惜若怒视着风墨楼，不等夏云峰说完便喝道：“昨天你还口口声声要娶我们家蛮儿，怎么老情人一来就变卦！竟然如此戏弄我的女儿，你什么意思！”
“惜若，风弟是为了救人，乃是缓兵之计，你先不要动怒……”
“嫂嫂，墨楼不曾戏弄蛮儿，只是……”
“不要说了！蛮儿不想见你，风堡主请便吧！”蓝惜若根本就不想听风墨楼辩解，她的心肝宝贝哭得肝肠寸断，把她的心都哭碎了，她的宝贝何曾这般伤心过！从前她可是一直开开心心，这半年多来她的心肝流得那些泪全是因他风墨楼而起！
风墨楼见蓝惜若在气头上，多说无益，便拱手和夏云峰说道：“夏兄，我若继续留在琅琊派，雨芙必不肯善罢甘休，事情闹大了也无益处，那我就先回啸天堡了。等蛮儿消了气，我再来和她赔礼。”
夏云峰点点头：“也好，再几日就是除夕，你也该回去和儿女团聚。明夏武林大会在即，那之前你想必也有许多事要忙，蛮儿也须勤加练武。”
风墨楼点点头，他即刻回房收拾行装，未免夜长梦多、金雨芙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还是先离开琅琊派为好，其他可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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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哭着一路跑回房，正巧被蓝惜若瞧见。小蛮哭哭啼啼地说了缘由，蓝惜若又惊又怒，二话不说便去找风墨楼理论，小蛮则一头倒在床上哭泣不止。
我答应你……
她耳边一直回旋不去风墨楼那句话，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把他们俩的承诺一笔勾销了么？她原本以为，他给她的承诺重如泰山不可动摇，谁曾想竟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个已嫁做人妇的旧情人便可轻易将其击碎……
就在昨天，他还亲口和她讲，往后再也不让她流泪了……
呵呵呵呵，真讽刺啊，那承诺竟然一天都没撑过……
小蛮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抽泣着，心里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却流也流不尽……
从她喜欢风墨楼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只是那样地喜欢他，仰慕他，从没有恨过他。可此时此刻，她恨！她恨他背弃承诺，她恨他厚此薄彼！
小蛮紧闭着美目，泪珠顺着眼角不断流下……
终究……她终究还是比不过他的青梅竹马……他为了护着金雨芙，竟能将他们之间的情意轻易放弃……
“蛮儿？”蓝惜若来到小蛮的房门口轻声敲门，“让娘进去好不好？”
小蛮哭着回答道：“娘……让我一个待着……我谁也不想见……”
蓝惜若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蹙了蹙秀眉，随后柔声道：“蛮儿乖……别哭坏了身子……娘一会再来瞧你……”
蓝惜若离开后，小蛮不知又哭了多久，最后连泪都流不出来，只是轻声抽泣。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门外响起风墨楼的声音。
“蛮儿……”
小蛮身体一震，周身颤抖着，微微平复下去的心绪霎时又激动起来。
“你走……我不要见你……”
风墨楼听到她的声音都哑了痛心不已，心尖尖都是刺疼的：“蛮儿，是风叔叔不好……不要哭……”
小蛮喉咙一酸，又“吧嗒吧嗒”掉出了眼泪：“你走！你都已经答应她了，你走！”
风墨楼知道小蛮在气头上，叹了口气径自说道：“风叔叔要回啸天堡了，蛮儿一定要保重……”
小蛮猛地坐起身来，他竟真的要走了？
风墨楼听到了小蛮的抽泣声，万不忍就此离去，可又不得不走……他狠下心开口道别：“蛮儿，刚才是事从权宜，风叔叔对你的心意不曾改变……”
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只通体红润光泽的羊脂红玉玉镯，温柔说道：“昨天忘给你件东西，是我风家世代相传的玉镯，只传风家长媳……我把它放在你门口了……”
风墨楼弯下身子，将玉镯轻轻放下，随后起身便惆怅离去。
小蛮抱着膝头在屋里一直流泪，哼，又拿什么镯子来哄她，当她是傻子么！
不知又哭了多久，小蛮微微平静了些，犹豫了下便蹭下床去打开房门，门口已然不见风墨楼，地上确实搁着一只羊脂红玉镯子，润泽耀眼。她把镯子捡了起来，抬起手就想扔在地下摔了！可她刚要扔出去，又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矛盾地望着那只玉镯，最后还是攥在了手里。
风叔叔真的走了么？
小蛮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往大门口跑去，腊月寒凉的风吹痛了她满布着泪水的小脸，就如同从前一样，她一听到风墨楼要走了就往大门口飞奔而去，只是想看看他离去的背影。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跑出琅琊派，风墨楼的已然走得很远了，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影子……
“风叔叔……”小蛮攥紧了玉镯，轻泣着唤着风墨楼……
他就这么走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但见泪痕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