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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后悔 ...

  •   泽简忧心忡忡地向焰消失的方向跑。可是一路走来没看到人影。这一带大都是小洋房,院子连着院子,道路阡陌交通,想找个人还真不简单。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她更急躁了起来。快要喷薄而出的火气无处可发,气恼地一脚踢在了旁边的墙上。接触的一瞬间,无形的冲击波铺天盖地卷来,空气极度扭曲,甚至连周边的环境都看不真实。随着巨大的波痕晃动。泽简下意识用魂火护体,还是被冲出了老远,就在撞上对面墙的一瞬间,又一股冲击波四散,眼看就要被弹回去,情急之中凭空翻转了180°,虽然还是没摆脱撞墙的命运,不过由于改变了着位点,没再被弹回去。否则就会上演一场真人版排球大赛了。
      泽简彻底毛了。焰这家伙搞什么啊,想害死人不成。刚想走开继续找人,又觉得事情不对。墙上的应该是咒符,若是焰放的,自己应该能看见才对。而且她的能力也是焰的一部分,咒符上的咒令应该不会对同种能力的人产生排斥的。又联想到制造纵火案的凶手,泽简几乎是马上下了结论:这是凶手的咒符。不过发挥效用的方式不太一样,并不是吸附在人身上,只是固定于一点。这样的话,毁掉就容易多了。
      泽简单手撑住墙,开始运气,手臂上的火焰标志透过薄薄的衣服发出淡蓝的光。咒符是一种特殊的容器,为了避免在紧急情况下用太多力量而使体力消耗太多,不同的WRD系统信息持有者会在咒符上储存不同的力量,或是下达不同的指令。在外界某个刺激下,就会释放储存的力量,用不同的方式达到目的。美中不足的是,咒符缺少灵活性,咒令也不能轻易变更。一旦开启,想要关闭就要耗费比原先高出几倍的力量,倍数与储存的力量成正比。想要破解的话,就必须让它依附于某种物体,然后由被吸附的物体作为媒介,向咒符输入力量,直到咒符的容量超出它能承受的范围,容器就被撑破。一般咒符的容量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它本身被注入的能量越多,就越容易破解。
      “完事了。”泽简擦擦头上的汗,得意洋洋地走开。边走边想着回去怎么邀功请赏。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正这么想着,前面不远处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她一惊,想起刚才的两人中,好像有一个拿了斧子,吓得眼前一黑,没来得及多想,就追了上去。

      安莫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左顾右盼,对什么都很好奇,兴奋的不知所以。可是他心里其实很乱,比一团被小猫玩过的毛线还乱。
      就在不久前,他终于做到了自己在脑海中想了无数回的事情——和徊欢的重逢。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住在这里,也完全可以偷偷地来看他,就像以前偷跑去人界玩一样。可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就像耍小孩子脾气般。无数次走到界门之前,任凭思念像刀子般刺的自己痛不欲生,脚却始终没迈出一步。因为他和他自己有一个约定,给自己一些成长的时间,直到变强后,强到足以将徊欢占为己有时,再与他相见。为此,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在神界那么漫长的日日夜夜中,每当觉得等不下去时,就拼命的跑。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风贴着脸拂过耳际,追逐着远方永远不及的地平线,想象着那个人还在身边。他闭眼,默默数着321,再次睁开眼时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那片虚假的天依然蓝的那么耀眼。于是,他讨厌蓝色。那么假,高高在上。于是顺带着也很讨厌自己的眼睛,曾经想着把它们挖出来,握在手里,到徊欢面前,用鲜血淋漓的两个窟窿盯着他,大声吼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这样想着,眼框就不自觉发热。隔不久就意识到这是一种多么幼稚的想法,又忍不住苦笑起来最痛苦的是,还要每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那个睥睨一切的王者,任凭他那集玩味猜度的目光碾过他身上每一寸地方。他很怕他,因为他觉得那目光可以洞察一切。可还是必须装下去。究竟为什么,可能是为自己仅留的一点尊严吧。
      爱与恨一样是痛苦的缠绵。那么爱恨交织呢?那是比凌迟车裂更惨的酷刑。他最终还是没抗住,所以在维萨里向他求助时,毫不犹豫的包庇了他。作为交换条件,维萨里必须帮他一个忙,就是杀死焰。于是,他们来到天门前,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
      原来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上天最终没让我失望。安莫这样想着,轻车熟路地走进一个小区,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幢楼下,轻车熟路地走进门。
      防盗门打开的一瞬间,安莫觉得心跳的太快,以至于都感觉不到它在跳了。他忐忑地环顾着四周(其实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包含着过度兴奋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以一种曼妙的感觉盘旋着,久久挥之不去。摸黑走到徊欢的床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安莫觉得眼皮一沉,倒在他身边浅笑着睡了过去。
      在神界时,总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有座辉煌的宫殿,伫立于云端之上,神圣的光泽让人忍不住瞻仰。自己就浑浑噩噩的向着它走着,仿佛被一股不可抗力牵引。走到门前,那看似无比厚重的大门自动打开,好像专门等待着他的到来一样。走进殿内,脚步不由得轻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入厅中,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在刺眼的灯光下,两名少年忘情的接吻,背景是金色的薄纱,隐隐绰绰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光滑的地板倒映出两名少年紧紧相拥的身姿,大厅两侧墙壁上的雕花玻璃和星罗棋布的琉璃盏,折射出少年紧闭的眼睑,微翘的睫毛,还有隐约可见的诱人的绯红。身影在诺大的空间中略显单薄,殿内清冷的光却抵不过他们如火的热情,唇舌交融的水声和煽情的喘息,呻吟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安莫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四处乱窜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无论走到哪里,眼前都会有那两个人的身影,耳边都会有那些声音,炙热的气息充斥了每一个角落,他无处可逃。
      安莫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口撕裂般的痛,一时间竟缓不过气来。他没有上前一看究竟的勇气,因为他是那么畏惧着这个真相。残酷的现实和美好的幻想,相信每个人都会选择后者。正想转头离开,忽的听见后面的少年说了一句:“徊欢,我们离开这里吧。”这句话像炸雷一样掠过他的耳际,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中烧,风一样的返身跑去,吼叫着将两个少年分开。他紧紧拉着其中一个的手,却用杀气腾腾的目光逼视着另一个。
      狭长的双眼,俊俏的细眉,以及脸上处变不惊的表情,激起安莫心中千丈高的恨意,还有…恐惧。
      “徊欢,你会和我走的吧?”无视他的愤怒,用温柔的语气向他身后的少年说。
      “你不会和他走的,不会丢下我的,对吧?”无法从敌方找到突破口,就先从自己人下手。安莫几乎是立刻做了决定,转过身来,惶急地盯着身后之人问。
      可是少年躲开他的目光,沉默着低下了头。安莫已经听见了那个未说出口的答案,并不和自己所期待着的一样。可是他依然不想相信,倔强的盯着少年,一直重复着:
      “你不会背叛我的,不会的啊。”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
      半晌,少年抬起头来,火红的眼眸正对上碧蓝的瞳仁,只有一瞬间,却已将千言万语都堵截在了半路上。
      “为什……么啊。”安莫努力着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少年很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轻语道:“你有什么资格拦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我何曾又过普通朋友之上的关系。自作多情,幼稚可笑。
      安莫的心锥刺般疼,疼的快要窒息。
      另一名少年笑盈盈的向红眸少年伸过手,直直越过安莫。红眸少年接上,两人并肩走出了大殿。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回首,焰给了安莫一个得意外加鄙视的笑容,转瞬即逝,脸上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而只有那个人,没有多看他一眼,毅然决然的离开。
      焰,你混蛋,贱人!安莫发狂的在心里咒骂,嘴上却没有力气动弹。他呆呆的立在原地,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天,塌了。他的世界,毁了。被背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痛得好像要死掉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也没有人可以倾诉了。
      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渐远的说话声。
      “徊欢?徊于欢?不好,改个吧。”
      “……”
      “怀幻,怀有幻,怎么样?”
      “随你吧。”
      渐渐的,听不见声音了。安莫忽然清醒,发疯似的往外跑。
      “你要做什么去?”身后一个男声响起。安莫猛然回头,声音来自殿中央金纱之后。一股风吹了进来,他看清飘舞的轻纱之间,是一风华绝代的美人。既有女子的阴柔,又有男人的阳刚,咋一看,看不出性别。不怒自威的气质彰显出他地位的尊贵。
      安莫看见他,怕极了,后退着想逃。但不知怎么的,那张脸一下就到了眼前,脖子被人死死掐住。
      “安莫,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别想逃。”
      “你注定一辈子陪我,直到死,哪里也不能去!”
      意识一点点淡出,然后在喘息中醒来,每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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