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小春贤

18、第 18 章

　　几日后,薛蟠到底还是被薛谦送到卢保仁处，好在两处也隔得近，且卢保仁允了薛蟠每月可回家歇两日，这令王氏心安不少，倒是因着薛蟠离了家，薛蝌等人少了玩伴，一连在家不高兴了好几日，再则因薛蟠不在，则唯馆空出的人手都调到别处去了，只留下冬儿等几个大丫鬟与几个婆子守着，平日无事，冬儿必要到晓春院来找宝钗说话。

　　因府中上下都已安定下来，薛二叔薛译便提起外出的话，只原本准备往那川蜀之地去，此时因路途甚远，且已耽搁大半年，恐赶不及下年回家，于是改道往江浙一带去了，因薛译夫妻要远行，王氏说要置一桌酒度与他们践行，又特地从外面请了一班小戏来，冯氏嫌人少不热闹，便说要将族里其他几房中的奶奶们借了消暑的由头一并请来乐一日。

　　至请客这日，王氏捡了园子里的阅春轩摆席面儿，这阅春轩三面环湖，湖中心建了个水阁，正是平日薛家听戏的地方，又兼之此时湖里的荷花都已开了，趁着这夏风习习，天气并不很热，倒是个听戏吃酒的好地儿。

　　此次来听戏的都是与薛谦这边亲近的几房，又因同来的还有几个姐儿，王氏打发如意去将宝钗也一并叫到了阅春阁听戏，待她来时，对面戏台上正在唱桃花扇，红楼梦中薛宝钗俗习杂学无不惯通，只现在的宝钗到底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听了这些戏曲犹如听天书一般，偏语奶奶见了宝钗进来，忙着要宝钗点戏，宝钗连忙推辞道；“婶娘说笑了，我哪里知道甚么戏好，倒不如婶娘点几出好戏给咱们听听罢。”

　　语奶奶禁不住笑着对其他的几位奶奶们说：“快瞧瞧宝姑娘这张嘴，跟她娘一样甜，合该家中上下都疼她呢。”说罢，又拉着宝钗的说道：“你素日只自己待在家里不出来顽，咱们家梅姑娘含姑娘成日家说要来找你顽呢，便是老太太也时常念叨着呢。”

　　另几个媳妇也拉着宝钗的手不住的赞叹，直说王氏将宝钗养得如此招人疼爱，只怕以后说亲得要踏破门槛了，宝钗被她们打趣，又脱身不得，于是便胀红着脸只管低头装羞。

　　彼时，王氏正指挥几个媳妇将冰镇好的水果端上来，听到几位奶奶的话笑着说：“你快别夸她了，你们倒不知道，这丫头平日在家也够个人缠的。”

　　一同跟来顽的谨奶奶正有孕在身，听了王氏的话便搂着宝钗笑道：“即如此，我家里正缺个姐儿，宝姑娘快随我家去罢。”王氏瞅着谨奶奶的肚子笑了两声说道：“你要哥儿还是要姐儿，这肚里自有呢。”这谨奶奶面上一红，便啐了她一口嗔道：“这话也是你当嫂子该说的？我们才说你将宝姑娘教养得招人疼，只不知你竟还长了这样一张嘴讨人嫌，成日家只会拿我们来顽笑，亏你还是京城大家子里出来的呢。”

　　王氏上下打量了谨奶奶一眼，在她耳边笑着说道；“我倒是说谨奶奶会调教人呢，嫁到咱们家已经四五年了，到如今谨三爷眼睛还像是粘在你身上似的呢。”那谨奶奶哪里说得过王氏，一张脸被打趣得通红，只管扭身坐到一旁不理王氏，倒是一旁一个稳重得媳妇说道；“你们这几位好不知羞，嘴里只管说些混话，也不怕人听到笑话。”

　　语奶奶笑着对旁人说：“你们哪里知道她打得主意，她正是想打趣得我们都走了，这样一来博了她好客的名声，二来又省了她的酒水钱呢。”

　　谨奶奶拍着手笑道；“正是正是，我们如今竟是要多吃些子才好呢。”说着，只管叫服侍得下人拿好吃的瓜果来。

　　因今日是为冯氏践行，家中一应的事都是王氏在张罗，此时王氏才得一时闲，冯氏忙着说道：“嫂子快坐下受用一会子罢，也来点两处好戏给我们听听。”

　　王氏见外头的事自有三祥家的照应，便坐下吃了几口瓜果，又点了一出“断桥”，一出“定军山”，此时薛宝钗正挨着王氏坐，那在戏台上的白娘娘咿咿呀呀的唱腔合着微风送来，听得宝钗昏昏欲睡，只才唱到一半，王氏的陪房常武家的急匆匆的进来道：“太太，前面递了话过来，说是姑太太家里来人了。”

　　屋里的女人们见此都停了下来，薛家只有一个姑太太早年嫁到海宁去了，只因过身的早，又没有留下半点血脉，老早便未与薛家走动，如今却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姑太太，王氏愣了一下便问道：“可有打听仔细，是哪个姑太太？”

　　常武家的回道：“来的是海宁陆家的，共有四个女人，看起来都是很体面的样子。”

　　王氏与冯氏更是惊得面面相觑，薛陆两家早已未走动，只不知陆家此时打发人过来，不知为的甚么缘故，在座的语奶奶是个极有眼色的，见此对王氏与冯氏说道：“咱们自家女人留在这里看戏就是了，两位嫂子还是前面去看看是正经。”

　　王氏细想了一想便对冯氏说道：“你陪几个嫂子看戏罢，前面我去看看。”一旁的薛宝钗听到常武家的说起海宁陆家，想起先前在慎楼看到那幅桦姑太太的小像，又很好奇，想跟着王氏一道出去，偏王氏又嘱咐宝钗陪几个姐儿顽，于是只得悻悻的留在阅春轩。

　　王氏吩咐下来后又换好见客的衣裳自往前厅去了，那王氏一一细问，方知果然是海宁陆家打发了几个媳妇过来送东西来了，不一会子常武家的引了四个管事媳妇进来，王氏抬眼看去，这几个管事媳妇都穿得极体面，看起来又颇稳重的样子，几个媳妇先大大方方的与王氏磕了头，毕后又捧上带来的礼物，皆是一些新奇少见的。

　　王氏厚厚的打赏了这四位管事媳妇又笑道：“咱们原本都是亲戚间的，只因家中老太爷去了，又兼之两地隔得远些，竟生疏了许多，这原本不该得很，不知姑太太家里一向都好？”

　　为首那个姓汤的管事媳妇，满脸堆笑的向王氏道：“家中一向都很好，大太太说得很是呢，我们太太也说亲戚间，要多走动方显得亲热，再者这次太太回乡探亲也是接了咱们老太爷的令，让咱们到已老太太娘家来认认人呢。”

　　王氏吃了一口茶又笑着说道：“到要多谢你们家里惦记，我虽未见过陆太太，也知她次此回乡省亲必是舟车劳顿，如今少不得约了日子，我亲自上门拜会，咱们姊妹们团圆团圆才是。”

　　座下仍是那位汤姓管事回的话，她说道：“正是这话呢，只是咱们太太来时，老太爷亲自咐吩下来，要先到府上来拜见，再者太太回金陵，要留得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太太此次也带了哥儿回来，听说府上也有几个哥儿，小哥儿们一处也好有个玩伴呢”

　　王氏点头称是，又细问了姑老太太家里的人口，原来这陆太太的丈夫是桦姑太太去后，陆老太爷续弦所生之子，只是不知如今却又为何这样冒失便上门来认亲，王氏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只面上不显，依旧与那管事媳妇亲热得说了几回闲话，便说定好了上门拜访的日子，那几个女人自告辞去了。

　　到后晌常武家的自外面打听了许多消息回来，原来这陆家太太娘家姓曾，早些年曾家老爷外放正四品的杭州通政史司副使，合家便搬出了金陵，这曾家又与陆家结了姻亲，早几年曾大人告病致仕又搬回了金陵，此次陆曾氏回金陵一则是为了省亲，二则她父亲曾先生学问极好，她是特地将小哥儿送过来跟着她父亲读书的。

　　待晚些时候薛谦家来，王氏又细细将白日里陆家来人的事说与他听，果然薛谦听后也不解，只仍说道：“咱们与陆家虽说已久不联系，只是毕竟是姑老太太家里来的人，万不可太随意了。”

　　“这哪里还需要你来吩咐？”王氏笑了两声，又好奇的问道：“素日总有府里的老人说桦姑太太嫁得好，只不知这陆府却是是个甚么样的人家。”

　　薛谦幼时这桦姑老太太便嫁到海宁去了，那时年岁小虽不很懂事，只却记得桦姑太太出嫁时轰动整个金陵，再往后薛家操办的迎亲嫁娶竟都及不上桦姑太太那时，薛谦对王氏说：“老太爷那一辈里只有桦姑太太一个姑娘，祖老爷祖太太看得都比哥儿还重，又恰逢祖老太爷与陆家老太爷是同年，两家便结了儿女亲家，只可惜桦姑太太去了没多久便亡了，又不曾留下一男半女，先时两家还时常走动，至咱们老太爷走了后，往来的就少了，十几年前，陆家又迁进京里，自此两家断了联系，如今陆家老太爷仍是翰林掌院学士，又兼了太子太傅，陆老爷是翰林院侍郎，他家里在京里去的时日虽短，却是极尊贵的。”

　　王氏听后便笑道：“不想这陆太太竟是有诰命在身的，来日到了咱们家，我见了她岂不是要拜她。”薛谦正端着一个茶盅吃茶，听了王氏的话便说道：“你好生等着蟠儿与你挣一份诰命来，便不用拜人的。”

　　王氏说：“老爷看蟠儿哪里像是要走这条路的，我倒是不指望他去给我挣诰命，只望他安安生生得，我便要拜佛了。”薛谦放下手里的茶盅笑道：“即如此，你想要个诰命在身，咱们再添一个哥儿等他去给你挣就是了。”王氏禁不住红着脸嗔道：“老爷真是爱说笑，这哪里是说有就有的。”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子体已话，夜里薛谦自在王氏这里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