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轨》伊乐袁

1、懵懂的梦

　　夜深了,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再向前走一些,微弱的红光闪烁着.
　　好奇心还没满足,脚步继续向前方前进.
　　走着,脚下像是踩着了什么似的.蹲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手指摸索着地面,凉凉地、薄薄地,一张照片.
　　拿起照片,站起来,眼睛渐渐地习惯了黑暗,在微暗的红光照耀之下,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暖褐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脸上露出暖心的笑容,微微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那两个熟睡着的婴孩.
　　突然间,那紫色的眸子,有着那么的不舍……还有的是…侥幸?
　　两个婴孩,女人左手抱着的婴孩…是金黄色的发色.另一边,右手抱着的婴孩…也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暖褐的发色……

　　这张照片,自己也有一张,不惊讶.
　　抱着婴孩的女人,是妈妈吧……
　　妈妈…她叫什么名字呢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过妈妈呢……

　　翻开照片背面,写着:「Kira 、 Cagalli」

　　手里拿着照片,站起来,原本在前方微烁着的红光「喀」地一声,灭了.
　　一眨眼,眼前的灰暗,慢慢地变成了浅蓝色.好像是随着心跳声,一噗一噗地…

　　「噗噗…噗…噗噗噗……」心跳声越来越小,不规律地跳着.氧气越来越稀薄,胸口好像就快要被压碎了般……　
　　痛苦地闭上眼睛,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蓝灰灰的.再仔细看些,地上有着一点一点、红红的痕迹,好像真实般的存在感;却又感到虚空……
　　瞬间,地面上的红,好像火焰般燃烧着地上放着的……一张张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文字,看不懂……
　　不消片刻,原本梅花大小的红,已瞬大变成了地面上的一摊的红,吞食着纸上的白,和那些文字.

　　几秒钟过去,地上的红,又变得油油地、亮亮地.再次蹲下,手指触摸着地上的红,感觉着……像液体,滑滑地,又好像凝固了.鼻间缭绕着一股腥味,令人感到恶心,想吐.

　　地上的红,刹那间变得刺眼,刺得仿佛自己都快要融化了一般,受不了那刺眼的红,更受不住那令人作呕的腥味.
　　睁开眼,拿在手里的照片,已掉入地上、那红里.还是蹲着地上,沾着手里的红,已转为暗褐色,腥气味也越来越重,脑袋里浮现了一个名词――血.

　　沾着血的手颤抖着.心跳声越来越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感觉,全身仿佛被燃烧着.
　　抬起头,模糊不清的浅蓝情景,没了.代替的是……一格一格的…人类的肝脏……一管一管的…脑细胞……还有…许多十来岁不到的孩童…的尸体……地上和近处的手术台…都沾满了鲜血……霉腥味…

　　自己的身子微微地怔住,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往后退,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腰部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低头看去,一张手术台,同样的,也被沾满了鲜血……
　　一本笔记本,被鲜血浸泡着,但还可以从上方看到模糊不清的标记.
　　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地呼唤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慢慢地放入血水中,拿起笔记本,鲜血沾满了双手,恶心死了……　

　　虽然经过血水的浸染,但还可以看出原来的颜色,和拉克丝拿来的那一本不同.灰色…上面没有任何的笔迹.翻开笔记,血染满了笔记本,但笔记内的纸页却毫丝没有任何污垢,哪怕只是血.

　　还来不得及看清洁净的纸页上潦草的字迹,抬起头,注意到远处有一抹红色的光影,飞过自己的视线.
　　恨不及地把笔记本随地扔在一旁,询着光影的方向连跑带颠地追去.
　　追着,出了个门口,来到了一个貌似会议室的地方,但看不见那光影.
　　眼前巨大的玻璃窗,一片漆黑,一点一点白光点缀在那,类似器械的残骸漂浮,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宇宙」那么这地方是在哪看附近浮移在无重力的手术用具、脏乱的文件、地上一滩又一滩的血迹和破烂的灯管,处处迹象显示出,这地方应该是被荒废了的卫星.

　　走到落地窗口前,看到了透明的窗反映着自己的身影,看清了自己.
　　一身蓝色驾驶服、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一头褐色头发、还有眼瞳……
　　漆黑一团的,看不清.脸迫向自己窗口的倒影,嗯…看清了,是紫色……还有脚边…红红的一点…
　　弯下身子,摸摸脚边,没有疼痛.
　　愣了住,蹲下,看看手心,没有任何痕迹.不是伤口?
　　伸手去触摸那窗口上的红点,发现也不是在窗上的痕迹.
　　低下头仔细看着那红点,像是灯光类的,是从身后反映到窗前来的.
　　映照在窗前的红光,说快不快也说慢不慢的速度下灭了,像之前在黑暗中的那样.

　　快速地转过头去,除了那让人反胃的鲜血之外什么红色的也看不见.站起来,望了一眼窗面下方,依旧是黑漆漆的.
　　询着脚部后方的方向看去,一个角落,一个黑影在那里.
　　脚步迈向那黑影,黑影不知是人还是物,在没有任何东西阻碍的角落里.
　　走着当时,不觉意飘浮过的鲜血轻轻地划着自己的脸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感觉胃里一阵热腾、直到喉咙.伸手擦掉烦人的血迹,想吐的迹象才好了一些.
　　那本笔记从远处飘过身边,伸手抓过笔记本,拿着继续靠近那黑影.
　　黑影动了一下,自己也被吓着.站在原地不动,确保黑影没动静后,才安心走上前.

　　慢慢地走到黑影的面前,黑影发出像生物的呼吸声,但却渐渐地小了.心中免不了会怀疑:生物?
　　　　看着黑影的身形和颤抖的动作,上方的灯管忽灵忽闪的,大约看得出,黑影是人类.角落中,黑影的左侧发出零星般的红光,像刚刚的那样,可这却比之前的还闪耀多了.
　　红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夜间的霓虹灯,无比地刺眼.黑影动了,然后不断地发出呼吸困难的喘吁,颤抖着.

　　笔记本不知为何从手中掉出,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互相碰撞,发出声音,零散的玻璃碎片像起舞般跳了起来,离开地面飘浮在无重力之下.
　　黑影像是听见玻璃碎片碰撞的声音被受了惊吓,整个身子动了一下,红光也「喀」的一下,灭了.
　　黑影挪动着身体,以蹲着地面上的姿式.看着黑影,像没事发生的样子蹲在角落,头也不抬起来.
　　原本已停下的脚步动起来,走向黑影.无重力下飘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划过行动着的脚,玻璃碎片的尖锐割破驾驶服微厚的皮料,分割处也沾上了许少的血.
　　忍着脚上的伤口,却因疼痛而无法动着,只好停留原地,暗中咒骂着该死的碎片.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基拉撑起上半身起来,坐在床上,左手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瞥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三点半……
　　转头看去窗外的天色,还黑着.正确来说,是凌晨三点半,还早叻……
　　躺回床上,双掌垫在后脑,睡意早就被那场梦境赶消了.
　　没了睡意,干脆起床,走到洗手间里作个简单的梳洗,换件随性的衣裤、套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鞋子,开门准备出去溜达.
　　一面走、一面回想起刚刚那场梦.梦里的那场所,照场所来看,应该是多年前被废弃了的研究室,地点绝可能会是卫星,至于研究什么之类的……　
　　在落地窗口前停下,紫眸望着窗外还未亮的天色.虽然在PLANT里的景色和地球一样,但却少了点真实感…
　　手寸压着扶栏,对着窗子发呆,瞳孔里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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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防空要塞-　4号太空站

　　无尽头的宇宙,有耀眼的星光、炫亮的银河、俯身望下去可以看见美丽的地球,还有零零碎碎漂浮在无重力之下的是…
　　「该死的!怎么宇宙垃圾这么多!」踢掉碍事的机械残骸,真继续手上未完成的电子程序.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忙地把燃料及粮物等运上穿梭机,还不忘向真发咕.
　　「年轻人就别嘟嚷了,这宇宙垃圾还不是我们人类作出来的… 喂…喂…这箱燃料要放这里…还有那个……」
　　真瞥了身旁的工作人员一眼,心里暗着想:你很唠叨例!

　　良久.
　　「嗯」挑高眉头,真不耐烦地对着面前的调整器,又打错了!用力地按着键盘上的按钮,发泄着现在暴躁的心情.
　　泄正发到一半,手指酸又痛,干脆放弃发泄,松松僵硬的关节指,走到不远处的粮物箱上坐下,抓起挂在脖子的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一把.
　　身上的恤衣已沾满了汗水,贴在皮肤上粘巴巴的,好不舒服! 把毛巾丢在一边,直接就往后躺去,打算偷闲地睡上一觉.
　　大型四方体的铁箱,躺下去的长度刚好,右手撑着后脑、左手张开放在胸口,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开紧闭着的双眼,红眸瞪着天花板,像懵懂的小孩发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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