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未来以后》微热君

7、迟来的医院

　　扶着狌狌，结账，出门，拦车。

　　“解放军总医院。”利索地撕开狌狌手臂上残破的袖子，露出被划伤的刀口，还好，不算太深，我这一颗心总算放下。

　　长舒一口气，看着狌狌，他好像满不在乎的表情。

　　“小远你怎么了？”他问我，“你脸色不太好。”

　　“我脸色？你难道一点不害怕吗！！！刚才那样！差点就！你怎么！能这样没自觉！还小远！我心脏都蹦老远了！！！”对于他的反应，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几乎是咆哮着的话语，向他劈头骂开。

　　“对不起，”沉默片刻，我说，“是我太激动了。”

　　“谢谢你，”他伸伸手臂，示意没事，接着说：“我很开心，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你吼我表示你担心我，我懂，你这个朋友，我这辈子交定了。”说罢用另一只手大力拍我，跟没事儿人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伤员是他，我该冷静下来处理事情。就这当口，司机师傅插话了，“哎，我说，你们两是外地的吧？”

　　“？是啊。”我答。

　　“看你朋友那样，没事儿，你们这样的我晚上隔三差五的要拉一趟，见多不怪了。”

　　“啊？这样的常见？”

　　“你们外地的不知道啊，这里市区鱼龙混杂，自从开放旅游以来，外来人口多了，什么帮派的都有，一看你们就是来旅游的，不懂行情。以后晚上出来，留心着点就行，不是什么大事。”

　　看来司机师傅也是瞧我太紧张了，宽慰我呢。

　　用撕下的袖子给狌狌手臂简单包扎一下，他也没喊疼，换做我，铁定嚎的和驴似的。

　　现在看来，时隔两年，这里还是有些变化的。车子一路开过，每到一个路口都有治安警察在路边站岗，寒冷的夜晚里他们是守护这座城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因素，在缓缓燃烧这座城市的纯洁。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刺激着鼻腔，帮狌狌挂完号，他去处理伤口，我在走廊里等着，不想看见那伤口，尤其是给皮□□线的画面。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许只过了5分钟的时间在我看来是50分钟，深夜的医院里几乎没什么人，透过房门可以看到输液室里面有零星几个在输氧的旅游族，呵，想当年，我也是其中一员。那时候，一个人半夜躺在医院里输氧，挺孤独的，虽然作为成年男人，独立是起码的，但那种没人陪的滋味，不太好受。

　　眼角转过走廊，突然多了一群人，挺眼熟的！是刚才酒吧那批人！有一个正躺在担架上，腰上插着的，是那把刀！

　　Oh my god！这是闹哪出啊！刚躲过一劫又来。值班医生正和看似他们中领头的讲话，旁边还站着警察同志，大概在商量住院的事，我看过去的时候人群里有个格格不入的走了开来，看穿着应该也是来旅游的，怎么会和他们扎堆一块儿去？那个人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这边，慢慢走过来。

　　“你好！”

　　他突然过来打招呼，我不知该回答什么。

　　“我见过你。”他在我边上的椅子坐下。

　　“啊？”

　　“刚才在酒吧，坐你们旁边。”

　　“哦，你好，刚才酒吧里太混乱，没注意。”

　　“也是来旅游的？”他问。

　　说着他从兜里捞出根烟，点上，白色的烟雾在他脸周缠绕几圈后散去，现在离得近，能看清楚他样貌，留着稀拉的胡子，头发有些天然卷，乱蓬蓬的，留长后在后面扎个小辫，颓废的旅者，这是我初次对他的印象。

　　“是啊，旅游的，没想到碰上这档子事儿。”我回道。

　　“唉，出门在外，乱七八糟的事难免会有几桩。见刀子的事现在这里很常见的，我看你刚在酒吧八成是吓蒙了吧？你朋友呢，刚才酒吧里的？”

　　“奥，手划伤了在里面缝着呢。”

　　“呵呵，你看这倒霉催的，你朋友运气不好。”说完他转身朝那堆人喊了一声，“这边还有一个，警察同志！”

　　然后从那堆混乱人群里钻出个穿制服的走过来。

　　“你是刚才酒吧里的客人？”警察同志问话，这还是第一次呢。

　　“是。还有我朋友，在处理伤口呢，刚才酒吧里被刀划伤的。”

　　“那么，待会儿你们跟我去做下详细记录，医药费也要协调对方给你们做出相关赔偿。”

　　“好。”刚说完，狌狌就办完事出来了。他手臂上缠了绷带，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我说，小远，这是个什么情况？”他问，我给他大致讲了一下情经过。

　　“哦，这样啊，那得让他们陪我瓶皇家礼炮！”

　　“哎，你朋友真逗，走吧，我也得去作记录，咱们同路。”然后叼着烟随警察走出医院大厅，我们也跟了上去。

　　处理完全部事情，已经是第二天早上2点半，和那位颓废旅者告别，我和狌狌回到旅馆。发生了这样的事，往后几天我们的计划得变，看来今晚将是个不眠夜。

　　回想几小时前的光景，似乎梦一场，这里现在究竟是怎样，真实而又不真实，说不清该高兴还是沮丧。也许正如今晚的事情一样，这个城市，变的太过突然与迅速，过快的繁华背后隐藏的是无法阻挠的矛盾冲突，作为旁观者，我们无能为力，也许顺其自然发展是这个城市最恰当的选择，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产生的消极面终会退出舞台，这座圣城的伤痕将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