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安心》朱诺儿

12、途中的意外

　　下课铃声一响，做完考卷在旁无聊等待多时的朱诺忙冲出了教室。“案发现场”要绕过花坛往小门方向，原先拥挤的人群早就已经疏散，毕竟还都是上课的学生不是？

　　看着旁边有好几个和朱诺一样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学生在一旁转悠。左踱来右踱去，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诶？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小诺发现一个刚刚眼熟的身影，就是那个一脸凶相的人喻华。

　　喻华还在想着这周末就要发生的“大事”，突然发现一个小姑娘拉住了自己。原来是班上的“好学生”朱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都好奇心很强，有个新鲜人、新鲜事，都能引起风吹草动。自从朱诺这学期转到班上来，就增加了晚上男寝室里大家议论的对象。他刻意地瞪了对方一眼，可眼前的小姑娘还是拉着自己的袖子纹风不动。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不关你的事。”轻轻地咳了咳嗓子，因为声音听起来很干涩，没有威力，压低了嗓门“你这周末早点回去知道吗？没事不要留在学校。”然后也不看对方有无反应，就大步离开了。

　　小诺看着那个远去的背景，觉得很纳闷。明明是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说起周末放学的事情。莫名其妙！甩了甩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忽然思绪一闪，闪过了某日早晨检查卫生时喻华掉在地上的刀子。

　　倒吸一口气！
　　不会吧？
　　原先看到的时候，小诺还以为是喻华偷偷带出门，急于给同学鉴赏的艺术品呢？！

　　周末的最后一节课最是难捱！而且还是自习课，铃声还没响，同学也不敢收拾课桌上的东西。虽说老班比较和蔼可亲，但还是老师不是，没有下课桌面一溜的就剩灰尘也说不过去了。

　　小诺桌子底下的脚伸得直直的，老长地的用脚尖可以够得着前面同学凳子上的横杠，百无聊赖地用脚尖使劲地捻了捻横杠上突起的地方。

　　前面的庄静这时候转过了身子，“你别摇晃啊，我还在写作业呢！”
　　“小静，一会回去再写好不好啊！”小诺习惯性撒娇的口音。
　　“你就这点德性！”鼻子哼哼。
　　小诺满不在乎地摇头，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回家，“你说家里今天会有什么菜等着我么？红烧鱼块？还是红烧肉？”
　　这两个菜是小诺妈妈毛贵芳女士的拿手好菜，她知道怎么烧鱼块放葱姜蒜酒才能更好的入味，也知道怎么烧肉才能鲜嫩多汁。这两个也是朱诺最喜欢的两道菜，所以光想着那盘中的色泽和香味，小诺就开始拼命地咽口水。

　　小诺的母亲是个爱玩的性子，但小诺有个对大事和小事都操心的父亲。对于小诺的成长，对这时的小诺最重要的就是学习，父母从来就是那么“你尽力就好”一句话，他们各忙各的，一个忙于攻城之战，一个忙于人情来往。也没有时间对她进行什么管束。
　　小诺不擅长做选择，对人也有些愣头愣脑，只要喜欢的看着眼里就是喜欢，能对你掏心挖肺的，恨不得把什么都告诉你。

　　“小静，你爸爸妈妈快回来了是吧？都给你带什么了？上次我爸爸去北京十二天，我可天天想他，他走了一天我画一个圈，每天在被窝里抱着娃娃哭呢，你怎么都不想他呢？”
　　“对了你父母给你带什么了没有？上次我爸爸去广州出差还给我带了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可好看呢！”

　　只要心情好，对着自己熟悉的人，那张小嘴就停不下来。庄静本来还想说什么，酝酿着还没说出口，朱诺又开始念叨了，索性开始闭口不语，只是带着耳朵听着。
　　小诺正手舞足蹈地说着兴奋，突然有个人丛右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右手指还滴着血珠子。边大口喘着，边回头看了几眼，消失在人群中。

　　朱诺两人目视着这个人从出现到消失，刚要开口说什么，巷子里又冲出了一伙人，带头的是一个梳着瓦片中分头的17、18岁青年，手上还拿着一柄细长的棒子。他左右四顾地想在找着什么，然后从后袋挖出一包腌巴拉的烟，从中抽出了一根塞在口中，喃喃咒骂到：“妈的！我看他挺老实的，跑得倒是挺快的！小B，等下再抓住他，给我看牢点！”一个穿着绿色格子衫的忙应声道：“是的，老大！他妈妈的，要是再放跑他，我就他妈的是狗娘养的！XXOOXXOO”

　　庄静随即拉住想上去凑热闹的朱诺到一旁。巷子和小路的交汇处有一个报刊亭，扯着朱诺的手臂，庄静快步到报刊亭的死角处。

　　还没等朱诺藏好身子，右边出口又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几个人中俨然就有刚刚那个苍茫逃窜的家伙。这伙人明显比刚刚来得那些个小年青年纪来得小一些，带头的是个瘦高个子，板寸平头。苍茫逃窜的家伙灵巧地来到板寸头身边，附耳过去低声说着什么，还用手指了指对面。

　　看到这里，小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是还是吓了一跳。因为人群中有几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个拿着尖尖长刀的不就是同班的喻华，而在旁边的不就是那个最喜欢和老师顶嘴的“癞蛤蟆”。

　　左边的那个瓦片头呸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左手掂了掂手里的长棒子，右手还顺着发际顺了顺一头的黄毛。开始呛声：“长矛，算你有种，那么护着你的小弟，不过你要识相点，你们这些还没出学校的小弟弟也要明白点，只要你今天交出那个小子，我们就和解，要不我们连着前几天的仇一起算。”说着用木棍子顺着人头，挨个指了一遍。“苍茫逃窜”似乎吓了一跳，快速地用眼睛瞄了一眼“板寸头”，心虚地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板寸头似乎不为所动，张口就回“黄菜头，你也不要说这种话，不就是女朋友喜欢别人了呗！那女的，自己选了我的小弟，离开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啦~~”顿了顿，“那还是我们学校的系花呢！怎么的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

　　“这么说你是不想和解是吧？那也没办法了！”
　　“你做事也要有点诚意吧！我小弟已经被打了一次，不算一算这笔账，怎么得都说不过去。”

　　还那么多废话，看来战意还不是那么浓烈啊！！朱诺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有点酥麻的脚，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长矛，你不要太嚣张，你们这几个小子可还在学校呢？你也得为自己的弟兄想想，还要不要毕业了！”
　　“黄菜头，你不要恐吓我们，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我们也是有大哥罩着的，听说上星期你还被批了一顿！！！”

　　黄色瓦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眼中恨色一闪而过，下定了决心，曲起右手大拇指对着天空一挥手，手下弟兄一猛子就冲了过去。
　　板寸头“长矛”青涩的脸上也有了阴沉的颜色，也带头扑了过来。

　　人群顿时混乱了起来，小诺已经分不清哪边是哪边了，有人用手扇却扇到了自己这边的同伴。有人用脚踢了一脚，却扑通一声的被后面的人推到在地。有几个提着刀子等凶器的却落在人群的后面。每当他们想往前冲时，却又随着人群向外的排斥力往后缩了缩。最凶狠的要数那个带头的黄色瓦片头，他挥舞着手上的棍子，见人就敲上一棍子，专挑看不出来但又没什么致命伤的地方
　　。

　　术业有专攻啊！看来他是吃这行饭的！小诺暗自感叹到。

　　板寸头长矛也不落人后，但凡他所到之处，哀嚎声一片。见人杀人、见佛杀佛，那圆瞪得双目硬生生地吓退了大部分的人，偶尔有不长眼的小鱼、小虾不巧“碰”了他一下，他的步子不变、身子丝毫未动，往前迎了上去，对方被逼得退后大半步。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板寸头长矛这边倒是越战越勇，瓦片中分头已经快被逼进巷子里了。
　　瓦片头一看这些，
　　哪还行！
　　这次可是来替兄弟出气的，还被几个小毛孩给吓回去，还有什么脸当大哥。
　　边想着就把大棒子挥舞成一个圆圈向长矛冲了过去。
　　长矛一见瓦片中分头，立刻绷紧了身子，上前来了个半蹲，对着黄毛一个左侧踢，然后用刀子隔开了对方的大棒子。

　　“啊！”突然人群中惨叫一声。
　　这个凄厉的声音震得小诺的心都觉得在颤。双目收缩地看见人群中一个身着校服的少年蹲坐在了地上，右手使劲地捂着左手，脸白得像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血。

　　瓦片中分头看见小弟手上拿着一把小刀，还活着血污和泥沙，立刻使了一个颜色给自己这边的人，干脆利落地：“撤”！
　　“长矛，今天不奉陪了，以后给我小心点！”

　　这时，长矛年少的脸也是少见的慌张，这位初中部新任的老大，干架中还是首次有成员重度负伤。
　　半大少年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原来那一瞬间也只是因为惊吓而惨叫，可当过了几分钟，神经开始抽痛，才觉得痛得更加难以忍受。
　　人群也很慌乱。
　　还算镇定的长矛指了个平时比较信任的小个子让去找老师。

　　过了会儿，一群人才团团地围着那个手指被砍伤的向学校方面走去。

作者有话说

　　捉虫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