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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   不一会儿,聂断晴、孤星和聂喜冬带着大队人进院,聂喜冬和一名毒部管事检查了聂瑞春的尸身,低声对聂断晴说:“玉女摧心散。”
      聂断晴愤怒望着门槛上平静坐着的秦墨白,厉声:“你自行运功散了春毒却置瑞春不顾,将他投入蛇窟!”
      “岛主,请听陈荆一言。” 一顶软榻慢慢抬进院中,秦墨白暗如黑夜的目光立刻投向门口,陈荆身盖皮裘披风,手上捂着暧炉,有气无力支起身子。
      “唉哟,姑爷,你怎么来了……” 聂喜冬扯开嗓音高叫着,一边似老妈子上前将一个靠枕塞在她腰下,让她斜靠着。
      “你怎么弄得这副模样?”聂断晴皱眉问。
      “我这旧疾又发了,过几天……咳咳……便没事。”陈荆讲话连咳带喘,“试问煞主大人,如将你投入蛇窟,后果将会如何?”
      孤星大怒转而傲慢道:“小小蛇窟能耐我何?”聂断晴听言不悦,忍忍又无了言语。
      “煞主,他与你相约之战?可还作得数?”
      孤星鼻子哼哼,“他罪可立诛,如他有能耐活到那天,我自当迎战!“
      他绕到秦墨白面前,出手想掐住他脖子,却被秦墨白的“无形气索”缚住胳膊,孤星咦的一声,振臂挣断那气索,秦墨白也收了内劲,两眼静静注视手中的香袋。
      众人只见孤星手伸出又放,秦墨白纹丝不动,只有陈荆与聂断晴看出两人已交手。陈荆道:“蛇窟在煞主眼前如过水洼,对我这位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弟弟’何尝不是如此?”
      聂断晴问道:“你的意思是?”
      陈荆轻声说:“以夷制夷,他不是还有幸存的部下吗……咳咳……让他们看守在这院中,他与他们有多年主仆之谊,他若不听话,便杀一人警示,让他死了玩花样的心思……咳咳……”
      秦墨白凛了眼去望她,她转头,看着六人被扛着扔进院中,道:“好弟弟,你让这六人在我身边,以为我真脱不了你掌心?不要轻举妄动,要不你会让岛主误会我的,想我这哥哥,也照顾你这么久,你不能再害我了,是吧?”
      孤星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昨日抓住他们,你说不能杀,原来是有这个好用处!”
      秦墨白望着她褐色眼睛中闪着亦正亦邪的光芒,让他被蛊惑,让他不可自拔。他心底叹道:阿荆,你这般害我,却又这般帮我,你以为每一步都在你的计算内吗?
      “陈荆,我有话单独同你说。”秦墨白低沉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中,众人吃惊,没料到沉默的羔羊也会有要求。
      陈荆为难地望向聂断晴,聂断晴冷言:“他是死犯,你是姑爷,何话当讲不当讲,自己看着办。”
      孤星鄙夷看着两人,发出奇怪的怪笑,众人撤出,陈荆身子斜靠垂目捣弄手中手炉,自有慵懒病弱风情,秦墨白默然注视多时,陈荆淡淡问:“有何要问的?”
      “你身子不好,少想事,多休息。”秦墨白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他似乎替她想到了种种无可奈何与情非得已,一腔忿怨都化作烟云。
      陈荆拔着炉中的灰炭拨片道:“你的随从,我交回给你,能不能将他们带出岛,就看你自己了。”
      秦墨白走上前,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清醇的热气传她体内,“你能算准我定会要你那个香袋,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是不是?”
      陈荆被他一语道破心思,脸色微僵,秦墨白抚开她面上的乌发,凝视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手按上自己的心房,“这儿始终惦着你,哪怕你恣意伤之千疮百孔,哪怕为你碎成尘土。只有你,没有惊鸿照影,没有草青花好。阿荆,那些施加于你的伤害令我夜夜自恨自责,若……我不能回洛国,你要无恙离开,离开江湖、离开朝廷。我常想,如没有那些伤害,你我会有个孩子了……”
      微风吹过,院内朱红的凤凰花瓣落两人肩上发顶,秦墨白眼眸迷离,喃喃道:“真美,只有红色才配得起你。”
      陈荆以手抚额,倦极闭目,也掩住了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可见的半张脸上冷漠如顽石,“那香袋里加了毒蜂蜂蜜,遇到茉莉玫瑰混合精油便会合成新一毒药,这味新毒无论气味还是症状,看似与玉女摧心散极像,但它根本就是毒药,不是春药,嗅入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平时倒真有避虫的良效,我并不知你会要,只想着带在身上说不定有用得着之时,我也不知聂瑞春有没有检查你的那袋子,凭她对毒药的认识,那个香袋里的毒蜂蜜是极佳的毒引,她定然不会将它放在你在身上。”
      唇微弯,“我不过赌一把,不过,运气似乎真不坏。与你说的情意不情意没一分搭杆。”
      秦墨白低叹一声,转身走回房间。
      陈荆放下手,凝视模糊的背影远去。我若忘了一切,只会照本行事,你莫怪我。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应存在,我留不得,也留不住。

      孤星走进,见陈荆斜着身子托腮垂首深思,纹着红云的双眼露出狡猾的神色:“那小子死前也放不下你,你果然和他有暧昧。”
      陈荆瞟他一眼,沉沉道:“麻药成没成?”
      “试药的兔子,三天后就死了。”
      陈荆道:“你不肯我插手,我怀疑是不是得等到我白头。”
      孤星歪嘴笑嘻嘻地伸手又缩回去,“你好像很急。瞧你这小样儿,我这一捏,一不小心就会把你捏死。”
      陈荆道:“即然知道一捏就会把我捏死,就应该比我更急,我这旧疾一季一发,说不定秋天就死了,圣女的眼睛也在恶化,想不出几年就步我后尘。起轿回去。”
      秦墨白拈着一朵凤凰花出神,屋外陈荆与孤星谈话,字字在耳,他终于明白,陈荆原来不光对虎符有所图,就连这岛上的邪医邪武,她都不放心,不容许这岛上的一切流入中原。他苦笑,与这样心眼不比蜂巢少的女子羁绊,是胆气,还是负累?
      孤星大步走进房间,神态倨傲道:“等你那姘头医好优儿的眼睛,我便来取你的命!”
      说才落音,孤星眼前一道火红的光芒袭来,孤星推掌要隔开红光,红光气蕴之巨出他意料,他不得已向后翻越堪堪避过红光,脸上却划开一道极细的口子。
      秦墨白手中的凤凰花少了一瓣,他回后一看,柔弱的花瓣已经没入石墙中。
      “等陈荆医好皇甫姑娘的眼睛,我便取你命。”秦墨白淡淡的道。
      孤星伸手一抹脸上的血,舔着手上的血腥,原来漫不经心收起,像刺猬般竖起全身的防卫,瞳孔收缩,盯着他半晌,阴厉道:“原来也是个硬腿儿,只是活不活得到那一天,就是你的造化了!”
      秦墨白垂下眼,转动手中凤凰花,悠悠道;“我知道,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不用屠刀,不用毒物,只断了他吃喝便撑不过十天半个月。聂断晴明知皇甫姑娘与我走得近,却仍留我一命,你知道是为何?”
      孤星不说话,狠狠盯着他,秦墨白扇动长长的睫毛,微笑道,“他让陈荆帮他清异党,而我当是留来对付最不听话的人。煞主,你说这个人是谁呢?谁不把他一个岛主放在眼里,谁心里老惦记着岛主的心头好?如我猜得没错,你带来的人,除了我原来六名死魂士,还有十几名非煞部的护卫。你以为他们是一同来看守我的?你错了,他们实为管住你,让我能平平安巡活到角赛那一日。”
      孤星神色由黑转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等我宰了你之后,就去收拾那老匹夫。你很得意吗?你在意那假小子是吧,皇甫优的眼睛治与不治对我而言不紧要,我回去就当众-扒-光-陈荆的衣服,我看她这个假姑爷怎么当下去,到时候……哈哈哈,我不过是要她出丑,但聂喜冬却会一片片咬下她的-肉-!”
      秦墨白霍然起身,眉尖紧蹙,稍后又松开,温雅笑道:“本来是聂断晴容不得你,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但你要为难我爱侣,我便不能让你走。”
      孤星脸色一凛,“我有杀你的七成把握,你却连一成获胜的把握都没有!”
      秦墨白拂开垂在胸前的长发,微笑道:“我与爱侣师从同根,如她没有负伤,光论招法与经验,我输两分。她跟我说过,你出手很快,快到连她都看不到破绽,我的确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我很好奇,你的七成把握从哪里来。”
      孤星轻蔑哼道:“五成,是因为你心里有太多事,学武之人心事太多则武学不纯,到不到最高;还有两成,是因你求胜心比我切强,所以心怯,心怯则气浮,你知道下场。”
      秦墨白沉思不动,良久,点头轻叹,“不无道理。我尚处于劣势,但总要一试才知究竟。”
      孤星跨站稳定下盘,手指微动,整个人变得像一把杀气森森的利器,秦墨白感受到如剑气的微微刺痛,穿过风屏芒射在面上,微微退后半步,侧过身子,闭目凝神。
      屋里平地起风,风中两道黑影在小小的空间内你来我往,一人挟风无坚不催,踢腿出拳周边物器皆化为粉末,一人带风铺天漫地,指掌绵柔却蕴含浓重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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