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1、【FLY ME TO THE MOON NO.9】 ...

  •   享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尼翁脸色发青地走出餐厅……蜗牛,一大盆蜗牛,她居然真的把那么多的爬虫类给吃光了,那软绵绵的口感还残留在舌尖,令人头皮发麻,好吃是好吃啦!不过,感觉还是很可怕。

      而咱们团长大人在享用美味的鹅肝酱佐干贝后,舒适地靠着电梯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原本的行程呢?和维多利亚小姐的约会不可能到此打住吧?”

      “的确还有。”库洛洛不忌讳的承认,让尼翁觉得有些疲惫……想睡觉,干脆回去算了,这样的体力明天怎么胜任务?
      “那就照原来的行程吧!”在电梯按钮前尼翁打了个大欠,库洛洛在她身后。
      “是去酒店喔!”
      尼翁骚骚头发,她想……你可以再过份一点啊,反正在这关头我是不会和你发脾气的,还有太多太多事情做,不想浪费在吃醋上“那就去吧,你应该也预定好了吧!”
      “嗯,希顿的总统套房。”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尼翁走出电梯,却一把被拉回,电梯门再度关上。

      男人想要抱住她,但被她一手抵在胸前。间隔五公分的距离,彼此对望。
      “生气了?”气息吐在她的鼻尖。

      她略为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瞪着他的皮鞋。衣领处有某种木质气味。

      “没有。”尼翁仰起头回答。“而且,这一点都不重要……你很清楚。”她感到他略为施力,想把她拉向自己。但是她卡在中间的手就是不让。

      “不清楚,我只知道从那智障经理说出那话后,妳就怪怪的。”他皱着眉头,不太满意现在的情况。

      电梯里的送风口对着两人,传出低频的嗡嗡声。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他都知道,不过,也许他觉得那是根本不重要的小事吧!其实自己也这么觉得。

      保罗曾经问过自己,如果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想打劫所有唱片来找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听。

      电梯门再度打开,她推开了他,有点小惊慌。上楼用餐的男男女女涌进电梯,他们手挽着手,气氛有些暧昧。
      两人有如逆游而上的鱼儿,滑出人群。

      前方雪白的衣角隐没在街灯的阴影下,他加大了步伐,冲出转角的那刹那,就看到她站在树下,风中的花瓣沾上她甜甜的酒窝,勾着脚,站得歪歪的,像是玩世不恭的小屁孩。裙襬被夜风吹得澎澎的。

      忍不住瞇起眼,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画面从某一角开始倾斜……为什么呢?

      库洛洛一手扯掉领带,泛着金属光泽的领带夹掉落地面。Armani西装外套朝尼翁铺天盖地而来。
      “哇!”吃惊于他忽然发招,尼翁被西装挡住了视线……想要闪躲以来不及,两手从西装后突袭,在尼翁发觉他真正的意图前,将她抱住。

      “抓到了。”纤瘦的骨架撞进他的胸浦,有些疼痛。
      “喂,这是我的招耶!”尼翁闷闷地抗议。
      “要不是妳手中有我的目标,是不可能成功好吧!”库洛洛出声反驳,就听到女人在耳边吱吱呜呜地说了些什么。
      库洛洛翻了个白眼“好好,不去酒店。本来就是逗妳来着。”

      团长大人忽然眼皮一抽,抓着动物的耳朵向后一拉,看到她小虎牙上沾着自己的血迹,颈间的刺痛,在在都指明一件事……
      “妳咬我!?”库洛洛黑着脸瞪着眼前的小动物,揪着耳朵的力道让小动物痛得跳脚,一个蹬步跺向团长大人的脚ㄚ。

      于是两人又开始一前一后的追逐,只是少了点浪漫,多了份血腥厮杀。

      林荫大道的中心处,穿过凯旋门来到全市最壮观的建筑。由钢铁铆钉所组成的300多米高的艾摩耳铁塔。
      铁塔被灯泡层层装饰,A字型建筑闪烁着地标式的光彩。有如城市里的一把火炬,将漆黑的夜空割出一条金黄的裂缝。

      尼翁站在桥墩下仰望这壮观的建筑,强风吹着她粉色发丝。碎发之间,她直视着塔顶,天蓝色的雷射光束冲入城市上空的乌云,椭圆型的月亮就在旁边。
      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际。
      “我要去那里。”

      “塔顶?”追来的库洛洛抬头望了一眼,皱起眉头,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想不通怎么女人都爱去那种地方。
      “NONO~”摇摇指头,尼翁说“不是你和那位小姐去的观景台,而是真正的塔顶喔!”

      库洛洛看着投射光束的地方,评估着那里……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算是念能力者也会受伤。就算没有掉下去,爬到那里也够麻烦的……“我不去。”库洛洛拒绝。

      “因为去过了所以不想去?”尼翁压着被风扬起裙襬,空旷的地势让桥墩下气流飞快流动。“随便你。”

      入口处排满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想上观景台的观光客,排上好几个小时全是为了搭上电梯,欣赏城市的夜景。

      然而某个身影快速穿过长长人龙,趁警卫一个没注意,翻过围墙,跳上通往塔顶的楼梯。

      铁塔是有楼梯的,而且的确有人用双脚爬上最高的辽望台,如果体能够好,一路上不间断的爬,几个小时后就能与其他人一同欣赏夜景。

      爬上二楼时,她在转角处拔下那双不花自己一毛钱的名贵跟鞋,丢向草地上某个男人。她是往他脸上甩过去的,鞋子在半途中就被另一人踢来的石头击落。

      他脸色阴沉地瞪着楼上的人,她给他一张最难看的鬼脸,转身跑上去。

      铁板因为快速踩踏发出砰砰的节奏声,扶着把手转过平台继续向上。在每一个转角处她默念着台阶数字,15、16、17……数字的增加让脚步越发轻快。

      风混乱而粗暴地吹着,在钢铁与铆钉连接的建筑里打转,发出共鸣。冲撞着跑动中的人,速度不减,她迎着风继续前进。

      亚里沙我和妳说个故事好吗?
      我是外星人,我的祖先从遥远的η星经过你们的太阳系,不幸的是此地太空垃圾的密度是其他地方的五十万倍,我们的飞船被一个棒球大小的垃圾高速穿透,造成无法补救的事故,紧急迫降在厄洛斯卫星上,然后来这星球讨生活……亚里沙,我想回故乡去,飞船就在卡洛斯卫星上,帮帮我吧!好心的大小姐……木木森挤出豆大的泪珠,咬着手帕哀求面前的小姑娘。

      妳……妳别把人当智障耍!!!!!!!!!!!!!!
      亚里沙果然是毫无想象力的死板小姐,听着木木森刚掰出来的故事,没有产生任何恻隐之心,就着那把大折扇往她头上剖去。

      在木木森头上冒出无数多的包包后,两人终于达成协议。
      计画开始进行。

      207、208、209……剧烈运动的身体热得发烫,毛细孔冒出沸腾的热气。她在转角处停下脚步,汗水沿着肩带滴落。

      地面下的人影有如蚂蚁般细小,黑压压地挤在一起。林荫大道笔直而明亮,有如滑翔机降落的导航跑道。望到远一点的地方,圆环中央是此地的交通枢纽,一座壮观的石墙拱门束立在那里,它有个颇具英雄气概的名字,叫做凯旋门。

      木木森要离开元老院议员的豪宅时,她从某处的窗口听到歌声,那声音足以穿透坚固的心扉,金发女孩对着头顶上的月亮吟唱着。一个半月后,她带着小男孩坐上飞船离开流星街。起飞不久,她指着山头另一边的都市,原本希望这小孩赞叹好奇,然而他却哭了……
      飞艇缓缓前进着,哭累的男孩依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她抚摸着他的头,心想,也许有一天换你来照顾我,希望那时你的肩头也可以留给我。

      钢铁传来振动,很微弱的振动。站在栏杆旁的招风耳愉悦地晃动一下。
      谢谢你。

      她再度往上,跨着台阶的脚步飞跃着,不愿被追上。
      望不到尽头的旋转阶梯,两人持续地转着圈圈。
      这一刻就此停止。

      不要动!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爬入耳窝。
      我说不要动,不是真叫妳呆站着,这样有可能打赢吗?
      他的身影舞动在光与影之间。

      我们小有天分,却不足以撼动世界。
      只能一步一步扎实磨练,在无聊厌烦极度怀疑自己的自卑心态中,祈祷。
      祈祷着,尽头有光。
      但是往往,只是更漆黑的深渊等着自己。
      只有深刻了解这件事,还能无谓地重复磨练的我们这种人,也许,才有,一丁点的希望喔!

      “臭尼特罗师父~~~你的徒弟就要成为主角了~~~你给我在天国好好盯着,不准老看我寄去的比基尼美女~~~~~~”

      尼翁伸长了脖子,两手抵在嘴边,失声力竭地对着无人回应的夜空大喊,喉咙沙哑疼痛,所有的话语都被狂萧的旋风给淹没。
      她感受到来自脚底的震动,真实而持续着,向自己靠近。
      于是她任由风带走两颊的泪水,驱使双脚前进。

      爬上1171个台阶,观景台就在眼前,上面站满着许多兴奋的观光客,拿着相机拍摄这美不胜收的夜景。尤其以情侣为多,在夜景的衬托下男的帅女的美,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登对。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攀在栏杆上喘气的女人,黑压压的脚底板、凌乱的头发,被汗渍刷洗过的小脸,看不出是灰还是黄的裙襬,是这浪漫氛围下的异类。

      总算到了……因为某个人死命追赶,而自己又死要面子不肯让他追上,一路用尽全力狂奔。尼翁心脏猛烈跳动,大口吸气的两腮像条大嘴鱼。
      她气喘如牛地缓慢移动脚步,想去看那耗费体能换来的风景,在没有防备下,手臂被身后的人给拉住。

      “不对……”库洛洛不似之前的气若神闲,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这边。”他拖着尼翁离开辽望台。

      在女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把她带入游客中心,里面有着向下的电梯,许多观光客在此进出。还有一扇用电子锁锁上的铁门,上面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进入。

      他三两下打开这扇门,拉着尼翁进去。里面是通往更高楼层的楼梯。
      “天!还要爬啊……”尼翁酸痛的身体像条皮糖挂在扶手上。
      库洛洛一个扫腿,就往尼翁胫骨踢去。
      “哇!!!!”尼翁险险躲过。

      “你在做什么!!!!!!!!”尼翁炸毛地瞪着忽然发难的男人。
      “哼!”库洛洛不爽自己真干了这等蠢事,有电梯不坐和这疯子一路跑上来?而现在居然真要去塔顶?
      “你气什么啦?”尼翁嘟着嘴。
      库洛洛翻了个白眼,抓住她的手,直往上冲。

      两人的身子因跑动而剧烈摇晃,楼梯间回荡着彼此的喘息声,他握着的手一点也不温柔,像具拖拉机直往上吊,关节处隐隐作痛。颠簸的高度,两人迂回前进。每经过一扇窗口,城市的余光射入阴影之间,他晃动的背影泛着白,像是一台跳了针留声机,光线反复打上他的脸庞。

      凭着记忆去探索,在幽暗的深海之中挖掘出老旧的台灯,将它点亮,妳就会找到答案。
      尼翁,妳不讨厌他,你欺骗了自己。
      从今以后,妳将背负这项诅咒,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决定,再也不欺骗自己。
      这次换你,听听我的心跳。
      老旧的故事如同幽魂般萦绕,曾经在漆黑的海面上,拥抱过一个人。

      狂风降临。
      高塔般的楼梯间,密封的窗户被吹的响震。气流乱窜,在这空间直打转。
      就快到最高一层了,逃生出口的绿标小人在黑暗中闪着绿色光芒。
      盘旋而上,在这止步。
      风呼呼地灌进大门缝隙里,用铁栅栓住的大门被强风给吹弯了,中间鼓胀着。

      他毫不犹豫要将锁给拆掉,另一只手制止了他。
      不解地转身,他看着她,微微皱眉。“怎么了?”
      她摇摇头,歇了一口气。
      他放开锁,贴上她冒着热气的脸颊。“去吗?”
      尼翁拉开他的手,蹲下身对着栅栏上的电子锁摆弄,身后男人叹了一口气,把她推开。研究了一会,他对着电子锁就是狠狠一拳。

      看着冒着白烟尸骨未寒的仪器,尼翁傻眼地看着男人。他抓着震荡的门把。
      准备好了吗?
      他圆睁的双眼,魔性的黑暗,所有光线都被吸入。她不发一语,抓上另一边的门把,用力拉开顶楼的大门。

      强风差点把两人撞下楼,死抓着手把,尼翁与库洛洛运起坚,然而猛烈的风势根本不是小小人类可以抵御的,每一次的吹打有如被高速车辆迎面撞击。
      耳边被嗡嗡的风声灌满,头发衣襬成了鞭刑,肌肤红肿疼痛。

      她吃力地对他呐喊,狂风灌进口中。
      他皱着眉头,对她摇摇头。
      两人对谈就像在两座山间隔空喊话一样,不管怎么喊叫,另一头的人就是听不到。

      他先离开了楼梯间,闯入17级阵风中,紧抓着墙边的突出物,另一手掩着眉间,步步惊心。这平台是最后一处可站人的平地,再上去就只有高达24米的天线,在这么近的角度看上去,也显得摇摇欲坠。

      忽然一阵飓风将他连根拔起,身体在风中8字乱转,与大楼的连接点只剩下攀住墙沿手臂,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抓到风与风之间的空隙,他摔向墙壁,重新站好。

      “库洛洛!!!!!!!!!!”
      她对着狂风大叫,声音依旧传不到那人耳中。她想叫他回来,不要去了。
      两手抓着墙垣,他继续前进。
      不行,在这里他听不到……她放开扶手,一脚踩上平台。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碎发狂乱的飞舞,他的眼神告诉她……等一下,就快好了。
      他倒底是什么意思,尼翁其实也不是这么确定,但是,她选择停下脚步。

      就看到库洛洛踢开墙角的铁盒子,里面的安全绳甩了出来,他一把抓住绳头,扣在自己身上,另一条丢给尼翁。必须定期粉刷铁塔,这些绳索是给工人用的,然而粉刷工作却不会选择这麽要命的季节。

      过来!
      库洛洛向尼翁招手。

      好不容易找到一面风势较小的背风处,两人曲着身子,倾斜攀爬,终于坐在了天线的底部。

      放眼望去,世界有了巨变。林荫大道不见了、古可拿美术馆也消失了、凯旋门隐没于无形,一切被灯海所淹没。昏黄的灯海在大地上隐隐灼灼地燃烧着。
      切割好的方格遵循着规则,灯海聚集成巨大的光束,有如血液般流动着。
      一只兽匍匐于山孪之下,斜倚着漆黑幽长的河流,对着天空眨眼。

      书本在强风中翻动着,停在某一页处。库洛洛看了尼翁一眼,尼翁点点头。能力发动,两人开始无声交谈。

      「尼翁。」
      「你的声音好清楚。」耳边呼萧的风将将两人圈在某种空间里,有如在暴风雨的水面下,两人平静的交谈。

      确认能力无误后,他沉默不语。
      头顶上,猫眼月亮绽放温柔的光芒。

      「库洛洛,你知道保罗唱的那首歌吗?」
      库洛洛抛来鄙视的眼光。「妳不会也想唱吧,在歌声中迎向结尾这招芬克斯他们那一组已经用过了,再唱可是会被拍喔!」
      尼翁大汗。显然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表现方式,因为肌肤上所有水分早就被强风括得一滴不剩。
      「我开玩笑的。」库洛洛的声音从心里听来更孩子气些。
      「……」
      「我也不指望妳唱,如果妳真的唱了,止不住我还真从这掉下去。」
      「吓得?」
      「自杀。」
      尼翁气得牙痒痒,她在心里把库洛洛从上到下骂过一轮,又从下到上骂回去。直到身边的团长大人散发阴沉沉的杀气,她才想起来他都是听得见的。

      「哈……哈……这,大人你息怒……」
      “哇!!!!!”
      被一脚踹下天线的尼翁,人影凄惨地在空中哇哇大叫,白色安全绳吊着她在325米的高空直打秋千。直到某个大神玩够了,才把奄奄一息吐白泡的鱼儿从水面下拉了上来。

      当尼翁发誓再也不和他说任何一句话时,库洛洛倒是先发话了。
      「巴特.霍华德(Bart Howard)写于1954年的华尔兹舞曲,初发表时并没有录制成唱片。」
      「当时由Felicia Sanders歌手演唱这曲。」尼翁接着说。
      「果然妳也查过了。」
      「嗯,保罗的情况无疑是被留声机下念,而且是残念极强的死者的念。我找了好几个有可能的歌手,只是,没一个符合他所说的长相。」

      库洛洛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妳不会想帮保罗除念吧!芬克斯会气炸的!我想到那画面就觉得可怕。」
      「骗人!」尼翁也笑了「你的心音说,你其实更期待那天的来临。」
      「呵。」
      望着塔尖上月光,两人坏心眼地想着那让芬克斯崩溃的画面。
      「尼翁,我会想妳。」
      在暴风之中,她沉入更深的海底,听到那个声音。

      「那首歌原本不叫fly me to the moon,在1956年Johnny Mathis所发行的专辑里改成现在的名字。」
      尼翁点点头「它最初的名字是In other word,由某个真知灼见的出版商建议而改名,应此将这首歌推向历史舞台……嗯,你还记得最初巴特.霍华德所写的歌词吗?」

      「Poets often use many words to say a simple thing
      诗人常常用很多话语来讲述一件简单的事情
      It takes thought and time and rhyme to make a poem sing
      要吟唱诗歌需要思想、时间、和韵律
      With music and words I've been playing
      伴随我所歌唱的旋律与词句
      For you I have written a song
      给你写了一首歌
      To be sure that you have known what I am saying I'll translate as I go alone
      我要让你了解我所思所想」

      「接下来就接上保罗的歌词了,嗯,原本的版本也不错呢……」闭上眼睛,彷佛就能听见歌声。
      「妳是因为它红了才说好,如果我说这词是我乱掰的,妳包准说难听。」
      尼翁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哼,我是因为这歌简单却饱含无尽幻想的甜美让人着迷!你才一点都不懂。」
      「别忘了它一开始连唱片都没有录制。」
      「也别忘了他写完这歌的同年,Kaye Ballard这位音乐剧女演员就录制了In other world单曲!」
      「不过,这首歌当时还是默默无名喔!」
      「不对不对!为什么你的想法老是这么无趣!」尼翁不开心地撇过头去。「这首歌四年後,也就是在1960年由佩姬.李(Peggy Lee)演唱的版本而成名,之后翻唱的歌手无数。」

      库洛洛想把尼翁的头给扳回来,尼翁不从,两个就在324高的塔顶上开始蛮力的较量。库洛洛一手不够用,两手顶去帮忙。尼翁死扒着那卡在自己下巴的铁爪,脖子扭转到极限,涨红着脸,就是不肯转回去。
      就在即将断气的那一刻两人一同放开手,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尼翁先摔了下去,库洛洛在边缘挣扎了一下,就被下面吊着绳子的家伙一把抓了下去。

      两人吊着绳子,在狂风中有如果汁机里的水果直打转。
      「哇哇屋啊哇!!!!!」第三次撞上铁板,尼翁继续惨叫。
      另一旁已经抓住支架稳住身子的人,冷眼看着女人打转。「好吵……到底为什么会喜欢……」
      尼翁在第四次撞上时好不容易抓住缝隙,稳住身子。在眼冒金星的时刻也不忘把握重点「你刚刚说什么?」
      库洛洛拉拉身上的绳子,思考往上爬得可能性。
      「喂喂,不准假装没听见!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好吵,我要解除能力了。」库洛洛放弃绳索,任由身子挂在这高空中,他打算阖上盗贼极义。
      「喂!!!!!!不准阖上!!!!!!!!!!」激动的尼翁差点没抓稳而再度掉下去「不准每次都耍酷!!!!!!!!」
      库洛洛撇撇嘴。
      「也不准撇嘴!!!!!」这人真是越认识越觉得他幼稚,尼翁在心里暗骂……当然她又忘记所有的话都被某人听见。只见库洛洛再度黑化,她赶紧转移话题「哈哈……我们不会就这样吊一整夜吧!」
      库洛洛瞪了她一眼「上不去了,因为某个笨蛋害的。」
      「你也有份!」尼翁抬头,让某只看看她下巴的指印。
      「好吧……就算两个,跟着某人爬上来就已证明脑神经处于非正常状态。」
      「算了……你还是把书阖上吧!」尼翁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去。风吹打着头发,在晃动的发丝之间,看到头顶上的猫眼,那黄黄的眼珠彷佛嘲笑着两个笨蛋。

      远处的山峰将城市的光包围,尼翁看着城市的夜景,塞波河漆黑的水面衬托着两岸的灯火,闪烁的灯海有如亡魂般,他们眨着晶亮的眼睛,附生在无形的黑色漩涡之中,美丽的巨兽张开璀璨的悬臂,上亿颗星辰环绕着打转,系统的秩序就此展开。

      远处的钟楼,铁黑色的古老大钟正在摇摆着,两秒后,她听到了钟声。

      艾摩尔铁塔上的变压器发出低鸣,电流剧烈转变,从上而下,极有节奏感地啪啪啪,在一秒内关闭所有电源。
      铁塔瞬间隐形于黑夜之中。
      这一天已然结束。

      「我们下去吧……」她不知道他将书阖上了没,有如自言自语般对着自己说话。
      绳子牵动着彼此,尼翁感到库洛洛有了动作,她回头,看到他居然抽出怀中的刀,正准备将绳索切断。

      「我说错了,我是说爬上去再下去呀!!!!!!!!!!!」接下来的话淹没在惨叫声中。库洛洛率先跳了下去,但是他不寂寞,抓住她的脚丫一并扯了下去。

      强劲的气流从下方窜升,钢铁结构快速掠过视线,尼翁与库洛洛的衣衫鼓胀。风呼呼地吹过耳边,景物以极快的速度放大。
      心脏砰砰地跳着。

      324米的高度几秒后两人就会着地。库洛洛抓着尼翁的手,打开的书不到半秒就转到那一页,他翻书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她来不及和他「说」再见。
      风直吹着她的眼睛,眼膜被刺得疼痛,泪腺分泌,把眼眶弄得湿润。
      感觉到能力启动,两人下降的速度忽然骤减。他在半空中凝视着她,也许是一秒,一分钟,又或者是很久很久,黑幽幽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从她眼角冒出的圆形泡泡。

      尼翁想在最后给他一个微笑,可惜脸皮被气流拉扯得不成样子。
      她扯开那只手,一瞬间她看到他愤怒地瞪向自己,下一刻她快速的下降,与他拉开了距离。

      掰掰!!!!!!!

      库洛洛收起能力快速降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洞。当他跑到另一个坑洞时,只剩下一件灰脏的洋装丢在沙石之中。

      ====
      航行日志
      记录人:船长木木森!也就是除了老旧的机械外的维一活人

      第一日
      重型履带运输车缓缓将穿梭机运上流动发射平台,液氧与液氢燃料在发射前六至七个小时开始注入外制燃料缸。我目前在风光明媚的卡那维尔角发射中心做最后的确认。
      萨茨已经到大陆的另一头去了,发射第一秒后,这架穿梭机的权限将全权交给萨茨那头的控制中心。

      我忍住饥饿少吃一块甜甜圈,因为等下我将接受大气压力的冲击,这就好比你全身的支架比需负担两倍或甚至更多的体重……哇!这甜甜圈暴浆的太美味了。

      在发射前两个小时,穿梭机进入最忙碌的时刻,固体燃料助推火箭和外储箱正在与轨道器焊接,辛苦的工人吊着绳索忙碌着。
      我接到命令,必须进入穿梭机待命。

      穿着笨重的抗压服,经过连接发射架与穿梭机的天桥时,忍不住朝南面往去,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光线穿过大气折射出紫红色的光芒,远处的海洋泛着篮色的波光。嘿!想到以后我将每4个小时看到一次日出,这想法令人兴奋。

      进入驾驶舱,我依照演练无数次的步骤将仪器全部检查一遍,确认无误。离发射只剩下十分钟,我坐在用五条安全带构成的导航座位上,撑着头,等待时间过去。
      发射中心主任和我持续通话,确保一切无恙。

      在最后三分钟倒数,电压开到最大,萤幕里显示所有仪器运转顺畅。听着船上仪器劈啪作响,心里不禁怀疑,这东西真能飞吗?说穿了也就是绑着两桶炸药的铝桶子罢了!
      我告诉自己要专心,在发射几分钟内我会与控制中心失去联系,所有突发事件都必须自己处理……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绿茵的山丘包围一片汪洋的海洋,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倒数计时已经接近尾声,我听着广播器里穿来的声音,十、九、八、七、六……主发动引擎点火, 3个发动机在起飞前6.6秒时先以0.12秒的间隔相继点火。
      现在计画还可以停下。
      主发动引擎可以随时关闭,只要引擎有任何状况,发射中心就会取消计画。但是当点燃固态推进器后,就连神也无法阻止它前进。

      三、二、一、发射!
      固体火箭助推器点火,火红的火焰炸出,有如太阳般耀眼,白气云雾环绕之中,机身剧烈摇晃。

      在开始前三秒,机身缓慢爬过发射塔,在之后的三十秒内将加数到超音数,这就是为何我咬牙切齿的关系……因为,压力实在太大了。
      萨茨现在应该紧张地瞪着萤幕……我想所有工作人员的心情应该都和萨茨一样,就连自己也是。

      40秒后主发动机熄火,机身继续向上。
      两分钟后听到一声巨响,与固态推进器的连结就此炸开,两架巨大的火箭筒坠落海洋,而变轻的机身继续前进,从垂直角度逐渐转为水平角度。主发动引擎再次点火。现在飞行高度45千米。

      再抵达300千米的高度后,主发动机熄火,外储箱与轨道器分离。8分钟轨道机动系统发动机点火,进入预设轨道。

      轨道器现在停泊在安全的轨道上了,持续以每2.67小时绕地一周。我想萨茨应该在控制中心开香槟,工作人员彼此又哭又叫的拥抱吧!

      轨道器里的我正式感受所谓零重力状态,脱掉压力帽,有如水里的鱼儿一样,缓缓漂浮在这丝毫没有一滴水的空间里。
      从观景窗望去,水蓝色的星球就在我脚下滚动,混合着大气里密集的白色云层,我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然而,真正的旅程,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

      卡那维尔角发射中心在发射地点大约几公里之外,设置了访客观赏区,是观光客参与发射过程的最佳地点。这些观光客大都不太正常,他们兴奋的摇旗呐喊,脸上涂满各式各样的花纹,有如观赏世界杯足球赛的疯狂球迷们一样……而其中有个手上抱满着刚从游客中心买来的航天飞机模型纪念品的笨笨女孩也挤在其中,和他们一同倒数。

      马上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主发动引擎启动的轰天巨响噪音压过所有粉丝的尖叫声……有个黑发青年冲进了人群中,刚好就挤在女孩的前面……女孩当然生气啦!这可是排了一整晚的队才有的位子,怎么给人就这么占着。

      当她要去扯男人的袖口时,她看到他的侧脸,并且,完全呆住了……哇!真是个大帅哥!不过这帅哥有点狼狈,喘着气汗流浃背,衣衫不整地盯着远方那一架穿梭机,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跑来的……和周围兴奋的航天迷气质有些不同,他是因为想看穿梭机而跑来的吗?
      只见他黑幽幽地瞪着穿梭机,眼睛眨也不眨,不似其他人一般热情……但是,那眼里却也饱含许多女孩不懂的复杂情绪。

      身边的人整齐兴奋的倒数,三二一!!!!!!!
      只见巨大的飞机绑着三只大桶子,缓缓升空。观光客全疯了似,对着那炸药桶子激烈地吼叫,恨不得把口水吐在那里。
      那帅哥还是很沉默,颈部随着飞机高度逐渐往上,直到与地面成为水平角度。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天上的冲天炮。

      真的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女孩只是稍稍闭上眼睛,张开的一瞬间,只见天上冲出一阵火花,飞机在天空瞬间解体,炸得四分五裂。

      这一刻时间彷佛冻结,飘扬的旗帜停摆了,挥像天空的双手垂了下来,人们圆睁着双眼,热情尖叫的大嘴忘了闭上,空空地望向那里……世界死寂般沉默。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爆炸后留下的余烟,像条白龙交盘在卡那维尔角湛蓝的天空中。

      在最初的几秒,在其他人还处在震惊之中,那个帅哥就离开了这里。当他经过女孩身边时,他的眼睛完全藏在额前的浏海下,女孩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在转身的时候从怀中掉出一件东西,但他没有俯身去捡,反而跨过它,留下这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孩赶紧将它捡起来想还给帅哥,但他早已不见踪影。
      他留下一张金色的唱片,包在透明的塑料盒子里。
      这里面,会有怎样的声音呢?女孩歪着头,好奇地思考着。

      ====

      “穿梭机因为助环器爆炸导致液态氢泄漏,在发射升空77秒后爆炸解体,无人生还……”电视中报导着刚插播的新闻,让节目看到一半的飞坦很不爽。
      妮那一只手臂正给玛奇接着,因为她昨夜的盗画行为,让她身上几乎没一处完好。
      一只眼睛还绑着绷带,她瞄了一眼那新闻,向玛奇问道“好了吗?”

      玛奇咬断线“现在好了。”然后像妮那开了个天价数字,至少对她来说是。
      妮那咬紧嘴唇,脸色有些犹豫。玛奇摆出最冰冷的表情“没钱?”好似妮那敢说是,她就将伤口打回原状。

      “……我用这画抵押可以吗?”妮那叹了一口气说道。玛奇冷冷扫了这画一眼“不行,这不够。”
      “那妳将这手臂给拆了。”妮那举起刚缝合好的手臂,玛奇挑眉看了她一眼,走向别处。妮那搞不清楚她的意思。

      她虽然偷到画,却也去了半条命。侠客救了失血过多的妮那,并带她过来找玛奇。

      飞坦对这则新闻毫无兴趣,他拿出游乐器接上并问侠客要不要来斗一场。在无数次的凄惨挨打中出现以下对话: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侠客又挨了一拳。
      “是真的吧,之前她就这个样子,在我面前叫芬克斯滚蛋。”
      “一个人闯入美术馆就算了,居然因为钱不够就叫玛奇拆掉她的线?她当他透明人?”
      说到这里,侠客和飞坦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玩着打火机死气沉沉的大叔。
      “昨晚趁着芬克斯熟睡跑出去的。”飞坦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熟睡?噗!我看是体力透支吧!”

      “喂喂……听得一清二楚好吗?”心情不好懒得阻止两人,但眼见对话越来越过份,大叔阴沉地瞪着他们……要不是侠客带她回来,他早把两人丢出去了……不对,他现在最想丢出去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正抱着烂画跑到阳台上去了。
      玛奇走了过来。“钱?要不要付?”
      芬克斯知道如果他说不要,她绝对会把那只手给拆下来……哼!才不付呢!有本事出去,怎么没本事付帐!
      “算在上一次拍卖会里?你有一些东西侠客还没卖。”玛奇问,芬克斯不答话,一直散布着低气压。
      “算了,我去拆。”玛奇懒得和他废话。

      “团长呢?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飞坦问道,他因为没什麽事,就和芬克斯在这城市多逗留几天。
      “就快回来了。”碧绿色的大眼睛瞪着电视萤幕,他还记得刚才新闻的画面。
      “他真的喜欢那女人?”飞坦皱着眉头,表情厌恶。
      “你说哪一个?”
      “馆长女儿来着?”
      “喔……当然不是,只是她有张不错的金唱片,团长想要。”
      “什么名贵的唱片?”
      “不名贵,只是那唱片年代久远,团长觉得从她那里下手最快,毕竟时间紧迫……阿拉~怎么又死了……”
      “你太弱了。”

      芬克斯走出阳台,看到她站在围墙旁俯视着下方的景色,朝阳打上脸庞,绑着绷带的脸很安静。
      他靠着阳台的玻璃窗,双手环胸。
      “玛奇呢?”妮那问,广场上飞过几只白鸽。
      “走了。”
      “……喔。”

      他俩安静了会。
      “就这样!?”芬克斯这下真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我要走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等等!”出乎意料的,妮那拉住了他的袖口。“拜托……我现在需要你。”她低着头,很小声地说。芬克斯停顿了一秒,将脚步转回原位,脸上的表情依旧臭得很。

      “一下下就好。”她说,将脸埋入掌心,身体微微颤抖。
      芬克斯看着眼前的女人,深深吐了一口气。想伸手触摸她,然而下一秒她放下手,完好的一只眼睛湿润着,光彩灼灼。

      抱起脚边的画,女人一个旋步来到阳台边缘,她对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大叫。

      “我帮妳偷到画了!!!!!!!!!妳看到了没有!!!!!!!!!!!!!”

      广场上的鸽子振翅而飞,穿过公园的喷水池,大天使喷泉将水撒向天空。

      ====

      “为什么又吃这个?”女人不开心地瞪着眼前的秃头忍者。这忍者已经请她吃三天的路边摊了。
      “吃这就够了!!!!”光头暴筋,他被这女人气个半死,自个都省的开火下厨,没想到破例请她吃饭,她还不开心!?
      “我、不、要,除非三星级餐厅否则我不吃!”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的女人也气到啦!坚持拉着他进餐厅。
      看着菜单上的价位,忍者泪流满面“怎么这么娇宠……比大小姐还要大小姐……”

      ====

      航行日志
      记录人:未知

      第2日
      太阳能板没有如预期的张开,有一边似乎卡住了。换上太空装进行舱外作业。新太阳能板顺利张开,这真是好的开始!准备回到舱内,但是有个景象让我停下脚步。一颗璀璨的金球从蓝色星球后升起,这是今天第四次迎接朝阳。

      第3日
      将伸展长杆延伸出去,这只长杆用来支撑科学扫描平台,用以获取影像或其他科学数据。我用它拍摄到地球与月亮并列于太空中的画面,他们真是一对佳偶。

      第13日
      必须承认我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事实上,以为一直顺利运作的无线电波发射器失灵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法传讯,难怪最近几天发出的讯息都没人回应。赶紧将资料移往备用发射台,诚心祈祷它能用,如果它也怀了,地上的人就再也收不到我的讯息了!

      哈喽~萨茨你收到我的讯号了吗~~~~~~果然无人回应。

      第180日
      这是再糟糕不过的一段日子……努力许多天后,宣布本船上所有发射器都失灵了,真是他X的背!看来这飞船彻底和地球断讯了……喝下一瓶压缩可乐后觉得心情好点了,算了,看来只能自力救济。

      第207日
      发动引擎,于中途进行轨道校正。

      第215日
      例行的日常作业,最近仪器设备十分配合,开始有点无聊了。

      第225日
      越过乌瑞亚行星轨道,现在地球就像一颗弹珠,是一颗在太阳右边的弹珠。再度尝试修复无线电波发射器,未果。

      第295日
      进入小行星带。这里有许多大型石块不断翻滚,有如太空中的浅滩和礁岩。希望平安穿过这里。

      第475日
      总算摆脱这些石块了,谢天谢地。

      第570日
      好消息!厄洛斯行星在天空以经很醒目了。这景象与地球上用最大的望远镜所看到的完全不同,它实在太壮丽了。

      第615日
      真是不敢相信……那一颗巨大的红色星球就在眼前,它的色彩包满到不可思议,就像将油彩直接泼了上去,又像是照片负冲色彩太过满溢,总之,这不是在地球上能想象出的画面,如此奇怪而美丽的星球。

      第630日
      这星球真是巨大,云层和巨型气候在眼前转动,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快被催眠……一片橘红色的海洋悬浮在空中,白色的气泡上升,而某一处暗红色气流就会下降,以每十个小时为一个单位,它们依照着自己的规则涨潮与退潮。

      第640日
      现在船只来到厄洛斯行星可观察的最近距离,不能再靠近了,不然就会被这老兄的巨大重力场给吸住,甭想出来了。
      看着环绕此星球的云层,我们对它的了解还是太少,少得可怜。白色的环圈应该是氨的晶体,棕色的物质是较浓密的地方,大气在此下沉。某处的浓雾开了个深邃缝隙,我窥看到下方,那星球的天空相当晴朗。

      第650日
      太好了!成功越过厄洛斯行星的危险辐射带,只有红外线光谱仪受损。从新启动两架副推进器调整船身姿态,准备进入T人造卫星轨道。看着燃料指示灯打上红灯。

      第652日
      这真是一场灾难,T人造卫星的自转速度以达每两秒一周,要怎么和这疯狂旋转的家伙对接?发射这东西的真是一群白痴……

      第653日
      在多次舱外作业后,决定把船开到离这家伙大约20米的距离,看看能不能登上T卫星。

      第654日
      天!总算摆脱这家伙了,在重复点火大约30次后,他老兄的推进器总算有些动作,还好燃料箱的液态氢氧没用完。回到自己船舱,看着这白细的人造物缓缓离开厄洛斯行星轨道。至于他的下一个目标,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662日
      用完飞船上所有的燃料,离开了厄洛斯行星的辐射带。它的重力场使得飞船速度增加,摆脱了行星的吸力,向宇宙之海航去。

      第663日
      今天检查所剩下的粮食,发现萨茨对我太好了,他准备了比预期还要多出两倍的食物……让我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能多活个几天,至于到底是多久,我也不知道。

      第874日
      飞船锁定不到老人星的方向。老人星是帆船的舵,同时也是此艘飞船的舵,有如旅人在旅途中标示方向的北极星,在漆黑的太空中定出飞船的方向,使飞船能在尚未探测过的宇宙之海中找到自己的航道。重新锁定老人星。

      第875日
      喔……不行,光学传感器似乎坏掉了……

      第876日
      飞船在无正确方向指引下前进。咬下最后一口食物,终结粮仓。生命维持系统不知何时会中断。我在这小小的世界里飘浮了一整天……想照着每天既定的计划去确认所有系统是否正常运作,只是……我决定放自己一天假。

      整理着航行日志,它们一页页从手中飞向船舱各处,我没有将它们捡回来……飞船在珈玛象限中无定向漂流。
      旅程方向:未知。
      旅程目的:未知。
      旅程终点:未知。

      四周以经没有一点星光,我在漆黑的宇宙之海中,迷航了。

      耳边听到接收器的噪音,就像收音机调频的噪声般,发出沙沙的声音,有时高有时低……
      那样的声音,让自己想起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是谁说的呢?
      他似乎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带着老花眼镜,总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不,又似乎是一个小女孩说的,她总爱趴在自己椅子旁边……倒底是谁呢?他们的脸被一团黑云所遮住。
      那没有面孔的乌云开始说着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王国里,皇后诞生了一名小公主。全国都因这公主的诞生欢庆,除了王国里最坏心的巫婆。于是巫魔在公主15岁的生日时,送给她一颗能遇见未来的水晶球。公主每天看着这颗水晶球,渐渐的,开朗的个性变得阴沉多疑,她开始对身边所有事物失去好奇,因为她知道这总有一天会结束。于是公主病了,病得越来越重,国王和皇后十分担心,他们请来全国最好的医生也无法医治。悲痛之时,某个王子经过此地,骑着白马的他手拿宝剑,英姿飒飒。他说他可以医治公主的病。当他来到她的床前,他说,公主,我必须和妳说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北国的冰原里住着一位睡美人,一年之中有364天她都在她的梦中活着,只有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她才会真实的苏醒。那一天,她张开她迷蒙的双眼,伸伸懒腰,带着她最喜爱的一本书,走出她的梦里。在冰原上踩出无尽的脚印。天边上飞来一只苍鹰,他对睡美人说道,美丽的小姐啊~妳可否对告诉我梦里的故事?于是睡美人停下脚步,对着一望无际的冰原开始诉说。
      从前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在垃圾推中长大,看着遗弃之物所组成的一座座山峰,他的心里涌出奇妙的好奇。如果这些都是被遗弃的,那么,剩下的又是什么呢?他日以继夜地思考这个问题,看着夜空上的星星,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他没有找到答案,并因此苦恼不已。小男孩下定决心寻找答案,他看了无数多本的书,走出自己的出生地,经历好几场生死冒险,这个答案存在他的心中很久很久,然而解答一直没有出现。
      他长大了,遇到另一个人,他问她这个问题,她则什么也没有回答,只交给了他一张唱片。
      唱片里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有大自然的声音,包括滑浪、风、雷、鸟鸣以及鲸鱼等等动物的叫声。还有55种不同语言说出的祝福句子。并挑选来自不同文化及年代的音乐。她告诉他,这张唱片即将展开属于它的旅程,在40000年后,它将与最接近的一颗恒星相遇。

      唱片还在转动着,男人躺在床上,夜深了,但迟迟没有睡去。夜风吹开白色帘布,它像浪潮般鼓动着。世界睡着了。

      因为某种动静他张开了眼睛,就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室内飘动着萤光浮游粒子,漆黑的深夜却出奇的明亮。月光射进室内,将她的剪影照得透亮。光线穿透她的身体,洒向木造的地板。

      她坐在他的床边,拖着腮,好似正思考着什么。後而看向窗外的月亮,嘴角擒着甜甜的微笑。

      扩音器里传来沙沙的杂讯,穿插着模糊的声音:我们把这个讯息投放到宇宙……在银河系的两千亿颗星里,一些……希望有很多……有人居住的行星或太空文明。要是其中一个文明捕获探测器并明白收录的内容,那么以下就是我们的讯息:

      这是由一个细小、离远的世界送来的礼物,它标志着我们的声音、我们的科学、我们的影像、我们的音乐、我们的想法和感受。我们尝试在我们的时光里活着,或许有一天,会在你们的时光里活着。

      飞船逐渐模糊,变得像透明一般,女人的身影渐渐变淡。隐隐约约,前方出现终点的光。当男人伸出手的那一刻,归向无限宁静的深幽之中。

      THE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FLY ME TO THE MOON NO.9】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