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刺骨的温柔》zero殿下

20、【二十】

　　压在云雀恭弥身上的六道骸突然愣了，然后笑了起来，又是那种无法言语的诡秘笑声。

　　云雀躺在地上，不动，也不挣扎，面色平静似水，问道，“笑什么？”

　　六道骸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可以猜得到小麻雀的表情，嗯，肯定没有任何表情，他并不回答，抱着他说道，“小麻雀，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跳，它在砰砰砰的响着，很有力……”所以，这是你活着的证据，不要妄图逃避现实。

　　“嗯。”云雀望着天花板。

　　他凑在他耳边，轻轻的呼着气，蛊惑着，像是迷人心智的莲花，嘴角有云雀看不到的苦涩。
　　小麻雀，即便我与你靠这么近，心的距离这么近，却还是看不到你的脸。
　　果然啊，拥抱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拥抱你。

　　“呐，我帮你复仇吧。”

　　云雀依旧望着天花板，面容沉静到无以复加，六道骸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在黑曜中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他能这么好心么？于是，他问道，“交换条件呢？”

　　六道骸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然后，唇瓣落了下来。

　　那么一瞬间，云雀恭弥的眸子颤动了，很轻，很轻的一下，就像六道骸落下来的这个吻，扣人心弦。

　　温软，带了莲花的香。

　　可是，他觉得恶心，却极力忍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故作平静坦然。

　　“条件就是，把你自己卖给我。”如恶魔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六道骸，你不只是变态，还是个恶魔。”
　　卖给他？没有灵魂的躯壳，也罢……反正他一直都是行尸走肉而已，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能一样过。

　　往事一幕幕像剪切的电影滑过脑海。
　　想起每次带着红玫瑰去看母亲的时候，母亲的笑容都特别美，美到让他想掉泪；想起小时候小姨给自己买的糖果，五颜六色，他将这些漂亮的糖纸夹在课本里珍藏；想起云雀晋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每次都会打得他仓皇到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最后终于迷失；他想起母亲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微笑的看着自己，说道‘不要责怪父亲’，那时候，他的眼中是一大片一大片被血染红的玫瑰。

　　反正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副身体一直就是个躯壳，谁拿去都无所谓。

　　“你要的话，现在都可以给你。”他的话像是很清浅的流水，平静淡漠到像是在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六道骸沉默着，趴在他身上好一会才开了口，“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

　　“还有什么？”
　　“我刚才说的那个……在跳动着的东西。”
　　“那我挖出来给你。”
　　“我要它长在你身体里，而且，装着我。”
　　“……”

　　云雀恭弥接不下话。

　　“小麻雀。”
　　“嗯。”
　　“我喜欢你。”
　　“嗯。”
　　“把你自己卖给我吧？”
　　“嗯。”

　　他抬起头看他，目光灼热，薄唇轻启，“你说的是真的？”

　　他推开他，起身，淡淡道，“既然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做到，我就什么时候把自己打包送到你面前。”

　　“你说的哦，不反悔？”

　　“我云雀恭弥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他侧头看了自己的右肩，啊，这家伙可真狠，咬得这么重，就是好了估计也会留下疤。

　　六道骸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的东西就要打上记号。”

　　云雀转过头，狠狠瞪着他，“我是你的东西？”

　　他摆手，“不，现在还不是，不过也快了。”

　　云雀冷哼，“等你做到再说吧。”云雀晋是只毒蜘蛛，一旦接近，就会被黏在蛛网上，越挣扎，蛛网便黏的越紧，直到全身感官全副麻痹后，猎物就会被吞噬殆尽。

　　他正要穿上浴袍，六道骸拉住了他的手，“这伤口太深，要做点处理。”

　　他冷笑，“不是你咬的么？那你负责。”

　　六道骸到楼下拿了急救箱上来，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云雀觉得好笑。

　　“早知这样，你还咬我做什么。”

　　“想让你清醒点。”六道骸并不抬头看他，擦拭干净伤口，又拿了两个创可贴贴上。

　　云雀哼了一声，拉上浴袍，六道骸提了药箱走出去。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云雀一眼，眸光很深，“小麻雀，不要随便捡东西回家，小猫小狗也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要对动物抱有不应有的感情。”不知道它会不会背叛你，不知道它会不会反咬你一口，否则，某一天当这种突如其来的叛变到来，会让你不知所措，陷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如同……我。

　　话音落下，砰——门关上。

　　云雀切了一声，躺在床上，抽出旁边的纸巾狠狠的擦拭嘴唇，被别人碰过的地方，很恶心，该死的六道骸，你就等着被蜘蛛吸食成干尸吧！

　　第二天，他还在睡梦之中，被敲门声惊醒。

　　他懊恼的开了门，六道骸站在门口微笑。

　　“早餐已经做好了。”

　　“哦。”他应了一声，脱掉浴袍开始换衣服，身体全然展露，纤细白皙，有种精致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六道骸眸光潋滟，上下扫视着他，不得不说，这副身体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力，他有些无奈道，“小麻雀，在一个喜欢你的男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脱光衣服，你不觉得自己是在诱人犯罪吗？”

　　云雀拿了裤子穿好，说道，“这是我的屋子，我爱做什么做什么。”

　　六道骸拿他没有办法，拾起他的浴袍，转身出门。

　　“你做什么？”

　　“洗干净啊。”

　　“你帮我洗？”他奇怪道。

　　六道骸轻笑，“那你自己洗。”

　　云雀瞥了他一眼，语气立马变了，“住在我的地盘上，这些是你应该做的！不然，咬杀你。”

　　换好衣服开始下楼洗漱吃早点，早餐很简单，鸡蛋跟牛奶，不得不说，有六道骸在他能省掉很多活，不止能赚到一比钱，还不用每个星期专门请人来打扫一次屋子。

　　而且六道骸的手艺也还算是不错。

　　“你不用上课？”云雀喝了一口牛奶说道。

　　“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黑曜那边可没你们并盛中的秩序好。”

　　“要过来吗？”他淡淡道。

　　六道骸摇摇头，“我来做什么……”他顿了顿，说道，“小麻雀，我的背景你还真是完全不知道啊。”

　　“我为什么要知道跟我无关的事。”云雀恭弥很自然的回答。

　　六道骸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双眼半阖，视线却是犀利，“啊，确实啊，不关你的事呢，但是……等我把云雀晋解决了之后，你成了我的人，身也好，心也好，我们彼此不管什么事都息息相关了。”就像一条船上的两人，船翻了，我们就一起死。

　　云雀黑色眼睛读不出情绪，透不进光，“等你解决了之后再跟我说这番话吧。”

　　“一个月之内，我会让你逃出那里。”然后心甘情愿的走进我精心编制的笼子里。

　　云雀并不回头看他，关门而去。

　　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六道骸真切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啃蚀他的心脏，轻笑，拨通电话。

　　“千种，上次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查得很清楚了。”
　　“给我送过来吧。”
　　“好。”

　　挂断电话，他觉得有些疲惫，桌上还有云雀恭弥吃过后的碗碟，喝过的杯子，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在这之后过了半月，迪诺回了意大利，云雀与六道骸的同居生活也过得很融洽，虽然偶尔会从屋子里床来各种乒乓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又或者是诡异的笑声与咬杀二字，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二人安稳的日子。

　　如同现在，六道骸倒在地上，云雀恭弥撑着桌子，二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陶瓷用品桌子椅子翻得乱七八糟。

　　云雀恭弥虽然狼狈，但是怎么也及不上六道骸，用六道骸的话来说就是，“小麻雀，我舍不得伤害你。”

　　自尊心极强的云雀怎么能容许他这么侮辱自己，于是在一轮轮的打斗中，六道骸最后也被逼着不得不出了手。

　　六道骸擦了嘴角的血渍，看了周围散落一地的东西，叹气，“啊啊，碎了这么多东西，收拾起来又很要命了。”

　　云雀恭弥冷哼，“你应该做的。”

　　“是啊，我一个月要付三万的房租，还要像个保姆一样照顾云雀恭弥少爷，一日三餐的费用全都自己掏钱，我一定是脑子秀逗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变态……”

　　“是是是，我是变态。”六道骸抱怨着坐起来，觉得自己的腰背都要散架了，“这些东西都要重新买过了。”

　　“自己去买。”

　　“又不是我一个人弄坏的，要买我们一起去。”

　　“你是想继续被咬杀么？”

　　“不想，但是你看，这里的东西碎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两只手，怎么拿得回来。”

　　“你黑曜那不是还有两个人么？”

　　“他们可比我爱校啊，至少他们每天会好好的去上课。”

　　“……”

　　“去洗个澡，我们一起出门。”

　　“……”

　　被推进浴室。

　　“要我帮你洗吗？小麻雀。”

　　“砰——”

　　“好痛，我的鼻子，小麻雀，流血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