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斯内普的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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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哈利轻轻呼唤了一声，并且做好了被讥笑的心理准备。
斯内普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将他的鼻子从羊皮纸上抬起来。
——或许他装作没听见？
哈利有些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教授？”他又叫了一声，紧紧盯着斯内普的反应。阴沉的男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理会他，晃动的火光在斯内普侧脸留下一片阴影，沉静而压抑。
哈利感到一丝紧张，但他并不打算放弃，没有人可以让一个格兰芬多不战而败，而他也不止一次挑战过老蝙蝠的极限了——不是吗？
“……斯内普教授。”哈利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尤为响亮。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停了下来，哈利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想说什么，波特。”斯内普慢悠悠地说，并没有看向他，视线依然停留在羊皮纸上，但冷冷的声音中透着股危险的气息——哈利知道他必须说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教授……我有些疑问……”哈利含糊地咕哝道——见鬼！他在紧张什么！
“这并不是在课堂上。”斯内普的羽毛笔又动了起来。
“不——不是魔药学问题，我是说……”哈利脑子里迅速地组织着语言，他必须尽可能地不让斯内普在他一开口就赶他出去！
“……我是说……也许你知道西里斯.布莱克……”
斯内普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哈利，“你想知道什么，波特。”他警惕地说，并且放下了羽毛笔，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孩。
“你可能认识布莱克，因为他曾经是我父亲的……朋友，”哈利艰涩地说，“而你认识我父亲，所以……我想你们可能彼此认识……”
短暂的沉默。
“可能？”斯内普平稳低沉的声音里出现一丝颤抖，“我们确实彼此认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慢慢踱到哈利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男孩的眼睛，“那么——你想知道什么，波特，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哈利浑身紧绷，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斯内普脸上的假笑微微扭曲着，危险的光芒沉淀在他空洞的双眼中，这让哈利心惊胆战！
“不……教授……”
“别对我撒谎，波特！”斯内普怒喝，揪住哈利衣服的领口将男孩拎到自己面前，“我知道你脑袋里在想的愚蠢的伎俩，”他尖刻地嘲笑道，“你想知道什么，嗯？布莱克是怎么背叛他和狂妄自大的波特之间的伟大友谊？”
“不许这样说我父亲！”哈利愤怒地叫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当然是一样的，”斯内普鼻子里发出讥笑，好像听到了笑话，“他们是朋友，不是吗？他们合作欺负同学，以破坏校规为荣，让所有人崇拜他们——他们自认为是英雄——”
“不——不是——”哈利大叫，涨红了脸。
“不是什么？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吗？”斯内普逼近气得浑身颤抖的男孩，危险地笑了起来，“你父亲自以为他找到了不错的搭档，做尽坏事，但他看走了眼，最后得到了报应……”
“他们不是朋友！闭嘴！闭嘴！”哈利猛地挣脱斯内普的钳制，后退一大步，撞翻了椅子，“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是布莱克背叛了他！”
他紧握拳头，控制住自己不挥上去，瞪着斯内普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分不清这股恨意是对布莱克，还是对眼前这个侮辱他父亲的男人！
男孩澄清的绿色眼睛里倒映着壁炉的火焰，因为怒气而显得格外生动。
斯内普突然沉默下来，盯着哈利的眼睛，抿紧嘴，他听着男孩粗重的呼吸，“你可以走了，波特。”斯内普突然冷淡的说，从男孩脸上移开了视线。
哈利怒气冲冲地从男人身边擦肩而过，藏在袖子里的手颤抖地紧握着魔杖。
“别忘了下周六。”
“是！教授！”哈利气愤地吼道，像是发泄怒气一样用力关上了办公室门。
梅林啊！他疯了！他怎么会想到去询问斯内普！他凭什么认为斯内普会告诉他什么！他为什么会认为斯内普会和别人不一样！
——见鬼了！他在期待什么！！
哈利埋头在地下室走廊疾走，尽快远离这个令他讨厌的地方。
男孩离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斯内普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陷入了沉思。他枯瘦的十指交叠，抵着额头让脸部隐藏进手掌撑起的阴影中，双眼空洞无神，所有情绪被封锁进了漆黑的眼底。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尽管此刻他极其烦躁！
这股烦躁已经困扰了他好几个月，自从他再次睁开眼睛以来，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他不得不使用大脑封闭术来使情绪得到平复，尤其在面对那个男孩的时候……
斯内普冰冷的指尖摩挲着自己的脖子，他依然记得蛇的尖牙刺穿他喉咙的剧痛……他在等待……鲜血从脖子的伤口喷涌而出，他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血液慢慢流出的细微的涑涑声，寒冷渐渐侵蚀了他全身，他冷，很冷，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股冷意无比清晰……
他快死了——他知道，但他无法闭上眼睛，他在等待……
那双翠绿的眼睛出现在他视线中，看着我——他是这样祈求的，他冷得浑身颤抖，紧紧抓住扶起他的人的衣襟，拉近自己……在彻骨的寒冷中，只有那双熟悉的翠绿眼睛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那人在努力堵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但这是徒劳——他知道。
他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看着他的翠绿眼眸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知道那是谁，又好像不知道……他仿佛听到了熟悉的轻盈的笑声——热情洋溢得像阳光一般明朗的欢笑——但他依然好冷……越来越冷……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斯内普放下触摸脖子的冰冷的手——那里没有任何伤口，微弱但有力的心跳声从贴着颈动脉的指尖告诉他——他还活着。
但他并不感谢梅林给予他的第二次生命，这只是让他又回到了地狱中。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翠绿眼睛清空，大脑封闭术给了他很大帮助，再次睁开时，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壁炉里窜起绿色的火焰，邓布利多的脸冒了出来，“西弗勒斯，可以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斯内普冷淡地抛去一眼，站起身。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期待你的到来。”
火焰再一次窜高，吞没了他的脑袋。
教授办公室的壁炉是连通的，方便教授们在紧急情况下互相通知。邓布利多从壁炉里抬起脑袋没多久，斯内普就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哦，圣诞快乐，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真可惜你没有去大厅享用圣诞晚餐，那可真美妙！”
“如果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这个——”
“不不，这只是节日的问候。”
邓布利多坐在沙发椅上，用魔杖将椅子加宽，但斯内普并没有坐到他旁边，他隔着桌子坐到了他对面，板着脸，就好像即将进行一场谈判。
“要来一杯吗？”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他面前已经有了一杯蜂蜜柠檬茶。
斯内普厌恶地皱起眉头，空气里甜腻的糖果气味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我可不希望有个被糖浆糊住的脑子，”他有些不耐烦，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说吧，邓布利多，我可不想玩猜谜的游戏。”
“你很烦躁，西弗勒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你在对我使用大脑封闭术。”
“你在探知我的大脑吗？”斯内普恼火地说。
“不，我并没有——”邓布利多换了个坐姿，抿了口甜甜的蜂蜜茶，“你的眼睛告诉了我——放轻松，西弗勒斯，我并不是要打探你的秘密，你可以选择拒绝，我只是担心——你看起来很困扰——我以为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我该感谢你的自以为是吗？”斯内普反问，他让紧皱的眉头松开，嘴角却挂起了冷笑。
福克斯响亮地啾了一声，打破了冒着火星的气氛。
“好吧，我们来谈正事。”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摸了摸塌陷的鼻梁，放下茶杯，“你见到他了？”邓布利多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口吻。
“是的。”斯内普简单的说，眼睛里暗淡无光。
“他……说了什么……”邓布利多沉下声，气息平缓而绵长，眼睑低垂，高深莫测的模样。
斯内普站了起来，对邓布利多闪烁着的目光视若无睹，走到架子上摆放着的冥想盆旁，闭上眼睛，魔杖点住太阳穴，缓缓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坠入冥想盆中……
邓布利多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斯内普又坐回了原位。
“……谢谢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露出微笑，火光映照的蔚蓝眼眸波光粼粼，“我很幸运，有你一直在帮助我……”
斯内普哼笑了一声，“你在计划着什么，邓布利多？”他毫不客气地发出质问。
“我无法回答你。”邓布利多轻声说。
“无法回答？”斯内普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着惊愕，“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包括那个男孩，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不告诉我你的计划？”斯内普好像听到了难以置信的笑话，“我按你的吩咐做事，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在利用我的信任！而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是吗？”
“不——这不是信任的问题。”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真诚地看向恼怒中的男人，“我知道的并不多，西弗勒斯……泰迪只知道战争的结果，显然哈利并不想让他感受到战争的残酷；而我从你的记忆中得到的信息也不多……”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斯内普低吼，苍白的脸上闪现着怒气。
邓布利多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如果未来的我认为这并不适合告诉你，那么现在的我依然如此……”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斯内普不可置信地瞪着闭眼静坐的老人，怒火燃烧进了双眼，他愤怒地低喘着，讥笑僵在了嘴角。
“那么——”斯内普粗暴的说，“在你给与我同等的信任之前，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睁开眼睛，虚弱地说，“可是我们还有不足一年的准备时间，伏地魔会回来的——我们无法阻止他回来。”
“那么就告诉我全部！我为你出生入死！”
“不——你知道为什么……他回来之后，我依然需要你回到他身边，你所知道的有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
“他不会知道！我从来没有让他从我脑子里偷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的，你做得非常出色，西弗勒斯，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邓布利多努力做出解释，“但是未来已经不是朝着你所知道的方向前进了，西弗勒斯……”
“什么意思……”斯内普沉下声。
“任何细微的不同，都有可能使未来发生偏差——这一点，我已经从莱姆斯.卢平身上得到了警示，”邓布利多沉痛地诉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悲伤，“我现在所掌握的，是赢得战争胜利的关键，但我还不够了解它……我不能心安理得地参考着‘历史’来计划我们的未来，变数太多，我们只能应对，而不是计划……我希望你能理解，西弗勒斯，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一切—— 一切。相信我，西弗勒斯，我信任你，就如同你信任我……”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我能做什么……”
“保护哈利，在需要的时候给与他帮助——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你依然认为他是救世主？”斯内普露出嘲讽的假笑。
“预言并没有改变。”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而且我同样相信他……西弗勒斯，哈利和詹姆不一样，他有着一颗和莉莉一样善良美丽的心灵，并且也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去面对残酷的战争，‘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不是吗？”邓布利多轻快地说。
斯内普发出不屑的哼笑，但最后的记忆里那双迷茫而困惑的绿色眼睛再次晃过他的脑海，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斯内普一甩长袍，返身向壁炉走去，他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他要回去——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身后叫住他，让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答应我，你会按照我说的保护哈利——你会保护他的，是吗？”
“我以为——这是我一直在做的。”斯内普平静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斯内普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