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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天庭 ...

  •   第七章  天庭

      虽这么说,薛清也没有做什么打架的准备。听沈暄话音,这两人是天庭派下来的,那么看来现在的天庭也想招揽沈暄。如此,应当就不会闹得太僵,乃至真的打起来。毕竟若沈暄真的上了天庭,他们日后都是同僚。

      像沈暄这样的人物,就算是一量劫之前,天地间到处都是能人异士的时候,他也是个中佼佼,能收为己用,当然是极大的助力。如今的天庭也不是没有眼光,自然不会平白惹怒了沈暄。就算不能招揽,也必定不愿意结这么一个仇敌。

      但是,让这两人就此离开,怕是也难。毕竟他们应该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沈暄,怎么就能轻易离开?连便宜也不得一点,这两人才不会甘愿。

      许就是这个缘故,那一男一女也只是向后退却几步,并没有就此离开。

      在院中重又站定了,那男子一拱手,扬声道:“道君,此番公明前来,实是一番诚意,道君不必存疑。道君如今孤身一人,再无挂碍,滞留人间界,于修行岂不是是莫大的妨碍?虽说此处新鲜热闹,却毕竟不是我等修道之士久留之所。”

      男子说完,停了一停,又道:“前番诛杀白起之事,才过不久,道君也当还记得。当时一役,勾陈帝君新陨,如今天庭四御大帝缺一。若道君肯上天庭任职,昊天上帝自然愿封道君为勾陈大帝,掌管天下妖族。”

      沈暄听了,从鼻子哼了一声,薛清却差点笑出来。

      虽然沈暄历来自称是九尾狐族,是妖,可他毕竟不是。让他掌管妖族,怕是他觉得这是辱没了自己出身。

      果然,沈暄声音中多了丝怒意,喝道:“竖子!端的不通是非!”

      那男子身边的女子一直并未出声,此时一听这话,开口怒道:“晨暄道君,我师兄是好心劝你,你却恶言相向,是何道理!你妖族如今式微,九尾狐族更是族灭,天庭得以为你容身之地,你该心存感恩,怎么却这样不识好歹!”

      沈暄冷哼道:“你等愿为天庭走狗,便也是这般缘故了?你等灭教,便存身天庭苟延残喘,我却不愿仰承他人鼻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等且走吧!”

      他一口气说完,却是脸色忽地一变,回头看了看薛清。

      薛清只觉得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似乎在心底有什么几欲破茧而出,却没能冲出重围,最终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触动,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回过神时,沈暄已经振动竹箫,发出四道清光,逼得那两人架起了云头退出老远。

      沈暄追出门去,朝天空喊道:“回去且告诉昊天上帝,我沈暄今生今世也不受人驱使!”

      然后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薛清,神情却有些紧张。盯着薛清仔细瞧了半晌,沈暄才道:“方才那两人……是你的弟子,你还记得么?”

      薛清一怔,皱了皱眉。他的确觉得那男子有些熟悉,那女子也隐约面善。原来那都是他的弟子?这么一说似乎就是如此。

      可为何……他们身为弟子,不在身边听教,却去了天庭?难道这时候也和后世一样,觉得做公务员是好差事?

      没等他多想,沈暄在旁道:“唉,如今倒是糟糕。赵公明与那彩云仙分毫不曾收敛气息,遮掩行踪,方才的动静,怕是许多人都知道,我在这咸阳城是待不下去了。”

      他走回屋中,随手拿了几样物件,又走出门来,对薛清道:“我如今去寻那扶苏公子,取了那灵珠,便离开此地。你欲往何方?”

      薛清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似乎刚刚还在想着,那个赵真君如何如何,但是沈暄这么一说,忽然就把之前的想法都模糊了,再去回想,又想不起来刚才思量的是什么,顿时心中有些郁结,也有些空落落的。

      叹了口气,薛清把心头烦扰暂时搁在一边,道:“我也没什么去处,只管跟着你到处走走。你在人间界也不是一日两日,哪处风光更好,你自然懂得更多。”

      沈暄微微睁大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摇了摇头,笑叹道:“这也是你我的缘分。罢了,你圣人至尊,屈尊纡贵,我真是再不能嫌弃什么了。”

      薛清听了便哼笑道:“你这是想说,你嫌弃我?”

      沈暄噗嗤一笑,道:“岂敢岂敢。”

      ~~~~~~~

      赵公明和彩云仙两人乘雷而来,驾云而去,和沈暄说话时声震四野,毫无遮掩,整个咸阳城都能听得见。

      就连那公子扶苏都免不了略带敬畏地问了一回,沈暄是不是真要去天庭做那勾陈帝君,这才匆匆离开。

      出了公子扶苏府邸后门,薛清直接隐了身形,踩着莲花慢悠悠地飘出城。沈暄跟在他身后,咬着牙道:“这赵公明,当真好算计。他是铁了心让我没法子继续在人间界好生待着。”

      虽然已经不记得赵公明了,但是薛清觉得,对他似乎有种近乎本能的喜欢。赵公明这般机灵狡诈,让沈暄也吃亏,薛清想了想,也有些得意,忍不住笑了:“也不过是给你添些麻烦。你总能换个化形,换个名字,不照样在人间界到处游荡?”

      沈暄叹道:“如今人间界不比从前,你当是在天子脚下安身,当真那么容易?罢了,咸阳地气已然污浊了,若不是为了始皇帝的搜刮的那些天材地宝,我也不在咸阳久留。如今我也得了想要的东西,咸阳已成鸡肋,就此离开也罢。”

      说罢,抬手解除了身形相貌上的伪装,薛清朝身后一看,那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仍旧是原先模样,金冠乌发,清秀瘦削,便点了点头。沈暄还是这般样貌看着顺眼。

      变幻了自己形貌,沈暄看着薛清道:“你也将你如今的形貌改换一番罢。咱们总是要到有人烟处,若被人认出了你,我也少不了麻烦。”

      薛清听了,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穿越之后长什么样呢。挥手化出一面水镜,立在面前,薛清解除了身上幻化的咒语,看向镜中真容。

      一看之下,却是惊奇万分。镜中那人容貌,竟然是自己前世模样。

      对着镜子仔细来回看了许久,这可不就是自己上辈子的那张脸?虽然看起来好像略微要有那么一点差别,但是总体上没有大变化。

      就连左眼眼角处的那颗小痣,也还在那里。

      薛清怔了一会儿,忽然间却觉得,上清也应该就是长得这个模样。记忆里没有关于上清的容貌的部分,可能是因为神仙本来就不注重外表皮相。并且,为了保持圣人神秘尊严,常有清光覆面,不教旁人看清楚他容貌。不过,现在倒是忽然觉得,上清应该也是这样的长相。

      难道说,就是因为长得像,所以才穿越成了他?

      还是说,其实是薛清希望自己还是原本的模样,所以潜意识里就这么觉得了?

      上清身上好像一直自带了一个法术,能够让他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模样呈现为别人希望的样子。可能,刚才在记忆里看到的上清的长相,其实是自己所希望的?

      即便是在记忆里,也会欺骗人啊……这法术还真神奇。

      薛清一边想着,一边走神,直到听见沈暄叫他,他才回过神。沈暄正指着云头下面道:“此处风光秀色,也可暂做个落脚之处。”

      说罢,又朝薛清歉然道:“我须得收集人族生灵之气,不能久居荒野之中,却是让凡尘沾染了你……实是于心难安。”

      薛清笑道:“本来就不是你强邀我同行,是我愿意和你一道,你又有什么抱歉的?再者,我也是想见识见识人间繁华,那些荒郊野外,我才不愿意去。”

      沈暄叹了一声,欲言又止,低头朝下看。原本兴许只是想随便寻个落脚之处,一看之下,沈暄却是惊呼一声,直接便跃下云头。

      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竟能让沈暄这般着急。薛清心中好奇,跟在沈暄身后,落在地上,却瞧见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虽然看起来那猫似乎有些上古猫族的血统,不过也并不纯粹。要真的存心想找,去到仙界,这样的猫比比皆是,真不知沈暄为什么要这么珍而重之地把它抱在怀里。

      费了好些灵气救了那只心魔入侵的猫,沈暄仅剩的法力几乎也消耗殆尽了,连驾云也驾不起了。薛清只好拉着他一起踩上了红莲,看着他欢欢喜喜地抱着那猫来回摸。

      这下好了,狗也有了,猫也有了。

      薛清想着,无奈叹气,与沈暄多年不见,他倒是越来越居家了,养宠物都上瘾了。

      “我当年,”沈暄忽然开口,一脸追忆的神情,“为了保住碧玄,被追杀得狼狈不堪。九尾狐族本是狐族一脉,但是那些狐族,原本依附于九尾一族,得了多少好处,转眼间翻脸不认人,分毫不愿相以援助。唯有猫族因与碧玄有一丝血脉亲缘,庇护我俩许多时日。”

      感叹一声,沈暄看着薛清道:“是以,我自那时便心中立誓,从此狐族不再是我等亲族,我与碧玄只有彼此两人。但是,但凡猫族有难,必定援手,以为报偿。”

      薛清笑了笑,道:“这事儿你不必与我详细分说,我也不在乎多带这么一只猫上路。只是你这宏愿发得可真够大,只要有一天猫族还在,不就是你身上的包袱?”

      沈暄笑而不答。薛清当然知道他怎么想的,无非是猫族救过他和沈碧玄,他以命相偿都可以,背个包袱也无所谓。

      真是……挂碍许多,凡心未解。

      暗自摇了摇头,在这方面,他自己也没资格指责沈暄。薛清指了指脚下:“那河湾倒是个好地方,不如就在那里起座房子,暂且住下?关于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沈暄想了想,道:“这几年我也收集了不少生灵之气,现下又有了那颗珠子,就先让碧玄把灵气炼化,尽早化形渡劫,路上行走也方便,才好说以后之事。”

      又摸了摸怀里的猫,沈暄接着道:“还有它,瞧着不起眼,方才我探了探他修为,却是也将近化形了。若是能和碧玄一道渡劫,正好日后能与碧玄作伴。”

      随即沈暄又笑道:“幸得遇着了你,不然我一人之力,可不敢说能护全他们两个。”

      一行说,薛清已经让莲花落下在那河湾沙洲之上。那沙洲从上空看起来挺小,等落在了地上,才发现其实还很大的。只不知为何,沙洲上并无人居住,连在河上讨生活的渔家也不曾在岸边搭个窝棚,作为暂时落脚之处。兴许此中有什么精怪为祸,也未可知。

      不过这也方便了薛清,不然,还要把这沙洲上原本住着的人迁出去,也是麻烦事。

      建房子的事情就交给沈暄了,他比较了解这个时代人们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房子。薛清把差事撩给了沈暄,就开始在树林里溜达。

      要布下一个什么阵法比较好呢?薛清把手放在一棵树的树干上,低头想着。

      攻防合一的三才阵当然是必须的,聚灵阵也一定要嵌套在里面,毕竟沈碧玄和那只猫都需要修炼,此外,当然还需要隐匿的阵法,让这个沙洲完全从凡人眼中消失。也要有遮掩灵气的阵法,这样才能避免像上次那样,被人找上门来。

      一边想着,薛清挪动着树木改变方位,又向针眼里灌输一些灵气,催动聚灵阵立即运转起来。完成了阵法,薛清拍了拍手,一扭头,却看见身后地上蹲着那只沈暄带回来的猫。

      要是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狸花猫。灰色的毛,黑色的条纹,嘴巴肚皮和爪子是白色的,非常普通并且常见的猫。眼睛倒是少见的金色,能由此看出它和普通的猫并不一样——这是只妖修的猫。

      那猫金色的眼睛盯着薛清看,薛清也看了看它,也不理会,就转身往刚才沈暄建房子的地方走。这猫灵智已开,修炼日久,当然会说人话,不过薛清可没兴趣和一只猫多说。

      薛清一动,那猫也跟在后面,小爪子踩着积年的落叶沙沙的响,薛清想当它不存在也不行。一直走回了沈暄弄出来的庄院外墙,那猫都紧跟着薛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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