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四谛&浮生繁华合篇——曼陀罗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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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谛&浮生繁华合篇——曼陀罗华（2）
风茄子虽然有毒但却是种常见的药材，更何况其毒最烈处在根与种子，缘醉莫求仅是嚼食了些花瓣，其小小毒性对于一个修行人来真真算不上什么，只是……
“只是曼陀罗借着酒服下，会让人大笑不止，直到毒性自然消解。所以师兄何不多饮些山泉，说不定能加快毒性散去。”光世一边中规中距的解释，一边松了鞋袜光着小腿把双脚伸进潭内清洌的泉水中。入水的瞬间光世舒适得把上挑的大眼睛瞇成了一条缝，忍不住用脚在水中来回的划动，荡起一阵涟漪。
红掌拨清波……吗？正在水瀑下方牛饮山泉的缘醉莫求暗暗喷笑，就算已修成人形，鱼到底还是鱼，亲水的紧。回过头闭了一口气，缘醉莫求玩心大起的把整个脑袋伸进从湍湍倾下的瀑水当中任其冲涮，呆了片刻再猛的甩出来像只大狗一样用力摆头，把满头满脸的水甩得到出都是，撒出一大片亮晶晶的水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虽说他还在狂笑，待光世仔细一辨别，发现已经没有了原先痛苦得更似哀号的意味，倒是真真切切又撒起欢来。看来曼陀罗的毒性已解的差不多了，光世放下心来，似是被缘醉莫求的欢脱模样所感染，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把水踢的老高再落回潭里哗哗作响，玩得好不惬意。
待缘醉莫求终于累了，便淌着水晃回来坐在光世身边，一边解开浸湿的头发胡乱的抓搔，一边深深的长叹，“唉，总算活了，方才笑死洒家了。多谢鱼崽良方，只不过，呃，这良方进肚可也害得你师兄我好生难受啊，跟饮牲口似的……”
看着缘醉莫求歪在一边委屈的看过来，还难受的揉着因为牛饮泉水而胀的溜圆的肚子，光世感觉既无奈又好笑，但又似乎真有那么一丝拉对不住他，“抱歉，缘醉师兄。匆忙间我只想到这一个方法。”
“逗你玩呢，”缘醉莫求起身轻轻敲了一下光世的头，“怎么还是这么实诚？别人说啥信啥，小心哪天被人三言两语就诓去送死。”
“我知你不又会真正骗我，只不过是喜好寻我开心罢了。”想想以往，光世撇嘴摇了摇头，不禁暗下里又微微翻了个白眼，抓过缘醉莫求的酒葫芦拿在手中把玩，好似很喜欢。
“呃……是这样吗？哈哈哈……”缘醉莫求讪笑着又抓了抓头发，心想这小子记性还真是好，回忆起之前的事却又不禁喷笑出声。
缘醉莫求长年云游飘荡在外，定期回到云鼓雷峰向师尊汇报任务进展。他头一次见到刚刚被师尊点化不久的光世时，光世已是一岁孩童的模样，浓眉大眼脸蛋红润，样子很是可爱。一时不禁玩心大起，问师尊要过来抱在怀中玩耍，抛得老高再接回手中如此往复，逗得刚会几句言语的娃娃咿咿呀呀直喊。
帝如来虽有些不放心，但看光世毫无惊惧之意却更似高兴，再加上他正好有事务待办，只得叮嘱了一番后离开，将孩子暂由缘醉莫求照顾。
后来……想到这缘醉莫求不免咋舌，后来他就闯祸了。
他见光世对他那酒葫芦好奇非常东摸西摸，便一时兴起开了盖子将葫芦递到娃娃鼻子下面；辛辣上头的九龙醉，连他猛闻都会晕乎一下，不想这娃娃闻得猛呛了一下再抬头竟是满脸的好奇，用肉乎乎的手扒住葫芦两边，耸动着小鼻子左闻右闻，好似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物什。
师尊抱回来的崽子就是与众不同不同凡响啊，缘醉莫求一阵略带自豪的赞叹后，就开始专心的培养起这小小的未来酒友来。
他点出一些酒水在手指后抹在孩子嘴上涂了一圈，光世伸出舌头舔了舔登时被呛得直咳，整张小脸憋得通红，慌得缘醉莫求赶紧拍着他的背安抚。待缓得劲儿来，那娃娃吧叽吧叽嘴巴像是品了一品个中滋味，然后竟眼睛贼亮的看向缘醉莫求，写了一脸的奇哉妙哉与满满期待。
“唉哟相见恨晚那，好友！”
缘醉莫求一拍大腿，顿生酒逢知己千杯少之快意，大有举杯痛饮相见欢之气势，便一手揽住娃娃软乎乎的身躯，一手拿着酒葫芦像哺婴儿奶水一样将酒又喂给光世几口。
“好友海量，再来？”
缘醉莫求见光世饮罢不见丝毫不适，相反红着小脸咯咯笑着抱住那葫芦好似不想让他拿回，他便得意忘形的开始劝酒。娃娃似能听懂这句话，忙不迭的频频点头。
见状他顿觉被这鱼崽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心想怎可辜负这把酒言欢的大好时机，便大刀阔斧的将葫芦里尚余多半的九龙醉喂给那“嗷嗷待哺”的娃娃，不一会便行将见底，算算怎么也得剩有七八两的酒水全数进了光世的肚子里……
待帝如来加紧处理完事务急忙赶回，推开门不想浓浓的酒气扑面袭来，而所见之景顿时让他僵在原地。
在弥漫满屋的刺鼻酒气当中，光世满面红光眼神飘渺，一脸兴奋的咯咯直笑喃喃呢语间或一声奶声奶气的喝喊，定睛看去他正无比开心的抡着那个对他来说略显大只的酒葫芦左右甩动，一边抡葫芦一边毫无方向的满地乱窜，令人捉摸不透的步伐看似虚幻游移实则跌跌撞撞，其小小的身姿隐约透着些许少林十八棍法的架式，从周遭已近凌乱的家置摆设上的砸痕来看已颇能显示出娃娃未来潜在之战斗威力……
而缘醉莫求正努力的把自己还算高大的身躯尽量缩成一小团蹲在木桌边的角落里，像只驼鸟一般把脸深深埋在双手中，好似不忍睹视，又好似逃避现实。听见推门声时身形一僵，打开指缝偷偷暼了一眼他师尊愈见青黑的紧皱眉头，缘醉莫求懊恼的哼叽了一声把脸埋回去便不再动弹。
光世回头看到门口僵直着的熟悉身影便丢开酒葫芦扑将上去，晃动着长满金色胎毛的小脑袋在温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笑的好不开心。
下意识的蹲下身来接住这好像一团柔软酒囊的孩子稳稳揽在怀中，其身上高热的温度烙在胸前竟是炽得发烫，帝如来只觉右侧额头有处筋络不受控制的抽搐不已。
“光世，无恙乎？”轻拍着怀中似已醉得有些疲累呵欠连天的娃娃，帝如来闻着那挥之不去的酒气眉头皱的更紧。
“呵呵呵么嗯……”黄汤下肚又撒疯半会的光世终是累了，在帝如来怀中拱了拱便吮着嘴唇哼叽着沉沉入睡。
帝如来眼睛微眯扫向自己那仍与驼鸟无甚区分的胡闹徒弟已有凌厉之势，自知闯了祸的缘醉莫求完全不曾抬头却仍是被这眼刀给刮得僵如冰柱。
帝如来见状摇头叹息，无奈之极，无奈之极。
“嗯，嗯啊……”怀中已入睡的娃娃像梦见了什么不安的扭动了起来，眉头拧在一起似是痛苦非常，小小的手攥紧了帝如来的衣襟来回扯动似是在挣扎抗拒，轻声难过的呻吟中竟有泪水从紧闭的眼睛溢出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帝如来怕是这孩子醉得身子难受了正欲低头探察，却只听伏在肩上的孩子口中用与平日里柔软的声线全然不同的悲声清晰的吐出一个名字……
“素还真啊……”
言罢，孩子紧崩的身体缓缓松持了下来，瘫在帝如来怀里便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唉，因果牵绊，汝之心魔啊。”帝如来有些凝重的低头思索。
汝可知，汝这一世吐出的第一个名字，也许会左右你此生的佛魔一念？
虽早知命数注定，吾渡汝之本意并非是拉汝重回这苦集因缘的轮回之中。
帝如来更紧的抱住孩子，抬手爱惜的在他背上轻轻安抚，似是这样就能抚去他一身蜕之不去的前尘回忆……
后来光世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从宿醉中彻底醒转过来，想起缘醉莫求后便下地寻找，雷峰上下竟再不见其踪迹；迷惑的去再找帝如来，虽言语笨拙且尚不知晓那天喂他酒喝之人的姓名，但帝如来早已能深通其意，并告之他那人又去云游四方了。
光世虽仍挂念那有趣之人和他手里的有趣之物，但毕竟是幼儿心神，忙着跟在帝如来身边努力学习修行，不久便把这事忘了个干净。直到很多年之后缘醉莫求终于再敢回来云鼓雷峰时，才隐约记起。而那时光世已是少年形貌，与如今也并无两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四谛&浮生繁华合篇——曼陀罗华（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