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伴我踏九霄》》唯十九

14、第 14 章

　　青阳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苏清鸢在护卫队的日子，除了修炼，便是偶尔帮着处理一些杂务，或是与张老头在坊市闲逛，听他讲些青阳城乃至更广阔世界的见闻。但安逸的生活，对于渴望力量的苏清鸢而言，终究只是暂时的。
　　青阳城虽地处黑风山脉边缘，算是一方小天地，但资源的匮乏是显而易见的。妖兽潮过后，城中灵气本就稀薄了几分，寻常修士想要快速提升修为，更是难如登天。她的《九转引气诀》虽好，灵泉空间更是逆天，但灵石、丹药、天材地宝的短缺，始终是制约她前进的最大瓶颈。
　　筑基丹，是踏入更高境界的门槛。而炼制筑基丹，所需的药材，最低阶的也需一阶后期乃至二阶初期的灵草，如凝气草、洗髓草、聚魂花等。她在黑风山脉外围收获了一些一阶妖兽的妖丹和少量低阶灵草，勉强能支撑修炼，但距离炼制筑基丹的要求，还差得远。
　　“必须离开青阳城，去更广阔的天地寻找机缘。”一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苏清鸢心中生根发芽，“黑风山脉深处，或许有我需要的资源，也或许有……回家的线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她想起了穿越前的世界，想起了父母温暖的笑容，想起了自己未竟的梦想。那个名为“地球”的世界，是她的根。即使在这里拥有了力量，拥有了墨墨这个伙伴，那份对故土的思念，也从未停止过。
　　“回家……”苏清鸢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不仅要找到回家的路，还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立足，强到……超越这个世界的极限！”
　　她知道这目标有多么遥远，甚至可能是天方夜谭。这个世界，有宗门林立，有帝国强权，有飞天遁地的强者。但苏清鸢的心，早已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挣扎和对力量的渴望中变得无比坚韧。她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剑。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鸢开始不动声色地做着准备。她将自己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所有资源——从城主府获得的两枚下品灵石，斩杀妖兽换来的三十余枚下品灵石，以及大部分妖兽皮毛、利爪等材料变卖所得，全部兑换成了灵石。此外，她还在坊市淘来了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以及几样不起眼但实用的低阶防御和疗伤丹药，都妥善地收进了储物袋。
　　铁剑依旧是那把铁剑，却已被她打磨得更加锋利。她检查了一下《基础符箓术》，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下，她已能勉强绘制出一些威力微弱但聊胜于无的低阶符箓，如“风刃符”、“炎爆符”（威力堪比低阶法术）、“隐匿符”等，这些或许在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还想到了自己在青阳城的住处。这是一间位于护卫队后院的小院子，简陋却也整洁。她住在这里已有数月，期间多亏了隔壁邻居张婶的照拂，时常送些吃的过来。张婶是个寡居的妇人，修为不高，只有炼气三层，平日里和善可亲，是这陌生环境中少数给予她温暖的人。
　　苏清鸢决定将这个小院托付给张婶。一来，她归来之日未定，总不能让院子空着落灰；二来，张婶为人老实可靠，将这里托付给她，也算是对她之前照顾的一种回报。
　　她找到了张婶，将自己的决定和一些简单的嘱托告诉了她。“张婶，我可能要离开青阳城一段时间，去外面历练一下。这院子……就暂时先麻烦您照看了。”
　　张婶闻言，脸上露出了不舍：“清鸢，你这孩子刚回来，不多歇歇就又要走？外面世道乱，黑风山脉更是危险……”
　　“我会小心的，张婶。”苏清鸢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和决绝，“我只是去寻找一些修炼所需的资源，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没有告诉张婶自己真实的想法，只说是历练，这是修士之间很常见的事情。“我走之后，院子里的花草您多费心了。钱我已经放在桌上了，算是这段时间的房租和麻烦您的酬劳。”
　　张婶看着苏清鸢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万事小心。这钱……婶不能要你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不容易。”
　　“张婶，您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不安。”苏清鸢坚持将钱放在桌上，“等我回来，再给您带城里最好吃的点心。”
　　张婶拗不过她，只能含泪收下，又塞给她几个自家做的馒头和一些干粮：“路上带着吃，别委屈了自己。”
　　看着张婶转身抹泪的背影，苏清鸢心中一阵温暖，也一阵酸涩。她强忍着离别之情，对着小院深深一揖，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这座她暂时的家。
　　墨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琥珀色的眼睛中满是理解和支持。它蹭了蹭苏清鸢的裤腿，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仿佛在说“我陪你”。
　　“嗯，我们一起去。”苏清鸢摸了摸墨墨的头，心中充满了力量。
　　一人一兽，走出了青阳城的城门。守城的士兵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苏清鸢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池，心中默念：“青阳城，我还会回来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黑风山脉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山林越发茂密，空气也越发清新，天地间弥漫的灵气，比青阳城外围浓郁了数倍不止。但危险也随之增加，时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兽吼，那是更高阶妖兽的领地。
　　苏清鸢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脚下步伐轻快而沉稳，利用《九转引气诀》的法门，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她的神念小心翼翼地释放出去，探查着四周的动静，同时留意着那些可能生长着灵草的地方。
　　墨墨则如同最忠诚的伙伴，时而在前开路，警惕地驱赶靠近的低阶妖兽，时而在她身边盘旋，用敏锐的直觉预警危险。随着修为的提升，墨墨身上的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体型也比刚被苏清鸢捡到时长了近一倍，琥珀色的眼眸中，智慧的光芒也越发明显。它已经隐隐达到了炼气一层巅峰，距离炼气二层不远了，化形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偶尔在高速移动时，周身会泛起淡淡的金光，甚至能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人声在风中低语。
　　“前面有波动，像是……二阶妖兽。”苏清鸢停下脚步，神念覆盖过去，眉头微蹙。她感应到了两股强大的气息，一强一弱，正在相互对峙。
　　“是赤瞳魔狮和……另一只二阶妖兽？”苏清鸢心中一动，“赤瞳魔狮是二阶初期妖兽，实力不弱，另一头……气息似乎更诡异一些。”
　　她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带着墨墨悄然隐入暗处，观察着情况。
　　只见前方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一头体型壮硕如小牛犊的雄狮正趴在地上，它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鬃毛，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它的面前，是一头浑身漆黑，如同泥鳅般滑不溜秋的妖兽，大约有手臂粗细，长度却近丈，外形酷似巨蟒，但头部却长着类似蝙蝠的膜翼，一双幽绿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是赤瞳魔狮和黑鳞魔蛟！”苏清鸢瞳孔微缩。赤瞳魔狮是这片区域常见的二阶初期妖兽，以力大无穷和狂暴的脾气著称。而黑鳞魔蛟，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二阶初期妖兽，擅长隐匿和毒牙，速度极快，实力不容小觑。
　　“它们似乎在争夺什么东西。”苏清鸢仔细看去，发现赤瞳魔狮面前，有一株散发着奇异芬芳的小草，约莫半尺高，叶片呈七彩之色，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洗髓草！
　　洗髓草，二阶初期灵草，能改善体质，提纯真元，对于筑基丹的炼制是必不可少的药材之一！
　　“好机会！”苏清鸢心中一喜。两只二阶初期妖兽正在生死搏斗，正是她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墨墨，你先别急，我们再等等。”苏清鸢低声对墨墨说道，“等它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夺取洗髓草。”
　　墨墨低吼一声，表示同意。它知道苏清鸢的打算，耐心地等待着。
　　赤瞳魔狮和黑鳞魔蛟的战斗异常激烈。赤瞳魔狮狂吼一声，巨大的爪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拍向黑鳞魔蛟。黑鳞魔蛟则灵活地扭动着身体，避开攻击，同时张开大嘴，一股黑色的毒液喷射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臭。
　　赤瞳魔狮身上的暗红色鬃毛根根倒竖，似乎被毒液溅到，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上的毛发竟被腐蚀得脱落了一小片。
　　“吼！”盛怒之下，赤瞳魔狮猛地扑向黑鳞魔蛟，巨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黑鳞魔蛟撞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黑鳞魔蛟挣扎着爬起来，幽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怨毒和不甘，它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气息有些紊乱。
　　赤瞳魔狮一步步逼近，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黑鳞魔蛟，显然想趁胜追击，将其彻底抹杀。
　　就是现在！
　　苏清鸢眼中精光一闪，时机成熟了！
　　“墨墨，上！”
　　她一声令下，自己则如同一道青色闪电，紧随其后冲出！
　　墨墨早已按捺不住，身体化作一道金光，速度快到极致，直扑那只受伤的黑鳞魔蛟！它如今已是炼气一层巅峰，血脉之力爆发，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同阶，对于一只受伤的二阶初期妖兽，虽然不能轻易取胜，但足以缠住它，为苏清鸢创造机会！
　　“嗷呜！”墨墨的突袭让黑鳞魔蛟猝不及防，它刚躲过赤瞳魔狮的攻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墨墨狠狠地撞在身上。
　　“砰！”黑鳞魔蛟被撞得一个趔趄，墨墨趁机上前，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一起上，对着黑鳞魔蛟的七寸处撕咬抓挠。
　　黑鳞魔蛟吃痛，愤怒地转过头，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墨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同时猛地张口，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黑色毒液喷射而出！
　　墨墨早有防备，身形灵活地避开，毒液喷在它身后的石壁上，立刻腐蚀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好毒！”苏清鸢心中一惊，这黑鳞魔蛟的毒液腐蚀性极强，必须小心。
　　就在黑鳞魔蛟被墨墨缠住，赤瞳魔狮也即将扑到它身上的时候，苏清鸢已经冲到了那株七彩的洗髓草前。
　　她毫不犹豫，伸手将洗髓草连同根部的泥土一起拔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玉盒中。
　　“快撤！”苏清鸢低喝一声，不再与黑鳞魔蛟纠缠，转身就朝着山林深处掠去。
　　“吼！”赤瞳魔狮发现苏清鸢拿走了它即将到手的洗髓草，顿时暴怒，放弃了攻击受伤的黑鳞魔蛟，转而朝着苏清鸢追来！
　　“你给我站住！”赤瞳魔狮的咆哮声在身后响起，带着恐怖的威压。
　　墨墨也知道不妙，立刻放弃了与黑鳞魔蛟的缠斗，几个闪烁便追上了苏清鸢。
　　一人一兽，如同离弦之箭，在山林间亡命狂奔。
　　“呼……呼……”苏清鸢大口喘着气，体内真元消耗巨大。赤瞳魔狮的速度极快，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心头。
　　“墨墨，你引开它！”苏清鸢对墨墨喊道，“我往那边跑！”她指向另一个方向。
　　墨墨明白了她的意思，发出一声咆哮，猛地转身，朝着与苏清鸢相反的方向冲去，同时故意引动了自己的气息，吸引赤瞳魔狮的注意。
　　“吼！”赤瞳魔狮果然被墨墨吸引，咆哮着追了上去。
　　苏清鸢看着墨墨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心中一阵焦急，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她咬紧牙关，不敢回头，继续朝着更深的山林逃去。
　　体内灵脉高速运转，真元几乎耗尽，她只能强忍着疲惫，燃烧着自身的灵力，将速度催动到极致。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那股恐怖的威压终于消失不见，苏清鸢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旁大口喘息。
　　“墨墨……”她焦急地呼唤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别担心，墨墨很聪明，应该没事的。”苏清鸢安慰着自己，但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她必须找到墨墨。
　　她辨明方向，朝着墨墨消失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去。
　　一路上，她没有感受到任何战斗的痕迹，墨墨似乎没有受到重伤。大约半个时辰后，她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了蜷缩在溪边的墨墨。
　　它的一条后腿被利爪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琥珀色的眼睛黯淡无光，显得有些虚弱。
　　“墨墨！”苏清鸢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检查着墨墨的伤势。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和中毒（赤瞳魔狮的毒液虽然没直接喷到墨墨身上，但墨墨刚才硬抗了它的撕咬，爪子上沾了毒液，已经有些发黑）。
　　“别怕，我来帮你。”苏清鸢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小心地为墨墨清理伤口，敷上具有止血、解毒功效的丹药。
　　墨墨虚弱地蹭了蹭她的手，发出痛苦的呜咽。
　　苏清鸢一边为它疗伤，一边说道：“对不起，墨墨，是我害了你。”
　　墨墨摇了摇头，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仿佛在说“不怪你”。
　　苏清鸢心中更加愧疚，也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只有更强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也才能保护身边的伙伴！
　　她扶着墨墨，在溪边休息了片刻，等墨墨的伤势稳定下来，才背着它，继续朝着黑风山脉深处走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清鸢背着墨墨，一步步前进，身影在山林间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她知道，前路必然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她的心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离城历练，前往更广阔的黑风山脉，这不仅是为了资源，为了筑基丹，更是为了寻找回家的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世界的顶端，让所有阻碍我的人和事，都为之颤抖！”苏清鸢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闪烁着比星辰还要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