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出行前日 ...
-
那日宴会过后也有大约十来天的日子了，瑾楠也没再见得耶律玺儿一面，倒是夜夜出去乱窜，把这大辽皇宫里里外外勘察了个透彻。除了耶律玺儿屋里的灯灭得最晚，其次便是那辽二皇子耶律宁，想来不过那二皇子嗜好读书，夜里挑灯夜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瑾楠笑笑，也不在意。
天气也渐渐带了些寒气，那日里依儿说的果真不错，大辽的气候与大宋果然是不同。柳依雪霏送来了十来套辽人的服装，瑾楠红着脸让那两姐妹帮着穿了几次，也能熟练着自己着装了。虽说这皇室服装多多少少都有那么麻烦，但比起刚刚来的几日穿得那宋服，辽服到底是方便了不少。
这日瑾楠无聊，坐在窗前抱了本《庄子》在那装模作样，思绪却是飞回了大宋。不知小七如今怎样了，也许宋徽宗已经为小七谋好了夫家，那小妮子怕不是又要伤心难过了。暗卫队的兄弟们也不知可好，任务中是否有人受伤。至于子墨师兄，前几日倒是收了一封短信，寥寥数语，只说苏大人一家现在安好，而一个女子名字也出现了两三次。
苏筱晗，那不是苏大人的女儿么？这个子墨师兄，意图太明显了。
思绪正神游着，突然听得有人在门前高喊：“长公主驾到！”抬眼看去，那从院门翩翩而入的紫衣女子，可不是这几日念了无数次的耶律玺儿？玺儿怕不是对紫色偏爱，除了第一次夜里暗中窥见，其他两次正式见面倒都是著的紫装。
“长公主。”瑾楠迎出门，微微笑道。耶律玺儿转头屏退了侍从，而后回身拉过瑾楠的手往屋内走，边走边说：“瑾儿可真是健忘，说好了私下里只准叫玺儿。”瑾楠看着那拉着自己的纤纤玉指，乐了，笑道：“刚才玺儿不是带了那么多侍从么？”
进了屋，耶律玺儿拉着瑾楠坐下，笑：“不是侍从，都是平日里一同杀敌报国的好兄弟，谁在意这些？”语毕便瞧得瑾楠手边的书，拿起看了看封面，笑道：“瑾儿也奉从老庄的无为而治？”瑾楠摇摇头，道：“不是说奉从，只是有些道理罢了。不同的时刻不同的环境要有其相适应的对策，过分的套用前人的思想，只会不得其法。”
耶律玺儿放了手中的书，看着瑾楠笑，笑得瑾楠有些不自在了：“玺儿……瑾儿说错什么吗？”
“没有，玺儿只是好奇，你们大宋国出了这么个有真知灼见又气度不凡的六公主，为何民间却只疯传宋七公主的貌美如花。就算单论相貌，难不成瑾儿那个妹妹还能比瑾儿好看了无数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瑾楠闻言，心头一震。这辽国还有个与众不同的长公主，骗得了别人却难以骗得了她，若是被发现了，就大事不妙了。却也只能堆了笑，轻轻说道：“瑾儿深居简出，也不好这外面的山山水水，自然了解瑾儿的人便少了。瑾儿不是与人人都能像与玺儿这般谈得来的。”
最后一句，似乎是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了。
幸而这耶律玺儿也没有太在意，只笑着拉了瑾楠上下打量起来。瑾楠今日里穿了一件墨蓝色的辽服，白色的边角，看着却有些英俊潇洒的味道。耶律玺儿看了几眼，道：“能交得瑾儿这样的知音也是玺儿的福气。瑾儿著我大辽服饰倒也好看，只是玺儿看来却没有那日一身白衣来的清逸脱俗。”
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转移了话题。瑾楠轻轻松了一口气。
至于衣服，瑾楠也无奈，依儿霏儿拿来的那十几套辽服里，竟然没有一件白色的，红的绿的鲜艳得让瑾楠眼睛都晃了神。无奈挑了其中几套色泽淡些或暗些的，其余便收了箱底，也不再过问。今日这墨蓝色的一套，当是最入得了瑾楠眼的一套了。
“看来我今日来得一点儿也没错。”耶律玺儿见瑾楠撇着嘴不说话，转身从身后的若儿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来，瑾儿，看看这衣可合你的意？”原来，这长公主专程跑来，是送衣来了。何苦亲自前来，叫下人跑一趟不就好了？不过瑾楠没问出来，相反，心底莫名的有些欣喜。
瑾楠接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套月白色的辽服，相较依儿霏儿拿来的，款式更是简单了，没有太多的点缀，只是衣上红线勾勒的大片梅花让瑾楠眼前一亮。“红梅！”瑾楠抖开衣服，笑容满面，“玺儿，没有比这衣更合瑾儿心意的了！”
“这衣服是前些日子玺儿找了宫中的师傅专门定做的，那师傅绣梅走线都是按着图来的，玺儿看了也好生喜欢。”耶律玺儿靠过身子，手轻轻抚了那布料上的红梅，嘴角噙笑。瑾楠只闻得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晕忽忽的醉人。那人和自己并肩而站，比肩，似乎是高出自己些许，微微转过头，就能清晰的看见那人儿的每一份美好。微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勾起的薄唇，真想……一亲芳泽……
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瑾楠瞬间回过神，轻轻甩甩脑袋，说不出的慌乱。
是，自己懂得这龙阳之好对食之事，小七似乎也是对自己情有独钟。可难不成，自己真对这大辽的长公主动了情？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且不说都是女子，就是自己这身份，一个卧底，一个间谍，又怎么能对敌人的公主有这等非分之想！
“玺儿……我……这梅是你画的？懂得丹青？”瑾楠支吾几声，找到话题迅速岔开，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正如弄琴玺儿只懂得《梅花三弄》一般，丹青也只有这红梅上得了台面了。”玺儿笑笑，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执了衣服在瑾楠身上比划着。
随着距离拉开，瑾楠脸上的热度也褪去，偷偷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这又才笑着问：“看来玺儿是真真爱这梅花。不过既然如此喜欢这衣服，玺儿何不自己穿呢？”
说到这里，却看见耶律玺儿微微皱了眉头，放下衣服坐下，叹了口气，道：“边塞小镇据说有金兵时不时走动，打家劫舍民不聊生，玺儿明日便要前往，望能煞了那金人的戾气。战争纷繁，遭殃的也不过是黎民百姓。”瑾楠微微一愣，在玺儿身边坐下，道：“金人？宋辽金如今割地而踞，边陲之地大的冲突虽然没有，可小纷争却也不断，也不知哪日会要战火四起。”
对立国的人谈论起政事多少有些不便，耶律玺儿点到即止，也不多说，只让依儿把那衣服收好，转身对瑾楠道：“瑾儿喜欢那衣服便好，今日去了也不知好几月才能回来，那衣服怕是玺儿没时间穿了，这白色穿去战场上，转眼就要成了灰的。瑾儿身材与玺儿也差不多，想必是合身的，只望瑾儿不要介意才是。”
瑾楠摇摇头，道：“怎么会介意，瑾儿喜欢得紧。玺儿此次应战多加小心，虽说听来问题不大，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玺儿笑笑，起身拍拍手，道：“有瑾儿的关心，玺儿必定安全回来。明日一早便要出发，玺儿也要回去准备了，等玺儿归来必定请瑾儿去把酒谈天，不醉不归。”
最后一句，瑾楠听出些战场上将军的豪气来。眼前的紫衣女子仿佛已经披上了戎装，宝剑在腰，举了那酒樽在面前冲自己爽朗一笑，一饮而尽。究竟是衣不同所以视觉上有了区别，还是环境不同所以人的气质也有了变化？不知不知，总之，这耶律玺儿也实在是难得的奇女子。
瑾楠送走耶律玺儿后，心里模模糊糊有些不舍，却又要刻意把那念头压下去。若是放任感情，后果不是她瑾楠担得起的。可世事难料，好不容易在接近晚膳时把耶律玺儿那在脑海里徘徊了一日的身影渐渐淡去，瑾楠却是听得雪霏跑进屋来，乐呵呵地冲自己说道：“安德公主！二皇子设宴为长公主践行，派了人来邀您去呢！”
瑾楠一怔，起身走到门前看去，好几个侍从在院门外候着，一个面生的公公站在最中间，见到瑾楠微微弯了弯身子：“安德公主，二皇子邀您前去赴宴。”瑾楠抿抿嘴，犹豫片刻只说：“我知道了，你们稍等，容安德换件衣服。”说罢关了门，拉雪霏进屋。
“公主！您换衣服不是不让霏儿和姐姐侍奉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雪霏不明所以，跟着瑾楠进了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瑾楠。
“霏儿，你们长公主每次出行都设宴吗？”瑾楠没答雪霏的话，只颇有些头疼的坐在椅子上。
“没有的事，长公主出行都是尽量低调，从来没这样过。而且若是长公主次次出行都设宴，那一年不知得折腾多少次呢！也不知二皇子今日是怎么了，说来二皇子一向对这打仗的事不闻不问的。”雪霏说起来没完没了了，瑾楠却也不叫停，只安静地听着，直到雪霏意识到自己话太多闭了嘴，才轻轻笑了：“听你这么说，玺儿经常出宫？”
雪霏点点头：“安德公主刚到大辽的那天夜里，长公主才从外面回来呢！”瑾楠想起那日耶律玺儿的一身男装，有些恍然大悟了，原来是刚刚出征回来，难怪要著男装。至于这二皇子，那日辽帝设宴为自己接风后，邀请自己不成，怕是借了这个机会来请自己的。不然这为自己皇姐出征设宴的事，怎么也用不着喊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去。
瑾楠了然了，点点头。也罢，去就去，又不是什么鸿门宴，那二皇子还能吃了自己不成？想到这便起身，拿了白天玺儿送来的衣服，刚好有机会穿穿了。正要解开衣服，却看见雪霏还傻傻站在那，顿时红了脸。
“死丫头，愣在那干嘛，还不出去！”怒了怒了，瑾楠走上前就要撵人。雪霏被瑾楠莫名其妙的又推出了门，门关上的那一刻，瑾楠分明听到这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都是女人，安德公主这么害羞作甚？”
谁说的都是女子就能乱看。若是如此，自己当日在房屋顶上见了你们长公主沐浴，又何不光明正大的看下去？
诶？等等！是啊，都是女子，看看又没关系。可自己那时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可惜了那难得一见的春^色一片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出行前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