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一点也不简单》柚仟

5、刺杀

　　早朝时，李承泽发现顾清明罕见地走神了。

　　下朝后，太子特召顾清明到御书房商议对策，却见他眼下泛青，显然一夜未眠。

　　“清明近日可是操劳过度？”李承泽忍不住问，声音较平日柔和许多。

　　顾清明抬头，恰好撞进太子带着关切的眼神。

　　他微微一怔，自然不可能倾诉一直以来烦扰他的梦魇。

　　随即恢复常态：“谢殿下关心，臣无碍，只是忧心近来京城似乎不甚太平，粮价出奇的高，似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故意哄抬价格，百姓都哀声怨道，使得臣也夜不能寐。”

　　不过这的确不是假话，近日忙于此事加之梦魇侵扰，着实没有睡个好觉。

　　李承泽凝视他片刻，话语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你心系百姓，可曾关心过自己？”

　　顾清明垂眸：“谢殿下关心，但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孤知晓你心怀天下，但也要保重身体，你不是答应要一直在孤身边吗？。”

　　李承泽走到窗前，心中莫名的情绪翻涌，背影挺拔而孤寂，“如今朝中暗流涌动，朕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若你倒下了，我身边也无人可用了。”

　　顾清明心中一暖，抬头看向太子的背影。

　　“臣...明白。”顾清明郑重道，“臣定然会辅佐殿下，稳定江山社稷，不负殿下所托。”

　　李承泽心中千回百转也只能化作一口气吐出来，“那孤命令你先歇息两日，粮价这事我已派他人去查探了。”

　　李承泽知道，如若不这样说，顾清明是必然不会听话的，他总是关心别人远比自己来得重要。

　　李承泽转过身看向顾清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去吧，保重身体，朕还需要你辅佐。”

　　是夜，顾清明挑灯夜读，分析着各地送来的粮价数据。

　　虽说殿下已经把这件事交派给他人，但他仍是不放心，万一有瑞王的手笔在里面，那这件事恐怕并不简单。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粮价上涨似乎遵循着某种数学规律，这不像是自然的市场波动...

　　他摇摇头，甩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继续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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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东市，米价牌前围满了窃窃私语的百姓。

　　“又涨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说江南发大水，冲毁堤坝，粮食运不过来啊...”

　　“可我怎么听说，堤坝完好无损，是有贪官想贪修缮银两？”

　　“真的假的？那这粮价怎么还会上涨？”

　　人群中，一身常服的顾清明默默记录着各粮铺的价格，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这涨势太规律了，仿佛有人精心操控一般。

　　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价格操纵”“市场垄断”等奇怪词汇。

　　奇怪，这些词汇陌生又熟悉，顾清明再次陷入怀疑。

　　“顾大人？”身后传来试探的声音。

　　顾清明回过神转身，见是户部主事张文远，便微微颔首：“张大人也来体察民情？”

　　张文远苦笑：“奉殿下旨意，调查粮价之事。”他压低声音，“说来蹊跷，京城七大粮铺，三日前同时涨价，幅度分毫不差。”

　　顾清明眼神一凝：“张大人可查出什么？”

　　“难啊。”张文远摇头，“各家掌柜口径一致，都说是因为漕运不通，成本上涨，但下官查过漕运记录，并无异常。”

　　顾清明若有所思。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禁军疾驰而过，百姓纷纷避让。

　　“是陛下的亲卫。”张文远低声道，“看来宫中也不平静。”

　　顾清明望着禁军远去的方向，忽然道：“张大人，粮价数据可否借我一观？”

　　御书房内，李承泽掷下一份奏折，声音冷如寒冰：“丞相称病不出，却在府上大宴宾客，好一个病重！”

　　下方跪着的暗卫头更低：“殿下，还有一事，瑞王府近日频繁出入一批西域商人，疑似交易兵械。”

　　“兵械？”李承泽指尖轻叩桌面，“看来孤这位皇叔，是铁了心要重温当年旧梦了。”

　　“殿下，是否需要...”暗卫比了个手势。

　　“不。”李承泽起身，走到窗前，“加派人手，盯紧瑞王府每一个进出的人，切勿打草惊蛇，孤要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暗卫迟疑片刻，“顾大人今日在东市调查粮价，与户部张主事有过接触。”

　　李承泽转身：“说了什么？”

　　“只是寻常交谈。但顾大人似乎对粮价很是在意，还向张主事要了数据。”

　　李承泽神色一凛：“加派一队人，暗中保护顾清明，瑞王若察觉他在调查，必会下手。”

　　“属下明白。”

　　夜幕降临，顾清明在书房对着满桌数据苦思冥想。

　　烛火摇曳，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这些数字排列组合，隐隐指向一个惊人的结论：有人在大规模囤积粮食，不仅是在京城，而是全国范围内，所需资金之巨，绝非普通商贾所能及。

　　更让他心惊的是，所有线索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丞相。

　　不，或许后面还有更大一只手——瑞王。

　　顾清明揉着太阳穴，脑中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闪烁的屏幕，跳动的数字，还有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说“系统检测到异常”...

　　他猛地摇头。这些怪异的幻觉愈来愈频繁的出现在脑中，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顾清明眼神一凛，吹熄蜡烛，悄声移至窗边。

　　一道寒光破窗而入！顾清明侧身躲过，短剑已然在手。

　　几个黑衣人跃入房中，刀光凌厉直取要害。

　　顾清明格挡几下，心下骇然：这些绝非普通刺客，招式狠辣，配合默契，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

　　就在他渐感不支时，另一批人影突然杀出，挡在他身前，双方在黑暗中激烈交手，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顾大人请退后！”一个声音低喝道。

　　顾清明怔住：这些人是来保护他的？

　　不过片刻，刺客死的死逃的逃，留下几具尸体。

　　为首的黑衣人转身行礼：“属下奉命护卫顾大人，让大人受惊了。”

　　“奉命？”顾清明愣住，“殿下他...”

　　“殿下早有预料，特命我等暗中保护。”黑衣人递上一枚令牌，“今夜之事，还请大人保密。”

　　顾清明接过令牌，确是太子使用的双龙符。

　　他心中五味杂陈：殿下早就料到他会遇险？还特意派人保护？

　　“这些刺客...”顾清明看向地上的尸体。

　　“是瑞王府的死士。”黑衣人道，“大人近日调查粮价，怕是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顾清明沉默片刻，忽然道：“替我谢过殿下，另外，请转告殿下，臣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