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初》liaojiali

1、相遇

　　9月前一天的维多利亚港，晚风卷着海风的湿咸，将暮色里的天际线运成一片温柔的橘紫。林启裕抱着刚写好的《汉朝男宠》教案，正站在人群边等烟花秀开始。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师，他本想提前熟悉下学期的内容，却被同事拉来凑着开学前的热闹。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哗啦一阵轻响，林启裕转身，只见一个身穿格子衫的男生，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瓶子。“小心点，这些瓶子看起来很重要。”启裕弯腰帮他捡起一个小瓶子。递过去时 ，瞥见他耳尖泛红，指尖还沾着点未擦干的试剂痕迹，正向他递来一张教师证。“谢谢你，你的教师证掉了”男生抬头眼睛亮的像烟花，嘴角挂着青涩的笑“我叫胡崇楷，明天来你工作的这间学校当科学老师。”“林启裕，在这间学校当中国历史老师当了几年了”启裕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教案“以后就是同事，有什么不熟悉的可以……”话音未落，第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与此同时，一团名为爱意的火焰正在燃烧……崇楷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瓶子，却往启裕的身边靠了靠，指着烟花的形状说“你看那像不像小太阳？”启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然点头“嗯，确实像”烟花在夜幕中绽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崇楷听得格外认真，眼睛也止不住的盯着启裕。直到最后一簇烟花落下，崇楷才抱着瓶子恋恋不舍的离开。
　　9月的第1个清晨，启裕在办公室撞见第1天上班就对教科书发呆的崇楷。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崇楷摊开的科学书上，他指尖捏着铅笔在科学书的插图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像个偷偷走神的孩子。“胡老师也会对课本放空？”启裕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过去，笑着把杯子放他手边“不错，我正好坐你对面。还以为你们理科老师看公式，就像我们看史书般入迷。”崇楷猛的回头，耳尖瞬间变红，慌忙用手去盖住那幅“杰作”。“没……没有。只是在想怎么把制作晶体的步骤讲得更清楚。”他接过茶杯，指尖碰到了启裕的手，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目光却忍不住的看向启裕。
　　自那以后，两人的办公室成了跨界交流区。启裕批改作业累了就凑到崇楷身边看他写实验报告，听他讲晶体的秘密。崇楷在整理教案时，会主动问起商周时期的医药故事，把枯燥的科学和历史结合起来，嘴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有天傍晚，启裕正趴在桌子上改试卷，崇楷默默地来一块巧克力“黑巧克力，有助提神”。启裕接过，咬了一口，黑巧克力的苦味，夹杂一丝丝的甜味，在舌尖慢慢散开。只有崇楷知道，他把心意全部写在糖纸上。
　　真正让两人关系升温的是一场暴雨夜。启裕忘带了伞，抱着厚厚的教案在门口发愁。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送你回家”崇楷举着伞跑来，新换上的格子衫的一角还沾着雨水，手里却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试剂盒“里面有不少试剂，淋雨了用不了。”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雨水打湿了崇楷的半边肩，启裕想把伞往他那边靠，却被他按住手“你怀里的教案更重要，别弄湿了”路上启裕看着崇楷专注避水的侧脸，突然说“崇楷，你是不是对我有一点不一样？”雨声掩盖了他的心跳，却没挡住崇楷瞬间变红的耳尖。“我……”崇楷张了张嘴。话没说完，启裕笑着说“我们是好朋友啊，当然和普通朋友不一样啊！”
　　那天之后，办公室的氛围变得格外温柔。启裕的教案旁多了个装蓝色晶体的玻璃瓶；崇楷的课本里夹着启裕亲手写的便签，上面写着，今天实验顺利吗？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表情。有时启裕讲完课回来，会发现桌子上放着温好的牛奶；崇楷熬夜做实验时，启裕会悄悄往他的口袋里塞饼干，包装纸上画着小小的太阳。
　　周五，学生都离校了。两人留在办公室整理东西。启裕把一本新的笔记本递给崇楷，封面写着我最好的朋友的笔记。崇楷则从抽屉里拿出个盒子，里面是颗透明的晶体，形状像个小本子“这是我用明矾做的，硬度够高，能放很久……就像我们以后的日子。”夕阳透过窗户撒在摊开的教案和课本上。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不是史书中的轰轰烈烈，也不是实验室里精准的数据，而是有一个人愿意陪你把教案里的文字变成日复一日的温暖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