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于芷》天零零地灵灵

2、铛铛铛，生日礼物～

　　第二天凌晨，林芷起的比平时更早。

　　书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静静压在课本底下，像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丢掉吧？

　　舍不得丢掉。

　　林芷拿起纸条，放到了枕头下面。

　　早餐桌上，父亲已经匆匆出门，只留下一句：“记得晚上自己热饭。”

　　林芷“嗯”了一声，背上书包。

　　今天是她的生日，却没有人提起。

　　自从妈妈离开后，她被判给了爸爸，再也没有过一个像样的生日。

　　走进教室时，许星遥正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屋内漆黑一片。

　　“林芷！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芷一愣，心里骤然一紧。

　　“什么？”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许星遥神秘兮兮地把书包翻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装盒，红色的丝带歪歪扭扭，却打得很认真。

　　“铛铛铛，生日礼物～”

　　林芷怔住了。

　　她眼底的波澜在瞬间被压下，只留下轻轻的一句： “……谢谢。”

　　许星遥笑得灿烂，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她声音里的颤意。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们的桌面上，照亮了那只小小的礼盒。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班上的灯霎时间亮了，班主任李老师带着学生们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脸上笑容洋溢。

　　“生日快乐！林芷！快许愿吧！”

　　林芷闭上眼睛，默默许下了心愿。

　　【希望林芷能幸福】

　　“呼～”

　　蜡烛被吹灭，同学们纷纷庆祝。

　　“我要最大的蛋糕！”

　　周筱柚绕到她旁边，笑嘻嘻的说。

　　林芷没切过蛋糕，她小心翼翼地把带着樱桃的那块切下来，放到盘子里递给周筱柚。

　　第二块，给李老师，李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余光注意到旁边人期待的眼神，林芷不急不慢地切下蛋糕，面不改色地递给了许星遥。

　　“谢谢同桌！爱你！生日快乐！”

　　林芷手一抖，差点把蛋糕摔落在地上。

　　爱…你？

　　这么开放吗。

　　她不动声色地切完其他蛋糕，与同桌刻意保持着距离。

　　-

　　午休时，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轻轻的呼吸声。

　　林芷把书包放在桌下，低着头整理文具，尽量不引起注意。可许星遥却悄悄凑过来，把自己的橡皮放在她的书本旁。

　　“借你用一下，下次你还我就好。”

　　林芷抬头看了一眼。

　　“我看你文具盒里没有橡皮。”

　　许星遥轻声说。

　　“你就拿着吧，当我借你的。”

　　林芷轻轻点头，把橡皮拿过来。手指碰到那一刻，微微一颤，她赶紧缩回手，低下头继续整理。

　　许星遥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把书放回桌面，轻轻碰了碰她的笔袋，像是在说：“我就在这儿。”

　　-

　　吃完饭回来后，阳光还未完全洒进教室，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夜里的凉意。她将书包放下，翻开语文书，安静地读着。

　　不多时，许星遥背着书包冲了进来。她气喘吁吁，额前的发丝因为奔跑而凌乱，却依旧笑得明亮。

　　“林芷！”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迅速跑到她身边，“你居然这么早就吃完饭了？”

　　林芷抬了抬眼，轻声道：“习惯了。”

　　“哇，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和我一起浪费中午时间？”许星遥笑眯眯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林芷皱了皱眉，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点。可许星遥却一点也不在意，直接在桌上摊开课本。

　　“那我们一起背，好不好？”

　　许星遥兴致勃勃地在桌上摊开书，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

　　林芷微微皱眉，下意识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可许星遥根本不在意，笑眯眯地靠过来。

　　“我朗读，你跟着我，好不好？”

　　林芷没有答，只是低头继续读书。可不知为何，那一刻，她耳边听见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许星遥的笑意。

　　不久，周筱柚也来了，她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凑过来，笑道：“星遥，你又缠着新同桌啦？”

　　“哪有缠！我这是帮助学习。”许星遥振振有词，“林芷可聪明了，昨天就把老师的题答对了。”

　　林芷手中的笔顿了顿，微微皱眉。被人这样当众夸奖，她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些不自在。

　　上课时，许星遥照旧没办法安分。她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推到林芷的课本边：

　　【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林芷盯着那行字，心里一紧。她想拒绝，却又担心太直接显得刻薄，于是只在纸角写了一个字：

　　【不。】

　　许星遥盯着那字，嘴角立刻撇下来。过了几秒，她“刷刷”几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哼】，还画了个气鼓鼓的表情，推回给她。

　　林芷看着那滑稽的表情，嘴角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又收敛。她迅速低下头，假装专心听课。

　　可她心里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差点笑出来。

　　午休时，教室里安静下来。林芷正要趴在桌上，耳边忽然传来窃窃的笑声。她抬眼，就看到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目光不时落在自己和许星遥之间。

　　“星遥，你新同桌真冷淡啊，你居然喜欢跟她玩？”
　　“就是啊，她都不理你。”

　　许星遥一听，立刻抬起头，声音清脆而坚定：“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她。”

　　全班一时安静。林芷怔了怔，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抬头，看见许星遥正昂着下巴，眼神亮得坚定。

　　“林芷很厉害，也很好。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那一刻，林芷几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低下头，把书本压在桌面，努力掩饰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不习惯被放在众人眼中，更不习惯有人替她辩护。那一刻，她几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是低头紧紧攥住手里的笔。

　　周筱柚偷偷戳了戳许星遥，小声道：“你干嘛这么认真啊，不怕人笑话？”

　　“笑就笑呗。”许星遥毫不在意，“反正我说的是事实。”

　　林芷手心悄悄出汗，胸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那股感觉陌生而混乱，让她一整下午都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

　　-

　　放学时，许星遥又凑过来，笑嘻嘻地伸手要去帮她拿书包。林芷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

　　“哼，好吧。”许星遥假装生气，却依旧一路跟在她身后，嘴里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林芷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攥着肩带，心口却在隐隐发烫。

　　走到校门口时，天边的晚霞被风拉扯成细碎的云絮，橙红的光落在路面上，映得人影也被拉得很长。

　　林芷背着书包，步子比平常快了一些。她想尽快和许星遥拉开距离，可耳边那道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

　　“林芷，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带给你。”
　　“……不用。”
　　“那就我带了你不喜欢的，你也不能扔掉哦。”

　　许星遥说得理直气壮，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林芷无言，只能加快脚步。可走到拐角时，她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是小区门口。她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和谁走在一起。

　　“你别跟了。”她低声说。

　　许星遥怔了一下，很快又笑：“哦，我明白啦。你是怕叔叔看到，误会你交了坏朋友，对不对？”

　　林芷皱眉，却没开口否认。

　　“放心，我不会惹麻烦的。”许星遥拍了拍胸口，语气郑重得像是在许诺。

　　林芷心口微微一颤，转身快步走进小区。背后，许星遥还在原地挥手：“明天见！”

　　-

　　回到家，餐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林正川边吃边看手机，偶尔发出轻轻的笑声。

　　林芷坐下，默默低头扒饭。

　　“今天学校怎么样？”林父问。

　　“挺好。”

　　“有同学一起玩吗？”

　　林芷的筷子停了一下，心里闪过许星遥笑眯眯的脸。她唇瓣轻启，却还是把答案压了下去。

　　“没有。”

　　她低声回答，声音轻得几乎要淹没在碗筷的碰撞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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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灯光昏黄，林芷趴在书桌前，翻开作业本。余光落在抽屉角落，那张纸条还静静躺在那里。

　　【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她的心脏忽然一紧。笔尖落在作业本上，却久久没有动。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来，吹乱了发丝。林芷垂下眼睫，指尖缓慢抚过纸条边缘，像是怕惊醒什么。

　　那句“明天见”依旧在耳边回响。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林芷就醒了。闹钟还在滴答作响，她却再也无法入睡。

　　桌子上摊开的作业已经完成，只剩下许星遥送的小礼物，被压在练习册下。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它取出。

　　“会是什么呢？”她在心里问自己。

　　手指用力拽紧，丝带一下散开，是一个彩色发夹，上面还有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林芷生日快乐。下一秒，她把发夹小心拿好，放进书包最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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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学校，教室里依旧吵闹。许星遥像往常一样，早早坐在位子上，看到她进来时，立刻挥手：“林芷！这里！”

　　声音清脆，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林芷愣了愣，低下头快步走到座位。她能感觉到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与打探。

　　“给你。”许星遥从抽屉里掏出一颗糖，悄悄塞到林芷手心，“昨天不是说你什么都吃吗？我妈说这家的山楂球很好吃。”

　　林芷心口骤然一紧，想要拒绝，可那股温热已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她只得小声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那就留着，以后想吃的时候再吃。”许星遥眨了眨眼，笑容灿烂。

　　林芷沉默不语，手却没有把糖放回去。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下课铃响起，周筱柚探过头来，打趣地低声说：“哎呀，林芷，你才来两天，就被许星遥盯上啦。”

　　林芷微微一震，脸颊不受控地泛起一丝热意。她抿着唇，假装认真看书，却连字迹都模糊成了一片。

　　而许星遥坐在旁边，眼底闪烁着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午后的体育课，太阳毒辣，操场上人声嘈杂。林芷站在人群最后，不声不响地排队。

　　她不擅长运动，尤其是跑步。老师吹响口哨，同学们呼喊着冲出去，林芷却渐渐落在后面，呼吸急促，脚步也乱了。

　　“哎，她跑得好慢啊。”前面几个男生小声笑着。

　　“新来的吧，估计身体不行。”有人附和。

　　声音并不大，却清晰传进耳朵。林芷咬紧牙关，眼神越发冰冷，只想安静跑完，快点结束。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影子突然并肩出现。

　　许星遥跑到她身侧，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气息也略显急促：“加油啊，林芷！我陪你一起跑！”

　　她的声音响亮得让全班都听见，瞬间盖过那些窃窃私语。

　　林芷一怔，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想拒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只能默默跟着她的步伐前行。

　　“哼，有什么好陪的。”男生们低声嘀咕，却再没有人敢继续笑出声。

　　许星遥甚至故意放慢速度，和林芷并肩，一圈、两圈，直到最后一声口哨响起。

　　林芷喘着气，手心冒汗，额头的发丝全都湿透。她想要逃开，却又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牢牢锁住。

　　“看吧，我说了你可以的。”许星遥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笑容像阳光一样刺眼。

　　“嗯。”

　　林芷耳朵不受控制的红成一片，谎称自己要上厕所，跑开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