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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我身上的香味是血根草 ...


  •   虞佘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要得到仙盟的承认,没有他们的背书,魔族想要真正融入三界,后续会举步维艰,处处受制。”她眼中流露出少见的凝重。

      “仙盟那边……”子书淮沉吟,“想让那群老古董松口,承认魔族不再是‘魔物’,恐怕难于登天。利益、偏见、还有万年的血仇……盘根错节。”

      “是啊,”虞佘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我头都快想秃了,也还没找到那个能撬动局面的支点。仙盟大比或许是个机会,但……变数太大。”她将目光投向更远的、被云雾笼罩的群山,仿佛那里藏着答案。

      “需要我,或者九霄楼做什么?”子书淮转过身,赤诚的眼眸直视虞佘,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认真,“只要我能做到。”

      虞佘愣了一下,戏谑一笑:“你都不考虑会不会搭上你自己或者整个九霄楼?”

      “总会有办法的。”子书淮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九霄楼在仙盟亦有根基,一些长老那里也能递上话。如果你不是那个在九霄楼生死存亡之际,愿意抛下性命与我并肩作战的人,我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这话。九霄楼欠你一份存续之恩,我子书淮,欠你一条命。”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清晰而郑重。

      “你给我了那么多灵石,早就不欠我了!”虞佘连忙摆手,真心实意地道,“再说这次,没有你子书少主坐镇,没有你带来的这些‘好夫子’们鼎力相助,没有你九霄楼的资源支持,我虞佘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摊子铺这么大、推这么快!是我该谢你!”

      “我子书淮的命,”子书淮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可没这么便宜。几十万上品灵石就想买断?黑市上也没人敢接这种单子。我心甘情愿趟这趟浑水。”她顿了顿,直直看着虞佘的眼睛!

      一股暖流涌上虞佘心头。“那我也是心甘情愿为少楼主‘卖命’!”她学着子书淮的语气,带着点痞气,眼神却无比真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强迫你!“不强迫,但是可以骗!

      “你就不怕她转手又把你卖了?”赢观也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他靠在船舷边,幽蓝的眼眸扫过两人,脸上那抹被捏出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让他清冷的气质里莫名添了一丝……娇柔与倔强,似乎在展示虞佘对他的“施暴行为”!

      “已经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熟门熟路了。”子书淮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调侃。

      虞佘看着赢观也这副模样,她心虚的低下头并且看赢观也。“我突然感觉,和我做朋友风险系数好高啊!随时可能被‘卖’去干活!”

      “还好,”子书淮淡淡瞥了她一眼,实话实说,“就是有点累。心累。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你居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赢观也看向虞佘,语气凉凉的,带着点嘲讽,“我还以为你先天不足!”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虞佘没好气地瞪回去,但目光触及他下巴上的红痕时,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甲板上的风,似乎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灵舟向着未知的风景和潜藏的挑战,继续前行。魔域广袤的土地在下方展开,而仙盟那座无形的、沉重的山岳,已然悬在了他们前方的路上。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在破败的李家村。村口歪斜的木牌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垂死之人的呻吟。

      村长李茂那浑浊的眼睛在油灯下闪烁不定,他放下粗陶茶杯,慢悠悠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不知几位贵客远道而来,途经敝村,有失远迎!实在失礼,还请多多见谅!”

      引路的李楠躬身道:“村长,这几位客人是从不烬城来的大人,只想寻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便启程。烦请您给安排几间干净的屋子吧。”

      虞佘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简陋的堂屋和陈旧的摆设,客气地拱了拱手:“村长客气了,随便有个遮风挡雨的角落便好,是我们叨扰了。”

      李茂眼皮都没抬,依旧小口啜饮着劣质的茶水,似乎对虞佘几人毫不在意,只随意地挥了挥手:“嗯。李楠,带几位贵客去村西口那几间空屋吧。”

      “是,村长。”李楠立刻换上更加恭敬的姿态,侧身引路:“几位大人,请随我来。”

      “有劳。”虞佘道了谢,带着身后神情各异的同伴跟着李楠走出昏暗的堂屋。

      行至院门口,李楠停下脚步,脸上堆着笑,眼中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恶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古怪的告诫意味:“村子里顽童甚多,若是夜里有人不知轻重前来打扰,大人尽管……把他们赶走便是,不必顾忌。”这话听着像是提醒,却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暗示。

      “知道了,辛苦带路。”虞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率先推开了吱嘎作响的院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泥巴屋,墙体斑驳,仿佛随时会坍塌。

      “这……这地方也太破了吧!”子书淮那张秀丽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嫌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脚步停在院门口,半步也不愿踏入。泥墙上的裂纹如同丑陋的伤疤,屋顶的茅草稀疏得几乎遮不住风雨。

      木禾也忍不住叹气,对比让他格外怀念:“唉,还是虞佘你那个乾坤屋好啊,又干净又舒服。”

      “虞佘有什么木屋?”一旁的苏璃好奇地问道,她显然没听说过。

      “她以前有个能收进乾坤袋的随身法器屋子,可方便了。可惜……”子书淮惋惜地摇头,“被我的仇家给打坏了。”

      “真可惜!”木禾的语气里满是怀念和不舍。

      林儒生瞥了木禾一眼,忍不住打趣:“得了吧,你以前不是天天钻山洞当野人么?现在倒挑拣起来了?”

      “求仙问道,那是精神追求!生活品质也不能太差啊,这叫内外兼修!”木禾梗着脖子反驳。

      苏璃抿嘴一笑:“我看你是跟虞佘待久了,被她带坏了。”

      “虞佘,你过来看!”一直沉默观察的赢观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指向一处墙壁。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泥墙上有几道飞溅状的、已经干涸凝固的深褐色痕迹。

      “这是……血?”虞佘走近,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的痕迹,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那形状,是液体在巨大冲击力下飞溅形成的。

      “不止这里!四个房间里面都是!”子书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刚才已经快速探查了一遍。推开一间虚掩的房门,借着昏暗的光线,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墙壁上、泥土地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喷溅、涂抹、拖拽留下的深褐乃至乌黑的印记!它们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留下的爪痕,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何等惨烈的屠杀!

      “太安静了……这个村子……”木禾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破魔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脊背,“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死寂笼罩着整个院落,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几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辨。

      虞佘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深处,寒光一闪而逝。她道:“看来,是有人想给我们一个‘难忘’的见面礼啊。”

      林儒生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发白,“这分明是恐吓!”

      苏璃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带着困惑:“可是……我们只是路过借宿一晚!为什么要恐吓我们?难道……这里不欢迎外人?想用这种方式赶我们走?”

      “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天大的事,也得先睡饱了再说!”虞佘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向其中一间最破的屋子,目光落在屋内仅有的那张铺着发霉干草的破板床上。

      “你……你确定你能睡得着?!”子书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虞佘甚至拍了拍那硬邦邦的“床铺”,反问:“能啊,为什么不?”

      苏璃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挤过去:“那……那我和你一起睡!我一个人害怕!”这阴森的环境和满墙的血迹让她头皮发麻。

      “行啊!”虞佘立刻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张开手臂,“害怕的都来,本执事怀里位置管够!”

      “……”这番做作的“浪荡公子”姿态成功让其他几人齐齐翻了个白眼,连恐惧感都被恶心冲淡了几分。

      “你们睡吧。我……我出去看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林儒生看着那满墙的“死亡画卷”,心中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

      “别出去。”木禾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简短而有力。

      “为什么?”林儒生不解。

      “这些血迹,”苏璃的脸色更白了,声音有些发颤,“不是魔族造成的,是大型妖兽!而且……它很可能就潜伏在村子附近,甚至……就在暗处看着我们!”她的感知向来敏锐。

      林儒生有些着急道:“那我们不去提醒村民或者帮忙吗?虞佘你还要睡觉?”

      “管好自己,别多事。保命要紧。”子书淮抱着手臂,冷冷地下了结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院墙外的黑暗。

      “好了好了,先分配房间吧。”木禾试图打破凝重的气氛,“六个人,四间破屋,怎么挤?”

      “两人一间吧,相互有个照应。”赢观也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行。”虞佘点头,迅速安排,“林儒生,你和苏璃一间。苏璃不擅近战,你保护好她。”

      “好!”林儒生和苏璃对视一眼,立刻应下。

      “那我和你一间!”赢观也的目光落在虞佘身上,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接了上来。

      “啊?”虞佘一愣,随即失笑,“我需要保护吗?你觉得我很弱?”

      “嗯。”赢观也的回答简洁到冷酷,那张俊美却缺乏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不能有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重量。

      “也行吧,”虞佘耸耸肩,故意夸张地说,“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贴身保镖这活儿可没额外工钱!”

      “我去屋顶守夜,有风吹草动就示警。”子书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高处,这潮湿压抑、充满血腥气的房间让她浑身不舒服。

      “行,那我乐得清净,自己睡!”木禾倒是洒脱,紧了紧手中的棍子“旺财”,走向另一间屋子。

      安排妥当,几人各自回到那令人窒息的房间。

      “赢观也,你这工作态度也太积极了!老板我甚是欣慰!”虞佘靠在冰冷的泥墙上,调侃道。

      赢观也的回答依旧只有核心,“我会保护你。”

      他淡漠的语气让虞佘觉得他这是忘记了白天的“闹剧”!

      “我信你的实力,”虞佘收起玩笑,正色道,“但说实话,我可比你强不少!”

      赢观也头也没回,他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墙上那片最深的污迹,“这不止是妖兽的血!”

      “人血?”虞佘立刻追问。

      “嗯,”赢观也的声音低沉而肯定,“还有……魔族的血气。”他顿了顿,补充道,“很浓,很新鲜。”

      虞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这样子!看来这个村子还有其他隐秘!”

      赢观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并未接话,房间中只余两人的心跳声。

      虞佘一闲下来就想起自己白天的孟浪行径,就尴尬得脚趾蜷缩,恨不得当场抠出三室一厅。她走到墙边,一边勘察血迹一边心虚地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吟:“赢观也,我中午那会儿说的话太冒犯了……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对不起。”

      黑暗中,赢观也眼尾泛起浅浅的笑意,像夜雾中悄然绽放的昙花。“我身上的香味是血根草。”他嗓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

      虞佘被他这般避重就轻弄得有些恼,忍不住加重语气他:“我在同你认真道歉!你莫要岔开话题……”

      话音未落,她忽然意识到这话里的深意——按照他们族的习俗,白日里她那句“你身上好香”,岂不是……靠了,那不是比“你身上什么味道”更更恶劣吗?

      “苏璃她说错了。”赢观也清冷的嗓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温热气息拂过颈侧,从身后拥住她,“你那句话,在我们这里,是向心上人求爱的意思。”是要将身体交于彼此的契合!

      虞佘顿时僵在原地。这什么离谱设定!她看原著时怎么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此刻她第一千次唾弃自己见色起意惹的祸。

      “你、你明知这是个误会……”她试图蒙混过关,声音都发颤!

      可赢观也却将她圈得更紧,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衣料传来令人心慌的温度。“可你在九霄楼也说过要对我负责。”他声音里浸着苦涩,“为什么每次都要骗我?”

      即便不回头,虞佘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一定漾着水光,眼尾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是哥们,那不是你先说的吗?

      话到嘴边她还是软了几分道:“那分明是为了救你演的戏!”

      强自镇定地反驳,却控制不住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赢观也,我们清清白白的,你说得倒像我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负心汉!”

      虞佘的理智在叫嚣着离开,身体却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那怎么办?”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蛊惑,“我已经当真了。”

      虞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你不能这样没有契约精神……再说你还有光明的未来,何必与我这样的人纠缠不清?”她说得坚决,不知是在提醒身后那位“不理智”的少年,还是在提醒自己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潜意识,身体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不愿推开。

      赢观也忽然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再者,能得我们光风霁月的虞长老的青睐,才是我的荣幸!”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破釜沉舟的执拗,“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虞佘。你当真……不愿意看看我?”

      赢观也此次并未使用幻术来试探虞佘的真心,他只想要虞佘的一个答案!

      虞佘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像是被蛊惑般缓缓转身,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微烫的脸颊。理智在尖叫着让她停下,可身体却诚实地靠近。

      “我真的可以……吗?”她喃喃自语,像是最后的挣扎,却忍不住仰起脸,一点点凑近他那诱人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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