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了，你自己听去吧！》喝十杯咖啡

16、第 16 章

　　回到房间，时瑜趴床上打开周川野的朋友圈，也没想象那样空白一片，反倒是发了很多院子里的鲤鱼、花、石榴树照片，还有张斐翡低头弹琴的，往下拉，时间跨度不大，几乎是一周发一次。

　　不过唯一确定一点是，邻居不会写文案，都是发的照片。

　　再到时瑜的朋友圈，全是生活里的碎碎念，吐槽复习重点太多了，整本书都是重点，他很崩溃；叨叨学校的猫不让他摸，很伤心；天气很好，发个小太阳；其中也穿插着对比格妹妹无奈的吐槽。

　　最新一条是今天发的。

　　一幅画，画中的青年坐在屋檐下，穿着大裤衩短袖，懒散窝在躺椅上，午后的太阳明艳，他嘴里叼着冰棍，翻阅手中的复习资料。

　　Sunny，6月20号。

　　这么多朋友圈唯一带照片的。

　　周川野给时瑜点赞。

　　邻居看起来像是凌晨两点还在灯火通明的办公楼，端着咖啡站在一整面落地窗前眺望沪上夜景的霸总，没想到居然会在凌晨十二点给一个刚加上联系方式的人的朋友圈点赞。

　　时瑜赶紧给周川野也点了个赞。

　　有来有往。

　　观赏完周川野的朋友圈，宛如逛遍整个世界。

　　时瑜把手机往床头扔，翻身下床，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首饰盒，打算明天让林宇恒帮他看看。林宇恒喜欢买各种金子做成的纪念品，对金价也有了解，不至于被坑了还不知道。

　　看着手中那条华丽精巧的金项链，时瑜心里挺舍不得的。他妈很白，时瑜和时依都遗传了妈妈的肤色，妈妈还是跳古典舞的，脖颈线条优美，这条项链带她身上就是为她量身定做。

　　【老爸，你别生气啊。】时瑜手指串着金链子，双腿盘在床上，朝老家的方向拜拜，【等那天有钱了，我肯定会让师傅定制一条一模一样的。】

　　【你邻居会愿意帮忙。】

　　隔壁，周川野坐电脑前剪辑视频，隔壁的时瑜脑袋哪根筋不知道绕到那里去，声音听起来很不是滋味：

　　【望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偏向邻居，每次都夸他，是因为他名字也有个川吗？】

　　【应该。】他拿起一旁的手机，也不好说明望川也是他。

　　孙晔正给他转发搞笑视频，一个人在那里哈哈哈。

　　　【你知道水仙恋吗？】时瑜突然发来一个询问。

　　　周川野很快给出答案：【水仙情结，是心理学‘自恋’概念的代称。】

　　时瑜望着天花板，【我好像有水仙恋的迹象。】

　　【怎么办？我比三年前要更在意你了。】

　　视频正在导出中，周川野放下鼠标，活动下些许酸痛的手指，【嗯。】

　　很显然，时瑜真把自己当成精神病了。

　　一个乐在其中的精神病。

　　【要是你变成人，应该像我邻居。我邻居长得挺帅的，也是像你一样沉默寡言，但有时候又很会关心人，像个大哥哥。】

　　周川野没说话。

　　时瑜也习惯了，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滑下的泪水，闭眼酝酿了下，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的目光放在床头的首饰盒上，嘴瘪了下，手指伸过去，一点点把首饰盒扣回来，抱怀里。

　　他真的是一点也舍不得啊啊啊！！

　　在产生要把首饰拿去买的想法之前，时瑜已经想过N种赚钱的方法了，甚至眼睛一闭，心一狠打算去陪笑卖酒得了，也不是没有门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欲望，还没走到绝路，他手里还有镇家宝。

　　时瑜抱着首饰盒，还保留幻想：【望川，你说我能找到一份时间自由，离家近，我对老板掏心掏肺，老板对我真心换真心的高薪工作吗？】

　　手机屏幕是孙晔发来的一条反诈骗视频，视频上贴出一则高薪招聘广告，月薪轻松高达百万。

　　周川野截图，找到时瑜的聊天页面，想通过这个视频，让时瑜不要被人骗了。

　　最终他按捺住了，删除截图。

　　【不能。】

　　时瑜抱着被子，脸埋进柔软的被子，【我就想想而已嘛。】

　　周川野正要起身的动作一顿，耳边的声音尾调刻意拉长，声色还带着青年的懒洋洋的嗓音。

　　时瑜眼里的，两人接触不多，对双方的了解都不多。

　　周川野眼里，他已经很了解时瑜。

　　是个很负责任的哥哥，也是这点让周川野心甘情愿出手帮时瑜摆脱王福。同时时瑜也是个热爱生活、性格开朗的大学生，糟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累到在深夜的街上坐着都能睡着，也只是在深夜默默自言自语、自己去消化不好的情绪。

　　或许也有点抽象，网上冒充小妹妹，但周川野相信，这些都有时瑜的目的。

　　他还是第一听见时瑜黏黏糊糊的语气。

　　在和他撒娇吗？

　　周川野一秒否决，起身离开直播间。

　　不是和他，是和望川。

　　……

　　隔天，时瑜和林宇恒在商场里的一家奶茶店碰面。

　　“东西带来没？”林宇恒摘下鸭舌帽，他住附近小区，走过来就几分钟。

　　时瑜给林宇恒点了一杯奶茶，递给他：“带来了。”

　　“我看看。”

　　看着手中的链子，林宇恒放手心掂量，估摸了下，“按今天的金价，大概能卖出两万多。你要是放心我，我给你找个私人买家，价格会高出五六千这样。你这条链子做工很细致，当时买，工费恐怕也出了不少钱。”

　　链子精巧，一眼就知道是位女士带的，林宇恒看了眼时瑜：“你妈妈的？”

　　“昂。”时瑜目光没离过链子，想到链子要被卖出去，说话都提不起精神。

　　林宇恒也看出来了，把链子仔细摆好，盖上首饰盒，“这钱我给你，链子你放我这。以后你有钱了，再赎回来。”

　　这三年，舍友多多少少都给过时瑜帮助，但在金钱这方面，时瑜都是把头摇成拨浪鼓，死活不要，这次也下意识要摇头，头微动却硬生止住。

　　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拿去金店卖了，再复制也不是这条。

　　林宇恒看时瑜这样，就知道他心里在动摇，足以证明这链子对他有多重要。

　　重要到要卖出去换钱用？林宇恒眉心也皱起来，“怎么突然要这么大笔钱？发生什么事了？”

　　时瑜撑着脸，“我妹要读艺术班，我先把这笔钱准备好给她看一眼。不然她肯定不会安心读下去。”

　　“就两万多？”林宇恒问。

　　“三万这样吧。我手里还有点积蓄。”再让时瑜拿出一件首饰出来，他宁愿割肉。

　　“这钱好赚。”林宇恒朝时瑜挑了下眉，可能也没想到就这么碰巧，“我老妈的一个老友的女儿昨晚发了个招聘消息，招游戏主播助理的。我妈这人看到什么招聘信息都要去问一句。”

　　“工资说面议，但挺高的。”林宇恒找出他老妈昨晚给他发的消息，展示给时瑜看，“我妈问了，具体的工作就是帮主播管理好粉丝群、直播间，有行程或者是活动的话开开车帮扛行李啥的。”

　　“这个主播几乎不参加什么活动。直播时间也只有三四个小时，算轻松。”

　　林宇恒效率很高，时瑜还在考虑，下一秒就已经到了牛头公会办公楼下，一栋看不到顶楼的高楼大厦，进去的人都是弄潮儿，走路都带着急匆匆的风，手里端着咖啡续命。

　　“走，我让我妈跟人家打好招呼了，现在是自家人了。”林宇恒手指甩着车钥匙，摁下电梯。

　　时瑜摊开手，“我就这样去啊？”

　　两手空空，脑袋空空，没有个人简历，对这份工作也没有任何了解。

　　“机会来了是你的就是你的。”

　　电梯来了，两人乘坐电梯上了十楼。

　　敲响会议室的门，里边有人喊进，林宇恒让时瑜在外边待一会，他先进去聊聊。

　　时瑜只能无聊打量四周的环境。

　　“你好？”有人看他在这边干站着，拿了杯水过来，“新主播吗？”

　　她猜测道：“颜值主播？”

　　时瑜一笑：“不是，是助理。”颜值主播太高看他了。

　　“哦哦，那你加油。那边有位置可以坐会儿。”女生指引了下，转身进了个小房间。

　　很快林宇恒出来，让时瑜进去。

　　“别紧张啊。”林宇恒手搭了搭时瑜的肩膀，“大概情况都说清楚了，就见见面聊几句而已。”

　　推门进去，时瑜还是脑子懵懵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奶茶店跑这边面试了，不过这三年他经常跑外边找兼职，对这场合也是见怪不怪，很快就调正好自己，回头朝房间的人微微鞠躬，笑道：“您好。”

　　孙晓正接听电话，嘴上说着好的，收到，回头一看，手中转着的笔顿时一停，“我这边有个人，你要不要再看看呢？”

　　我觉得非常合适啊！

　　先不说有没有助理经验保密意识，就冲这个笑容，这个气质，精准完美踩中K神的要求。

　　爱笑的爱笑的，鬼知道孙晓这段时间找个爱笑的，笑得好看的人，费了多少心思。

　　感觉自己混的不是主播行业的，而是娱乐圈经纪人！

　　周川野走出电梯，“不用。我现在到公司了，你那边忙完过来找我。”

　　孙晓还想争取一下，“或许可以打算见一面。我保证，他很合适你的要求。”

　　她站起来，拉开凳子，无声让时瑜先坐着等会儿。

　　“我有人选。”周川野挂了电话。

　　手里传来忙音，孙晓改变主意了，她坐下来，问：“时瑜是吧？你的情况刚刚宇恒大致和我说过了。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

　　“你玩过骑士吗？”

　　时瑜点头：“玩过，玩了三年。”

　　【三年还在钻石段位。】

　　说多都是泪。

　　时瑜笑笑。

　　孙晓眼睛又是一亮，靠这张脸完全可以吸引一大波颜值粉。

　　游戏主播分娱乐主播和技术主播，也不一定要游戏打得多厉害，像她手里有个主播主玩法师，玩得稀巴烂，但胜在嘴巴会说，直播脱口秀配着游戏解说，节目拉满，照样能火。

　　“嗯，这样，我老板找我有事要谈。你留个电话，后面我再约你仔细谈谈。”孙晓心思也多，过来面试助理的，多是想朝着主播方向走，要是时瑜有这个意向更好了，没有的话，还有两个主播也要助理，到时候再推过去吧。

　　“啊，好的。”时瑜一脸懵。

　　【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时瑜礼貌离开，孙晓还是有点遗憾，昨晚哇哇刻意在K神的直播间说些容易令人遐想的话，带了一大波节奏，孙晓当时心里就咯噔跳了下，心想K神事后肯定会怀疑她的选人能力。

　　这次虽然能用老板推的人为理由，但孙晓还是想证明自己眼光并不差。

　　可惜了，K神有人选了。

　　也不知道是谁。

　　林宇恒也没问怎么样，转头要带时瑜去吃饭。

　　时瑜习惯打量四周的环境，路过一间门，眼尖瞥见门上标着三个字：

　　【陪玩室？公会的陪玩室？】

　　【那些在游戏里掐着嗓音喊哥哥姐姐的陪玩，有在这里工作的吗？】

　　时瑜就好像是见到几百年没见的熟人，亲切地从玻璃窗里打量里边的人，也好奇他们的工作模式是什么样的。

　　下了楼，时瑜拿出手机，看着刚打过来的那串号码。

　　【刚刚面试我的那位阿姐叫啥来着？】

　　他转头去问林宇恒。

　　林宇恒脱口道：“孙晓，我们叫晓姐就好了。”

　　时瑜低头录入名字，【孙晓，晓姐。】

　　牛头公会股东会议室b里，周川野突然停下讲话，神色有些怪异。

　　孙晓正记着，没见声，询问看了周川野一眼。

　　“你，刚刚面试的那个人叫什么？”

　　孙晓回：“时瑜。”

　　周川野起身站在一整面的玻璃窗前，目光往下看，刚好看见时瑜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麻烦晓姐帮我把他叫回来。”

　　孙晓一愣。

　　“我的人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