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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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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我爹的事业正处于如日中天的阶段,家境前所未有的富裕。再加上我爹爱附庸风雅,我娘望女成凤,于是就请了一大堆师傅拼命把我往济南府第一才女的方向培养,所以我朱宝儿虽年方十五,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样样稀松),艳名在外了。其实比起读书写字,弹琴画画,我更喜欢刀枪剑戟,五行八卦。你说一代掌门之女,不教她刀剑拳脚,反而教她琴棋书画,岂不是本末倒置?所以,一趁师傅们不注意,我就跑到练武场上去找师兄们切错,缠着他们教我武功。
所有师兄弟里,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二师兄李璧沉,他不但人长的帅武功好为人随和,而且十二分的疼我。虽然作为小师妹的我,跟每个师兄弟都十分要好,但是论起来还是亲疏有别,从我五岁就入门的二师兄,跟我十年的交情呢!谁能比(大师兄是带艺投师的大叔,跟我爹差不多年纪,有代沟,无法沟通)?
我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是我五岁那年的夏天。夏日炎炎,酷暑难当,丫头奶妈子都昏昏欲睡,我一个人偷偷溜出房,到后花园掏雀儿窝。后花园那棵老槐树好大啊,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枝叶发散开来,真有遮天蔽日之势,小小的我藏在上面,谁也找不到。那日我又爬上老槐树,坐在一枝结实的树杈上,跷着脚逗雀儿玩,外面一片七月流火,树上却是一片清凉世界,然后我就看见了树下的那个少年。
十五岁的少年,却少有的老成稳重,他抬起头来,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在他清秀的脸上撒下斑驳的光影。
我说:你是谁啊?
他微笑,那笑如春风扶面。
我说:你上来陪我玩吗?
他又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嘟着嘴说:哼!你以后想跟我玩,我也不理你!
然后就一扭头,转身想走,当然我忘了自己还在树上,结果就倒栽葱的摔了下去。那少年吃了一惊,一个纵身跃了过来,长臂一揽就抱住了小小的我。他微笑着说,好顽皮的孩子。那笑那么好看,虽在盛暑天气,我却如沐春风。
这就是我和二师兄见面的过程,从此我就算赖上了他,只要丫头奶妈一没瞅见就跑到练功场上去找他玩,虽然他练功是出名的勤奋努力,但我每次找他玩他都不拒绝,只是在晚上再加倍用功补回来,好不刻苦。后来我被我爹逼着学习琴棋书画,一堆师傅苍蝇似的围得密不透风,我仍就会隔三岔五的溜到练功场上去找他玩,当然借口是学武功,所谓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当听说二师兄入选十八鹤来堂后,全派上下普天同庆时,我却黯然神伤,十年来,第一次要和二师兄长久的分开了。
我并不是单为离愁所苦,我所担心的事情还多着呢。首先,我二师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入选十八鹤来堂,以我师兄的才貌,成为武林新一代偶像指日可待,而且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武林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就意味着外面的诱惑会成立方的增长;第二,且不说那些莺莺燕燕,师兄名气渐响,(以前人称呼他时,总称其为点苍派的李璧沉,现在人们都管我们叫李璧沉的那个派),这就意味着他在十八鹤来堂的分量也会增加,只要跟魔教再起冲突,只怕身先士卒的就是他了。我虽然从未涉足江湖,却也知道魔教的可怕,主要是从传闻来看,名门正派和魔教PK的伤亡率向来是10:1,可见魔教的利害。
我虽想身伴师兄左右,与他行走江湖,无奈现在身陷闺房重地,别说行走江湖了,大门也踏出不去。自从二师兄前往十八鹤来堂赴任之后,家里对我的监管就分外严密,不但不许我出门,连练功场也不准我去了,只恨不得在我脖子上拴上条链子,生怕我叛出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