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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第 2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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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模样极其狼狈。他浑身沾满泥泞,衣袍多处破损,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显然是尽一切努力快速赶回来的。
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个被他半拖半拽、同样显得风尘仆仆、须发皆白的老者拉了进来。那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背上负着一个古旧的药箱,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透着看透世事的睿智与沉静。
而陆秋水牢牢抓着那老者的手腕,仿佛生怕他跑掉一般。
“华……华神医……快……”陆秋水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松开老者,指向病榻上的鹜落,自己却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框剧烈喘息,几乎虚脱。
华神医?!那位传说中医术通神、却行踪飘忽不定的神医华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华严神医目光扫过病榻上气息奄奄的鹜落,神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快步上前,示意医堂长老让开。
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鹜落的手腕上,闭目凝神片刻,又极快地检查了她的瞳孔、舌苔。整个过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缓缓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沉凝:“五内俱损,经脉寸断,魂魄将离……伤得实在太重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绝望再次攫紧了我。
然而,他话锋一转,看向我,眼神复杂:“不过……并非全无希望。老夫或许能救。以‘生生造化丹’强行续接她一线生机,可能能从阎王手中,将她暂时抢回。”
或许?暂时?
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能救”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华神医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神医!求求您!救救她!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求您救她!”我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哀求而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只要她能活下来!求您了!”
华神医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连忙弯腰扶我:“小友快请起!医者父母心,老夫定然竭尽全力!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谨慎,“只是即便救活,她将来身体会是何种光景,武功能否恢复,是否会留有痼疾……老夫实在不敢保证。这生生造化丹虽有奇效,但毕竟是逆天改命之举……”
“无妨!无妨!”我急切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泪水,却闪烁着近乎偏执的亮光,“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还能呼吸,其他的……都不重要!求神医施救!”
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她还在,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华神医看着我眼中近乎疯狂的祈求,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也罢。老夫便尽力一试。”
他不再多言,迅速打开那个古旧的药箱,取出金针,手法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地刺入鹜落周身大穴。每一针落下,他的额头便沁出一层细汗,指尖甚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次施针都在对抗着那股不断吞噬鹜落生机的死气。
紧接着,他打开那白玉生生造化匣,取出丹药。他并未立刻让鹜落服下,而是先让我以自身精纯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鹜落心脉,如同小心翼翼地点亮一盏即将油尽的灯,极其艰难地护住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
这个过程漫长而耗神,华神医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直到鹜落体内那丝生机被暂时稳住,他才将那枚碧绿的生生造化丹喂入她口中,并持续以内力引导化开那磅礴却温和的药力。
药力化开的瞬间,华神医双手稳如磐石,引导着那浩瀚的生机之力,一丝丝修复着鹜落体内破碎的经脉和脏器。
整个过程,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却极其艰险的战争,与死亡争分夺秒。不知过了多久,华神医缓缓收功,长长吁出一口带着极度疲惫的浊气,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彻底浸透。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鹜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等待后,鹜落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她那微弱得几乎断绝的呼吸,开始变得悠长……虽然依旧微弱,却真真切切地稳定了下来!
一股温和的生机,开始从她体内缓缓复苏。
医堂长老惊喜地再次搭脉,声音颤抖:“活了……真的活过来了!”
我瘫坐在榻边,紧紧握着鹜落终于不再冰冷刺骨的手,将脸埋在她手边,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地痛哭起来。
陆秋水靠着门框,看到这一幕,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露出一丝极度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华神医亦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见汗,显然刚才的救治也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
活过来了……她真的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