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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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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妤从并不算安稳的睡梦中醒来,眼睫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闻律修的消息静静地躺在通知栏的最上方。
她指尖微顿,点了进去。
那是一段不算短的话: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时间太早吵到你休息。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人,随你差遣。可以是司机,方便你在淮汐这段时间的出行;也可以是保镖,确保你的安全。温妤,别急着拒绝。我没有任何想要监视或者干涉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能是安全的。
温妤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目光沉静。
她确实需要,温家那边情况未明,温谨言更是像个定时炸弹,孤身一人回去,万一再起冲突,她确实需要有人在身边策应,至少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可是……就这样接受闻律修如此周到的安排,总让她觉得像是欠下了一份人情,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回复了过去:好。那他的工资,由我来付。
消息刚发送出去,几乎是秒回:没问题,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温妤盯着这行文字,紧绷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松动了一下。他倒是……很懂得如何给她台阶下,既提供了帮助,又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她的那点骄傲和独立性。
洗漱完毕,她换上一身素净却剪裁得体的衣服,下楼,酒店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已经安静地停在了那里。车旁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穿着合体黑色西装的男人,气质沉稳干练,见她目光扫过来,便微微颔首,姿态恭敬却不卑微,算是无声的打招呼。
看来,闻律修早就料到她不会拒绝,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温妤收回目光,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不喜欢这种欠人人情的感觉,但这一次,形势比人强,她似乎不得不接受这份来自他的好意。
只是,心底深处,某种直觉在隐隐作响,闻律修这个人,一旦让他以这种方式重新走进她的生活,再想将他彻底推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她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车子平稳地驶抵温家所在的豪华公寓楼下。
温妤独自上楼,站在那扇厚重的带着雕花的防盗门前,指尖轻轻按响了门铃。她神色平静无波,眼底深处更是一丝涟漪也无,仿佛只是一個即将踏入陌生环境的访客,而非这个家庭真正流落了十余年、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
内心毫无忐忑,甚至有种冷眼旁观的抽离感。
她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如果此刻背包里没有藏着那把用以防身的匕首,自己的心跳会不会因为即将面对的一切而加速几分?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念头有些可笑。
来温家住一星期,这是她向温柏提出的、签署刑事谅解书的交换条件之一。
他们答应了。
但这并非为了那可笑的认亲戏码,而是因为她需要亲自回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看看这个家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龃龉。
门内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被从里面打开,是温家的保姆钱阿姨。
"你好,请问你找谁?"钱阿姨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眼前这个女孩气质清冷,看着有些面生。
"我姓温,叫温妤。跟温柏先生约好了,今天过来。"
钱阿姨脸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侧身让开通道:"哦哦!好的好的,温小姐请进,拖鞋在这里。"
温妤弯腰换鞋,目光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过玄关:米白色的天然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颇具艺术感的抽象画作,鞋柜是整面墙的隐藏式设计,低调,却处处透露出不俗的品味和奢华的细节。
走进客厅,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套视野极佳的复式大平层,挑高的落地窗将淮汐市繁华的天际线尽收眼底,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入,照亮整个空间。客厅中央摆放着线条流畅的米白色L型真皮沙发,搭配着质感柔软的同色系羊毛地毯,巨大的玻璃茶几上,一瓶新鲜的白玫瑰正静静绽放。
旋转楼梯优雅地通往二层私密区域。
温妤的目光掠过这个家。
这就是她本该从小长大的地方。
而现在,她却要以一个尴尬的客人身份,重新认识这个家。
听到动静,温翎从里面走了出来:"温妤来了呀?听说你要来家里住几天,客房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呢。"她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厌恶与警惕,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她在温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温妤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语气轻飘飘的:"客房?我以为是住你的房间呢。"
温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溢出来。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书房门被猛地打开的声响。她立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眼神瞬间变得泫然欲泣,声音都软糯可怜了几分,演技精湛:"温妤……我、我不知道你是想住我的房间……那、那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就好……"她低着头,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温妤在无理取闹、欺负她。
"砰!"
温谨言猛地推开房门,冷着脸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指着温妤的鼻子,怒不可遏:"收拾什么收拾,有客房给你住就已经是给你脸了,还想抢我妹妹的房间?温妤,你能不能要点脸!"他厌恶地瞪着温妤,厌恶她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打破这个家的平静,更厌恶她任何试图取代温翎位置的言行,"你不过就是个外人,一个赖在我家的养女!"
温妤不慌不忙,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温谨言那张愤怒扭曲的脸上:"温先生,您说我这个养女,到底能不能住呢?"
她在笑,眼底却冷得像三九寒冰。
温谨言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刚要破口大骂,坐在沙发上的沈知岚已经冷声打断,她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里是全然的漠视和驱逐:"要么,乖乖住客房。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温翎立刻扮演起善解人意的角色,柔柔弱地拉住沈知岚的手臂,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妈妈,没事的……真的没事,既然温妤想住,就让她住吧,我换个房间没关系的……"她低着头,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勾起,带着得逞的算计,她深知,沈知岚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让步。
一旁的大哥温昭明皱了皱眉,出声打圆场,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妤,温翎的房间布置都是按她喜好来的,女孩子家东西多,你住着也未必习惯,还是客房更清净方便些。"
大嫂许颖也立刻笑着附和,笑容却有些勉强和不自然:"是啊是啊,客房的东西都是这两天新添置的,很干净的,保证你住得舒服。"
温妤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缓缓环视一圈,将眼前每个人脸上那或厌恶、或虚伪、或忐忑、或冷漠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轻快得甚至有些突兀,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冲突从未发生:"好啊,那就客房吧。"
她本来就不在乎到底住哪个房间。
她回来,本就不是为了争夺一个睡觉的地方。
——
夜深人静。
温翎在睡梦中不安地皱了皱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正在自己脸颊上缓慢地滑动,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挥开,却猛地摸到了一只带着凉意的手,那只手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缓缓抚过她的脸颊。
"呜......!"她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放大,写满了惊恐。
逆着那缕微弱的月光,她看到床边立着一抹瘦削的黑影,温妤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那冰冷的刀面正一下下地、极具侮辱性地轻轻拍打着温翎的脸颊。
"啊!"一声尖叫猛地冲出喉咙,却又在下一秒被死死捂住,温妤的左手住了温翎的下巴,拇指甚至粗暴地按进了她的嘴角,迫使她无法出声。
"嘘~"那冰冷的刀尖顺势下滑,抵住了温翎颈侧剧烈跳动的动脉,"再敢出一点声,我不介意帮你放点血,冷静一下。"
温翎浑身剧烈地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她只能拼命地眨眼,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无助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以示顺从。
"真乖。"温妤似乎满意了,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但那把要命的刀却纹丝不动,依旧稳稳地贴着她的命脉。"现在,告诉我,那天在医院,你单独和老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嗯?"
刀尖随着问话微微下压,温翎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脖颈处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她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冷汗,狼狈不堪:"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我就说......"
"撒谎。"温妤的声音骤然变冷,突然用刀面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脸,"阿芳亲眼看见,老太太见过你之后心率就急转直下,变得很不正常,你还特意把她支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歪着头,露出一个看似天真却无比残忍的轻笑,"怎么?是怕被人看见你……做了什么?比如,动了不该动的氧气管?"
温翎疯狂地摇头,发丝黏在涕泪横流的脸上,看起来狼狈又可怜:"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动任何东西!我只是...我只是告诉她......"她说到关键处,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噤声,眼神慌乱地四处闪烁,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温妤眯起眼睛,耐心似乎耗尽,刀尖威胁性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转了转,带来更清晰的刺痛感:"说。"
“不……不要……我、我只是告诉老太太……”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语无伦次,“你被温谨言打了……打得很严重……温谨言因为打你被警察抓起来了……妈妈很着急,希望……希望你能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放过哥哥,签了那个和解协议……”
温妤手中的刀立刻逼近了一分,锋利的刃口几乎要割破她颈部的肌肤,渗出的血珠更多了。
“我、我说的是实话!”温翎彻底崩溃了,哭得喘不上气,“我真的只说了这些……求求你……别杀我……求你了……”
温妤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撒谎,老太太天天在病房里看得见我,她早知道我受伤了,就算知道是温谨言动的手,以她的性格和对我的了解,也绝不会因此就情绪激动到引发急性心梗!你肯定还说了别的!”
温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几乎要窒息:“我……我就……我就告诉她……妈妈……妈妈很生气,还……还打了你一巴掌……”她闭着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温妤掐着她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你亲眼看到了?”她逼问。
温翎拼命点头,幅度大得几乎要扭到脖子,生怕慢了一秒,那把索命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划开她的喉咙。
温妤死死盯着她充满了极致恐惧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几秒后,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看在温翎眼里,比任何威胁都更加毛骨悚然。
“今晚的事。”温妤慢条斯理地松开了钳制,甚至用冰冷的刀背再次轻轻拍了拍温翎湿漉冰凉的脸颊,“最好给我乖乖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温翎眼中骤然放大的恐惧,然后俯身,凑到她耳边:“我死不死的,无所谓,但在我死之前,一定先送你下去给老太太作伴,我想,她老人家应该会很‘喜欢’你。”
话音未落,刀尖突然狠狠向下一戳,刀尖瞬间刺穿了柔软的羽绒枕头,发出沉闷的“噗”声,位置离温翎的耳朵仅有半寸之遥!
温翎吓得整个人猛地一弹,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再次尖叫出声。
温妤满意地欣赏着她濒临崩溃的恐惧,利落地拔出匕首,转身,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走向门口。
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瞥了一眼床上那个几乎瘫软成一滩烂泥、不住发抖的身影,唇角微勾,吐出两个轻飘飘的字:“晚安。”
房门被轻轻合上,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卧室里彻底陷入死寂。温翎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床上,浑身湿透,冰冷粘腻,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抽泣声,她是真的毫不怀疑地相信,刚才那个眼神冰冷如恶魔的女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次日清晨。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餐具和各色早点,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温妤拉开椅子坐下时,只有温柏朝她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沈知岚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全程专注于自己盘中的煎蛋,仿佛餐桌上根本没有多出一个人。
温翎坐在她对面的位置,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掩饰的青黑色阴影,显然一夜未眠,当温妤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她时,她像是被电击般猛地一颤,手里的银叉“当啷”一声脆响,掉在了精致的骨瓷盘子上。
“爸、爸妈,我……我吃好了,没什么胃口。”她仓促地站起身,声音发虚,眼神躲闪,甚至不敢再多看温妤一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般地匆匆上了楼。
沈知岚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自始至终没有看温妤一眼,也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温谨言见状,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眼神讥讽地看向安静用餐的温妤:“你以为你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又能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这个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欢迎你,你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温妤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黑咖啡,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唇角却微微扬了一下:“我又不是来加入你们,讨你们欢心的。”她的声音很轻,后半句淹没在咖啡的香气里:我是来拆穿你们,看清你们的。
温柏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好了,谨言!少说两句!都是一家人,非要整天吵吵闹闹、针锋相对的吗?像什么样子!”
温谨言冷哼一声,猛地推开椅子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餐厅。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温妤和温柏两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安静。
温柏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对面安静用餐的女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小妤啊,你也看到了……你母亲她,如今对你的态度确实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误会和心结,不是爸爸不想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她,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的关系实在太僵了,贸然说出来,恐怕只会激起她更大的反弹和抵触。”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得更低:“爸爸是希望,你能趁着这几天住在这里,想办法先跟你妈妈缓和一下关系,至少……不要再起冲突,等时机合适了,气氛缓和了,我们再找一个最好的机会,慢慢地把你的身世公布出来。你看这样好不好?对你、对大家都好。”
温妤抬眸,安静地听着,合适的时机?不过是拖延和敷衍的漂亮借口罢了,她比谁都清楚,在沈知岚心里,温翎才是她倾注了全部心血和感情的女儿,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的,根本无足轻重。
她抬起头,对着温柏,露出一个极其配合的、甚至称得上温顺的微笑:“好啊。”
她倒要看看,他们这出戏,打算怎么唱下去。
深夜十一点。
沈知岚带着温翎和温谨言回来了,玄关处传来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温柏并不在家,他找了个公司有急事的借口出差去了,显然是想避开这令人头疼的场面,眼不见为净。或许在他心里,也根本不在意沈知岚和温谨言会不会再对温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似乎真的没有多少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维护之情。
沈知岚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迎上来的钱阿姨,冷着脸环视了一圈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的客厅,确认温妤不在场后,一直紧绷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钱阿姨,她……今天在家里,都干什么了?”
钱阿姨早就得了沈知岚私下的吩咐,要她留意温妤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她连忙恭敬地回答:“太太,没什么特别的。温小姐……挺安静的,倒也不用我特地看着她。”
她顿了顿,仔细回忆着白天的情形,补充道:“下午我打扫房间卫生的时候,她还主动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看起来……挺勤快的,不像是有坏心眼的样子……”
沈知岚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过于平淡甚至偏向正面的回答不太满意:“就这些?没打听什么?”
钱阿姨肯定地点头:“真的就这些。她……她就随口问了问,问我您平时对翎小姐有多好,有多疼爱,然后又问了问二少……就是谨言少爷,对翎小姐这个妹妹怎么样……问完这些,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除了吃饭时间出来了一下,其他时间都没怎么走动,一直待在客房里。”
沈知岚听完,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哼,知道又如何?打听这些有什么用?她也只有羡慕嫉妒我们小翎的命,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温翎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那把抵在脖子上、冰冷刺骨的匕首和温妤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能杀人的眼睛……温妤真的……只是单纯的羡慕嫉妒吗?
温谨言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和不屑:“装模作样!她死皮赖脸住进来,不就是算计着温家的财产,想分一杯羹吗?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沈知岚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语气宠溺地宽慰道:“行了,别为这种不相干的人生气上火,不值得,她反正就住几天,时间一到就得滚蛋。以后眼不见为净。”
她转回身,对钱阿姨吩咐道:“明天继续留意着点,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告诉我。”
“好的,太太。”钱阿姨连忙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