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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乖的没边儿 ...

  •   餐厅内的女士洗手间内,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氛与化妆品交织的馥郁气息,周令仪正对着光可鉴人的镜面,仔细地勾勒着她本就饱满诱人的唇形。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她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除了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清高和傲慢,也就仪态还勉强能看,真看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长处了。”

      陈盈盈闻言扁了扁嘴:“远看着倒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仔细瞧瞧,长得也确实不错,是律修哥哥会喜欢的那一挂。哎,令仪,你觉不觉得她…侧脸那个弧度,还有看人时那种要死不活的眼神,有点像…谢伊兰?”

      周令仪微微眯起眼,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仿佛在回忆什么:“你这么一说…”她沉吟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啧,还真有几分像,尤其是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调调,怪不得呢…才见过一两次面,律修哥哥就对她上了心,非要弄到手不可。”

      陈盈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哈!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小替身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新鲜出炉的替代品,能在律修哥哥身边待多久。”

      周令仪漫不经心地抽了张柔软的擦手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反正肯定不会比林灵待得久。”她语气笃定,“谢伊兰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律修哥哥早就不在意了。你仔细想想,他这么多年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还真没哪个是照着谢伊兰的样子找的。”

      “那可不一定哦~男人嘛,尤其是像律修哥哥这样的,对求而不得的初恋白月光,心里头总归是有点特殊执念的。”

      两人透过镜子的反射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嘲弄的笑容,随即迅速换上优雅得体的完美表情,一前一后推开门,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当周令仪和陈盈盈离席去补妆后,包间里那种无形紧绷的氛围顿时松弛了几分。

      苏念柔将目光转向身旁一直沉默的温妤,声音温和地开口:“我平时没什么太多爱好,就喜欢在家研究些吃的,自己做点菜。”她顿了顿,语气真诚地补充道,“如果你哪天有空,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家尝尝,就我们两个,随便吃点,也自在些。”

      温妤微微抬眸,对上了苏念柔清澈而带着善意的视线,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释放出不同于周令仪和陈盈盈的真诚善意,但长期形成的戒备心让她仍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她唇角礼貌性地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谢谢你的邀请,有机会的话…好的。”

      餐桌对面,闻律修和陆彧看似在低声交谈着生意上的资金流转和某个并购案,但两人的余光却都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女士们这边的动静。见温妤和苏念柔似乎逐渐能说上几句话,闻律修不易察觉地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神色。

      陆彧端着酒杯,冲闻律修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压低声音调侃道:“哟,看来我们家小柔还挺喜欢你这位的嘛,难得见她主动邀人。”

      闻律修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在温妤沉静的侧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这样也好。他心想。至少不必担心她会被彻底孤立,或者做出什么不得体的反应。

      回到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如同一条流动的星河,在深沉的夜色中无声闪烁。闻律修的吻带着残留红酒气息,灼热地落在她纤细敏感的颈侧。

      “为什么非要坚持去那个画室?”他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贴着她柔嫩的耳垂,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却又像是掺杂着某种纵容的试探,“缺钱?还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

      温妤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呼吸因为他的贴近而有些紊乱:“不是…只是喜欢画画……也,也喜欢那些小朋友……”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挠痒痒,尾音却被他突然含住耳垂的湿热触感搅得破碎不堪,“唔……别这样……”

      闻律修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齿尖在她柔软的耳廓上不轻不重地磨蹭了一下,满意地感受到她瞬间的轻颤。他早就发现她的耳朵异常敏感,每次触碰这里,她整个人都会软得像一滩春水,任他予取予求,这让他忍不住想更狠地欺负她。

      “念柔那人…挺好的。”他的唇沿着她敏感的耳际线条缓缓下滑,灼热的掌心紧密地贴着她纤细的腰线暧昧摩挲,“心思简单,没什么坏心肠,你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

      温妤被他撩拨得思绪涣散,理智快要离家出走,只能断断续续顺从地应着:“嗯……我、我知道了……啊……”她未尽的话语被他突然加深的吻彻底吞没,最后只剩下细碎娇柔的喘息,融化在迷离的夜色里。

      夜色沉沉,主卧里只余一盏壁灯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温妤背对着闻律修侧躺着,纤细白皙的后颈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莹润柔和的光泽。她枕着他结实的手臂,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修长手指的轮廓,从骨节分明的指节到微微凸起的青筋,眼神有些失焦,像是在透过触碰追溯某些尘封的记忆。

      闻律修半阖着眼,慵懒地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直到她柔软微凉的指腹无意间划过他敏感的掌心,他才突然收紧手指,将她微凉的小手整个包裹在温热干燥的掌心里。

      “这么喜欢我的手,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戏谑,唇几乎贴在她敏感的耳廓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引起她一阵细微的战栗,“还是……喜欢我用手……对你做的那些事?”他故意拖长语调,语气暧昧不清。

      温妤浑身猛地一僵,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她羞赧至极,猛地拉高丝被蒙住自己的脸,连脚趾都窘迫地蜷缩起来。闻律修从胸腔里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震动透过两人紧贴的背脊清晰地传来,震得她心跳愈发紊乱如麻。

      他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黑暗瞬间笼罩下来,温妤只感觉他滚烫的体温和带着淡淡雪松沐浴露气息的身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躲什么?”他含住她滚烫的耳垂轻轻啃咬,手掌顺着她光滑的腹部曲线滑下,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重新点燃方才熄灭的火焰,“刚才不是摸得很认真,很投入么,嗯~?”

      温妤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被他熟练的撩拨弄得浑身发软,只能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柔软的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逐渐变得急促灼热的呼吸,最后全化作了暧昧缠绵的喘息,深深融进无边夜色深处。

      那天晚上之后,闻律修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公寓,温妤的生活也仿佛回到了他未曾介入时的轨迹,吃饭、睡觉、画画,按时去画室给小朋友们上课。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画室明亮的落地窗,洒在温妤身上那件素雅的棉麻连衣裙上,勾勒出她纤细柔和的轮廓。她正专注地用调色刀刮去调色板上已经干涸结块的颜料,钴蓝和赭石的碎屑簌簌落下,掉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像一片片凋零的、失去了色彩的花瓣。

      “真的考虑清楚了?不再想想?”夏琳抱着一摞刚绷好的画框走过来,脸上带着惋惜,“陈馆长私下跟我说,你那套策展方案是他近两年见过最有灵气和想法的,就这么推了太可惜了。”

      “孩子们下个月的公益画展要准备八十多幅作品,还要布置场地、联系媒体,”温妤头也没抬,“我实在分不出时间和精力了。”

      夏琳突然把手中的调色盘有些重地搁在旁边的画架上,发出“哐”一声轻响:“是因为闻先生吧?”她盯着温妤的侧脸,语气肯定,“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你追着他出去了,之后你就变得…更沉默了。”

      “是。”温妤停下手中的动作,坦然承认,却不愿多解释,“所以,”她看向夏琳,努力让语气轻松些,“画廊接下来的项目,你们要加油啊。”

      “那你和闻先生…”夏琳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担忧。

      温妤的嘴角微微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调色刀,用力地刮着颜料,仿佛要将某种情绪也一并刮掉。

      窗外恰好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清脆笑声和嬉闹声,很快,孩子们便陆陆续续地涌进了画室。

      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奶声奶气、此起彼伏地向她们弯腰问好:“温老师好!夏老师好!”

      “你们好。”温妤抬起头,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目光扫过最后一个进来的、有些调皮的小男孩,“嗨,杰克。”

      杰克冲她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吐出舌头:“略略略~”

      画室里瞬间充满了孩子们的喧闹声。

      “夏老师!这个天空的蓝色怎么调呀?”

      “温老师!我要尿尿!”

      “温老师!呜呜呜…杰克他把颜料画在我的脸上了啦!”

      温妤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高声音:“杰克!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把颜料画在别的小朋友脸上!”

      三个街区外,金融中心顶层。

      电梯门在58层无声地滑开,陆彧跟回自己办公室一样踏入开阔的办公区。极具未来感的开放式办公区呈流畅的扇形展开,墙面上三面环绕的巨型曲面显示屏正实时跳动着全球各分部的密集数据流,这极简主义到近乎冷酷的空间里,唯一带有装饰性的点缀是每隔五米摆放的当代艺术装置,其中一幅正是温妤曾经参与策划的极光主题数字投影,变幻的光影为这里注入了一丝罕见的灵动。

      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双开门前,周彦正低头专注地核对着平板上的日程表。见陆彧走近,他立即用虹膜识别系统解锁了门禁,低声通报:“陆先生,闻总已经在里面等您。”

      门内的空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压迫性的气场。挑空近六米的设计让整面巨大的落地窗成为了天然的动态画布,窗外的蜿蜒河流与城市天际线在窗前铺展成一幅流动的、壮阔的巨幅油画。闻律修正站在窗前与人通电话,量身定制的深色西装完美勾勒出他挺拔冷峻的背影。

      “把东京分部上个季度的数据重新建模,我要看剔除汇率波动后的真实增长。”闻律修言简意赅地结束通话,转过身来。他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灰蓝色瞳孔,比玻璃幕墙外清透的天空显得更加冷冽深邃。他抬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智能光线系统随之将室内光线调暗了些。

      陆彧大大咧咧地陷进沙发里:“最新消息,老头子那边似乎松口了,私生子现在好像可以有部分继承权了,你那位小妈和她宝贝儿子,在国内可是借着这股东风,玩得风生水起,动静不小啊。”

      “我都不慌,你慌什么。”闻律修语气平淡。

      陆彧嗤笑一声:“你可真够沉得住气的,换我早杀回去收拾他们了。”

      “你这不是马上就要回去了?”

      陆彧闻言,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惯有的坏笑:“怎么,真要我替你回去教训他们一顿?”他歪着头,语气戏谑,“说真的,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你母亲那样的人物,到底看上你爸什么了?”

      闻律修唇角微勾,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大概是,”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讥诮,“那张脸了吧。”

      陆彧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大笑声,爽朗的笑声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起了些许回音。

      “你爸那张脸确实没得说,年轻时绝对是顶尖的,不过你母亲更绝,直接釜底抽薪。闻修白那小子,除了拿着你爸给的钱醉生梦死,连集团内网的最高权限边都摸不着,空有个名头罢了。”

      闻律修站在巨大的智能幕墙前,指尖划过屏幕上实时跳动、错综复杂的全球股权结构图:“闻修白本人不足为虑,但他那位母亲…最近应该是坐不住了,小动作不断。”

      “正好,我这次回去替你好好会会他们。”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设计精美的烫金门票,放在桌上:“哦对了,小柔让我给你带个话,周三晚上她打算带温妤去听一场古典乐音乐会,就是城市交响乐团的那场。”

      闻律修拿起那张门票,指尖感受着纸张独特的质感:“去吧。”他语气淡然,“她好像…也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陆彧整理好衣着,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小柔还是和令仪、盈盈她们…玩不到一块去。”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陆彧的银色跑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驰,车窗降下,风声呼啸。蓝牙耳机里传来苏念柔带着点慵懒和撒娇意味的声音。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指节随着车载音响里流淌的爵士乐节奏轻轻敲击。

      “都跟老闻说好了,周三。”他嘴角噙着轻松的笑意,风掠过他微卷的发梢。

      “知道啦~陆少辛苦啦!”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揶揄和亲昵。

      陆彧眼底的笑意更深,趁着前方红灯停下的短暂间隙,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出愉悦的节奏:“宝贝儿,记得想我啊。”

      “是是是,一定想死你。”电话那头传来她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回应。

      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肯定是窝在客厅那张最舒服的沙发里,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怀里抱着一袋零食,一脸敷衍地回答着,却又藏不住嘴角那抹甜甜的弧度。

      “哈哈,宝贝儿亲一个。”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痞气和她调情。

      “滚。”苏念柔干脆利落地丢出这个字,但陆彧分明听见她没忍住的那一声轻微笑音。

      他低低地笑出声,指尖在方向盘上继续轻点:“乖乖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她轻飘飘地回击,带着一丝小得意,随即不等他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陆彧看着手机屏幕上暗下去的通话界面,摇头失笑,眼底却满是宠溺。后视镜里,他的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曾褪尽的温柔。直到机场巨大的指示牌映入眼帘,他才缓缓收敛起笑意,眼神恢复平日的锐利,踩下油门,驶入机场贵宾停车区。

      夜色浓郁,劳斯莱斯后座的车厢内静谧无声,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向后掠去。闻律修靠坐在座椅里,指尖夹着那张烫金的古典乐门票,他目光落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上,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温妤最近,都在做什么?”

      周彦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回答得一丝不苟:“温小姐的生活节奏还是和之前一样,上午通常在家看书或画画,下午固定去画室给孩子们上课,偶尔下课后会和画室的另外几位老师一起吃个简单的晚饭。”

      闻律修眉梢微挑:“没了?”

      “没有了。”周彦回答得异常干脆,“温小姐没有去过任何商场或奢侈品店,也没有约见过任何朋友,生活非常…规律和简单。”

      车内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闻律修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那张坚硬的门票,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妙且罕见的情绪。太乖了,乖得简直不像话,甚至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一开始都故作清高,欲擒故纵,可最终几乎无人能抵挡住唾手可得的奢华诱惑,最多一个月,便会原形毕露,贪婪地索求更多。温妤这种平静到近乎无欲无求的状态,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你给她的那张副卡,”他忽然问道,“额度是多少?”

      “初始额度设的是一百万。”

      闻律修沉吟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流动的夜色,淡淡道:“以后每个月,固定往她卡里打两百万,不必经过我同意。”

      周彦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道:“是,明白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公寓楼下,闻律修抬眸,习惯性地望向顶层,看见温妤所在的那间卧室窗口正亮着暖黄的灯光,窗帘半掩着,透出一种宁静的居家感。他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他昂贵的西装下摆。他忽然觉得,或许今晚,他能从这个过分安静、过分乖顺的女孩身上,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丝破绽,或者…一点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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