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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将罪二罪:救驾来迟(2) ...

  •   祝其骑兵已经停下,手搭弓箭对准姬夙,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昨天追到妓院的祝其拦住弓箭手,让姬夙靠近。
      姬夙停在骑兵前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李拓云估算时间,郝南风至少离祝其骑兵有十里,她不会有事,平瑶和送亲队伍还在祝其手里,李拓云焦急的望着两里外的军队。
      若是姬夙反水,她们一行人会被抓住,两国交战,女囚比男囚更惨,祝其骑兵速度很快,现在逃走的机会更渺茫。
      “他们动了。”金舟看见祝其骑兵移动,焦急的说,“公主,我们该走了。”
      李拓云抓紧缰绳,稳住马匹,双目紧盯着祝其骑兵,看着他们的马头齐齐调转,往后出发。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三个时辰后传来消息,祝其骑兵反水,掉头斩杀武疆派出的五千士兵,追进武疆国境内,他们去晚了一步,武疆国先一步被裴景和占领,在床上莺莺燕燕的姬狌、姬真听见消息,立即跳下床,骑马跑了。
      消息传到李拓云耳朵里,已经是夕阳落山时。
      战争已平,夜集的商贩卷土回来,重开集市,李拓云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划去武疆、祝其两国。
      李拓云脸色铁青,周围的人不敢说话。姜又春只是默默的帮李拓云换药,她知道李拓云在想什么。
      武疆是没了,军功却是裴景和的,他才二十岁,却已是将军,家世显赫,他拿下武疆却不得不给他嘉奖。最重要的是他抢了李拓云的军功。
      “裴将军听说公主被武疆劫去,立即领兵,马不停蹄的赶往武疆国。”姜又春说的小心翼翼,试探李拓云的想法。
      李拓云看着地图上剩余的十一国:“他来太晚,致我受伤,又私自出兵,无人看守镇北州,若是敌军来犯,镇北州必定受损。”
      姜又春眼睫抖动,她已经猜到,比起自身安危,李拓云更在乎军功,“将军虽罪,罪不当己,公主不宜操之过急。”
      裴家势力太强,李拓云不能轻易动他官职,但他必定要受罚,“他人在哪儿?”
      姜又春:“听说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估计一会儿便到了。”
      黑珍珠停在妓院门口,裴景和跳下马,后背的血滴在他身后,妓院里的男妓、女妓自动退到左右,为他让出道路。
      春刀在门口禀报:“裴将军在楼下了。”
      姜又春拉上李拓云衣服,合上药膏准备出门,李拓云一句话问住她,“你说,我该怎么做?”
      姜又春躬身跪在李拓云身边:“裴将军刚灭了武疆,以后我朝商品出境不必再受限制,这是功。当赏。”
      李拓云:“赏什么?”
      裴景和的官位已经够高了,裴家是世家,不缺钱,钱权都有了,还缺个女主人,姜又春说,“我朝男子十三岁就可婚配,裴将军二十了。”
      裴景和出战早,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儿女双全,孩子遍地跑了,可裴家位高权重,娶高了帝奶奶不放心,娶低了裴家不要,李拓云想不出朝廷中有哪位大臣的女儿既可以让帝奶奶满意,又可以让裴家满意。
      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春刀侧身向门内的人禀报,裴景和看着正对着门口的人,移开眼看地板。
      昨天裴景和睡了一天,醒来时看见谢苦去在给黑珍珠洗澡,看见地上的血水还以为是黑珍珠受伤了,一问才知道黑珍珠从塞外跑过来,身上带着血,不知道是谁的血。
      黑珍珠是裴景和的马,其他人是不会骑他的马,黑珍珠被人骑走过,裴景和询问马厩车夫,才知道李拓云昨晚骑走他的马出塞,偏偏此时收到消息,说是李拓云被武疆截走了。
      武疆常年抢夺大虞货品,指甲盖儿大小的地,也敢挑战国威,裴景和早就想动她,带来三千人先走,袁不离、谢苦去带着五千人随后,穿过红血峡谷,赶到武疆,谁知道武疆只剩下老幼妇孺,他还没怎么动手,城就破了,接着祝其骑兵赶到,他才反应过来,他又被李拓云算计了。
      一天之内被算计两次,屁股上刚止住的伤又裂开,衣服全被血染透,连马背上都是血,裴景和气得恨,看见这女人就烦,偏偏她是公主,还要跪她,裴景和偏不跪。
      李拓云是公主,按规矩,他应该单膝下跪行礼,这是第三次见面,裴景和就是不跪,李拓云看着他脚下凝成的一滩血,怒气消减大半,“裴将军骁勇,仅靠三千兵力就灭了武疆。”
      裴景和也觉得自己很牛叉,马不停歇,跨越百里,不到一天便收了一个小国,“谢公主夸奖,公主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站住。”李拓云刚熄灭的怒火被点燃。
      裴景和背对着李拓云,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天高皇帝远,他不必放在眼里,“天黑了,公主明日还要嫁人,早早歇着,臣就告退了。”
      姜又春明显感觉到李拓云的怒意,裴景和简直是在找死。
      “裴景和私自出兵,无人看守镇北州,罪加三等,赐百杖。”怒意冲出李拓云喉咙,“春刀、向午,执刑。”
      “裴将军,得罪了。”春刀蹿起,抓住裴景和右臂。
      昨日刚挨过打,今日再挨打,人得废了,李拓云就是一个疯子,裴景和誓不挨打,甩开春刀,向午扑过来,抓住他的左臂,也被他甩开。
      长廊里走来一人,一脚踹中裴景和腹部,将他踹进屋,滚到李拓云桌前,地上擦出一路的血痕。
      向午、春刀冲进屋,各自抓着裴景和坐右臂,迫使他趴在地上。
      郝南风踩着血痕走进屋,咬着刺梨,听到动静的袁不离冲来,郝南风抬脚踹过去,袁不离摔到底,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血,金舟提刀架在他脖子上。
      “李拓云!”裴景和第一次这么狼狈,他红着脸,怒瞪眼前人。
      比起他的爷爷、奶奶、父母姐兄,裴景和的段位太低,就像刚长出的刺梨,干涩难以入口,只要抬手,就可以把他摘进手,李拓云怒意全消,与他对视,“你带兵出塞,镇北州无人看守,祝其骑兵便可直入镇北州,一天之内便可杀镇北州三府。”
      裴景和争辩:“祝其骑兵并未入境,云羌、北暨、州南三府并未受灾。”
      李拓云:“祝其国联合武疆国出征边境,在你遇到祝其骑兵前,他们距边境不足十里。”
      裴景和:“边界将士收到消息,会立即赶回州督府请兵,何不弃可代兵迎战。”
      李拓云:“我军与祝其骑兵十战九败,何不弃会胜?”
      就因为祝其国横在中间,才一直无法出征武疆,若是祝其国今日过境,三府必亡,但祝其国今日没过境,裴景和说,“今日祝其骑兵并未过境,公主大可把枕头垫高点,做个好梦。”
      裴景和就是一头倔牛,李拓云不想和他废话,“拉出去,打。”
      郝南风连核一起吃了,走到裴景和面前,抬起右脚用力的踩在他伤口上,疼的裴景和喊出声,郝南风睨着他,“将军有伤,公主三思。”
      郝南风这是给他台阶下,偏偏裴景和不领情,他说,“要打就打,装什么仁慈。”
      裴景和的皮是牛皮,不怕打,李拓云看着外面的袁不离,“将军虽罪,罪不当己,袁副将杖责四十。”
      “李拓云!罚要有名,你凭什么责罚我的部下!”裴景和紧盯着她。
      裴景和太嚣张了,李拓云必须罚他,“将军救驾来迟,吾念及将军有伤,不责罚将军,今日出征的裴家军,凡七品以上的官员,不论文武,各杖责四十。”
      郝南风收脚:“臣领命。”
      裴景和甩开向午、春刀,蹿起,冲到李拓云面前,扑倒她,右膝压着她的左肩,拔下昨日李拓云插在他头发里的金钗对准李拓云的右眼,与此同时,郝南风拔刀架在裴景和颈上,怒斥,“裴景和,你要造反!”
      “留守镇北州的裴家军有三万,郝南风,你的人手不足三千。”裴景和突然冷静下来,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今日战报还未离开镇北州,战刀不认王储百姓,死一个公主,六品将军,常有的事。不日之后,皇城又会派新的和亲公主,新的护送将军。”
      裴景和手往下移,金钗移到李拓云脖颈,“李拓云,在皇城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这里,你不过是即将嫁作人妇,远离家乡,无所依靠的孤女,明日你就要嫁进祝其,日后你被老国王欺辱,我还可以发发善心,出兵帮你涨涨士气,方才我就当你胡闹,日后再想责罚,提前想想,你的身份。”
      裴景和把金钗别到李拓云头发里,松开她,起身推开郝南风的刀,大步走出屋子,门口的护卫横刀拦住裴景和,坐起来的李拓云开口,“让他走。”
      护卫收刀,裴景和打开金舟横在袁不离脖子上的刀,提起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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