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艾斯特庄园》萧bang

35、第 35 章

　　夏柯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快十二点了，侧头问他：“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午饭？” 等了半天没听见回应，夏柯抬眼，正对上柏沛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发直，嘴角还微微张着，明显是在盯着自己出神。他无奈地抬手，在钢琴键上重重按了一下。
　　“几个不和谐的和弦，咚——”
　　沉闷的琴音在客厅里炸开，柏沛猛地回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下：“啊？啊啊啊，走！吃午饭去！”
　　他慌忙站起身，手都差点撞到茶几角，心里却还在回放刚才那一幕——夏柯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会弯成好看的弧度，连带着声音都像裹了层糖，真好看。
　　夏柯看着他这慌里慌张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拿起外套：“走吧，楼下那家川菜馆好像开着。”
　　两人并肩走在公寓楼下的小道上，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落在肩上，暖融融的。夏柯忽然侧过头，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疑惑：“刚才我脸上有东西吗？”
　　柏沛愣了一下，老实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盯着我看那么久，”夏柯憋住笑，故意拖长了调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柏沛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抬手去擦嘴角和下巴，指尖蹭过皮肤，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逗自己。
　　“夏柯！”柏沛又气又笑，转头去看身边的人，果然见夏柯抿着嘴，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正微微上扬着，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你耍我。”柏沛的声音有点闷，耳根却悄悄红了。
　　夏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脚步轻快了些：“谁让你盯着我发呆。”
　　柏沛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刚才那点窘迫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反倒觉得这样鲜活的夏柯，比平时那副清冷模样更让人移不开眼。他加快两步跟上，低声嘟囔：“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夏柯追问。
　　柏沛把后半句“你好看”咽了回去，只含糊道：“没什么，快走，我饿了。”说完快步往前冲了两步，耳尖的红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川菜馆的玻璃门刚推开，一股浓烈的麻辣香气就扑面而来，混着热油的滋滋声和食客的谈笑声，瞬间驱散了秋晨的凉意。店里人不少，靠窗的位置刚好空着，两人走过去坐下。
　　服务员递来菜单，柏沛刚翻开第一页，就被图片上红亮油润的辣椒惊了下——水煮鱼的表面浮着厚厚一层红油，麻婆豆腐上撒满了花椒，连最简单的夫妻肺片，都裹着泛光的红油。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夏柯，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你能吃这个吗？胃能行吗？”
　　夏柯的胃不算好，疼起来脸色都发白，柏沛还记得他药盒上“忌辛辣”的字样。
　　夏柯指尖点了点菜单上的“清蒸鲈鱼”，抬眼笑了笑：“没事，我少吃点辣的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早上起得晚，其实不太饿，随便吃点就好。”
　　柏沛还是不放心，把菜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仔细翻着：“那多点几个清淡的？这个鲈鱼看起来还行，还有那个松仁玉米，不辣。”他指给夏柯看，“你要是想吃辣，就只能吃一点。”
　　夏柯看着他认真研究菜单的样子，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忽然觉得刚才那句“不太饿”说早了。他没再坚持，顺着柏沛的话点头：“行啊，听你的。”
　　服务员过来点餐时，柏沛特意叮嘱了三遍“少辣”，连清蒸鲈鱼都要了“少油”，末了还加了句“麻烦给来碗小米粥，温的”。夏柯坐在对面，看着他一脸认真交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人总是这样，记着些连他自己都容易忽略的小事。
　　等菜的时候，柏沛还在念叨：“今天就当解解馋，可不能多吃。”
　　夏柯拿起茶杯喝了口热水，暖意在喉咙里漫开：“知道了。”
　　柏沛被他逗笑，刚想反驳，就见服务员端着小米粥过来了。他先盛了半碗推到夏柯面前：“先垫垫。”
　　瓷碗里的粥冒着热气，米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飘过来，夏柯低头舀了一勺，温温的，刚好熨帖了空荡荡的胃。抬眼时，撞进柏沛带着关切的目光里，心里忽然就暖融融的，比这碗粥还要热乎。
　　清蒸鲈鱼先端上来，鱼肉嫩得几乎夹不住，淋着清亮的豉油，混着葱丝的香，夏柯尝了一口，眉眼都舒展开了：“还行，挺鲜的。”松仁玉米也甜滋滋的，他就着小米粥吃了小半碗，胃里渐渐暖和起来。
　　接着上桌的是柏沛点的两个“微辣”菜——水煮鱼片和辣子鸡。红油裹着辣椒堆得满满一盘，红亮的色泽透着股热辣的劲儿，刚端上桌就飘来浓郁的麻香。柏沛夹了一筷子鱼片，辣度刚好，鲜香里带着点后劲儿，他忍不住啧了声：“确实香。”
　　夏柯本来吃得挺安分，可那股子麻辣香味总往鼻子里钻，勾得他喉头发痒。他有阵子没碰辣了，刚才还嘴硬说“不太饿”，这会儿却忍不住频频往那盘鱼片上瞟。趁柏沛低头扒饭的功夫，他飞快伸出筷子，夹了块大的鱼片，裹着红油就往嘴里送。
　　“哎——”柏沛抬头时已经晚了。
　　鱼片刚下肚，夏柯就倒吸一口凉气，辣意从舌尖窜到喉咙，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水杯灌了两口：“好辣……好辣……”
　　柏沛又气又急：“不是说了忌辛辣吗？！”
　　“就一点，没事的，”夏柯吸着气，脸颊被辣得泛红，眼睛却亮闪闪的，“你看，出点汗多舒服。”说着，他又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把鸡肉外面的辣椒抖掉，吃得飞快。
　　柏沛看着他找借口的样子，没辙。可眼看着夏柯借着“出汗”的由头，把那盘水煮鱼片吃掉了小半，连辣子鸡里的花生米都没放过，他终于坐不住了。
　　夏柯的筷子刚又伸向鱼片，就被制止了。柏沛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不许再吃了。”他把装着鲈鱼的盘子往夏柯面前推了推，又端起小米粥，“喝点粥压一压，把这半条鱼吃完，听话。”
　　夏柯被抓了现行，撇了撇嘴，看着柏沛认真的眼神，终究没好意思再反抗。他悻悻地收回筷子，夹了块鲈鱼：“知道了。”
　　柏沛这才松开手，自己却没再碰那两盘辣菜，转头专心帮他挑鱼刺去了。
　　夏柯咽下最后一口鲈鱼，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脸上还带着点被辣出来的薄红，眼神却带着点不服气。他瞥了眼柏沛面前几乎没动的辣菜，故意挺了挺胸：“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总把我当瓷娃娃，这点辣还难不倒我。”
　　柏沛正把最后一勺粥推给他，闻言抬眼，戳了戳他泛红的脸颊：“现在没事不代表等会儿没事。”他指了指夏柯的胃，“等会儿要是疼起来，有你后悔的。”
　　“哪能啊，”夏柯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这胃啊，就是被你念叨得太娇气了。想当年我跟叶宋明去四川玩，火锅都是特辣锅，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柏沛挑眉：“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忘了上个月是谁疼得蜷在沙发上，连水都喝不下？”
　　夏柯被戳中旧事，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却还是嘴硬：“那、那是意外！今天这不挺好的吗？你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柏沛看着他这副强撑着不服输的样子，又气又笑，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行行行，你厉害。”他拿起账单起身，“走吧，回去了，真要是等会儿不舒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柯跟在他身后，听着这话却没反驳，反而偷偷弯了弯嘴角。
　　从川菜馆出来，秋老虎的热意还没散尽，柏沛走两步就侧头看一眼夏柯，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胃没事吧”。
　　夏柯被他看得无奈，“真没事，你看，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老盯着我了，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柏沛摸了摸鼻子，没反驳，脚步却下意识放慢了些，跟他并排走着。
　　夏柯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街角的方向：“哎，上次跟你说过的那家甜品店，黎享来的时候我还提过，这会儿应该开着，去不去？”
　　柏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那家店的招牌是暖黄色的，看着就很舒服。他几乎没犹豫就点头：“去啊。”心里却在想，只要是跟你一起，就算是站在路边发呆，也挺好的。
　　甜品店里飘着浓郁的奶油香，夏柯径直走到冷藏柜前，指着提拉米苏：“要两个这个，打包。”他转头问柏沛，“够吗？要不要再加点别的？”
　　“够了，”柏沛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补充道，“你喜欢就行。”
　　店员把两个小巧的提拉米苏装进纸袋，夏柯付了钱，拎着袋子乐滋滋地往外走，像揣着什么宝贝，嘴角一直扬着。刚出店门，柏沛就自然地伸出手：“我来拎吧。”
　　“不重——”
　　“我拿着方便。”柏沛不由分说接过两个袋子，指尖碰到夏柯的手背，温温的。
　　两人并肩往公寓走，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夏柯晃了晃空着的手，侧头看柏沛：“回去配点茶吃，解腻。”
　　柏沛“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袋，又抬眼看向身边人的侧脸，心里软乎乎的。
　　没一会儿就到了公寓楼下，夏柯率先迈开步子往里走，声音轻快：“快点，回去尝尝看，他们家的可可粉是现磨的。”
　　柏沛快步跟上，看着他的背影，拎着袋子的手指紧了紧，脚步也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