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茧》祁旧

7、记忆碎片

　　南方三省的调查，比林深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每起案件的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除了金斑喙凤蝶的鳞片提取物和半枚银色甲片。
　　警方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但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

　　林深和小夏坐在酒店里，看着电脑里的案件资料。
　　小夏揉了揉眼睛：“林警官，这些案件的死者，都是高知女性，生前都参与过环保公益项目，而且，她们的日记里，都提到了‘不完美的作品’。”

　　林深点了点头：“苏晚的日记里，也提到了这句话。
　　她救了那只凤蝶，觉得自己是‘不完美的作品’，可其实，她是最勇敢的。”

　　“还有，”小夏指着电脑屏幕，“这些死者的社交账号里，都有一个好友叫‘凤蝶’，头像都是那只金斑喙凤蝶。”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子边缘，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想起苏晚的室友说过，苏晚经常和一个叫“凤蝶”的网友聊天，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小夏，”林深说，“帮我查一下，‘凤蝶’的真实身份。”

　　小夏点了点头，开始操作电脑。
　　林深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又要下雨了。
　　他想起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陈默为了救他，中枪牺牲。
　　他说：“小深，小心那个戴银镯子的女人。”

　　“林警官？”小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凤蝶’的真实身份查到了，是一个叫李娜的女孩，25岁，是S市的环保志愿者。
　　她的社交账号里，有很多关于金斑喙凤蝶的照片，还有一段视频，是她救一只受伤的凤蝶的过程。”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频？”

　　小夏点了点头，调出视频。
　　视频里，李娜蹲在树林里，怀里抱着一只翅膀带金色斑点的凤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别怕，我会救你的。”她轻轻地把凤蝶放在手心，用棉签清理着它的伤口，“你看，你的翅膀多漂亮，像金子一样。”

　　林深的手指停住了。
　　他想起苏晚的照片，想起她怀里的金斑喙凤蝶，想起陈教授的研究方向——那只凤蝶，是不是就是金斑喙凤蝶？

　　“还有，”小夏指着视频，“视频的最后，李娜说：‘谢谢你，让我知道，生命的意义，不是完美，而是勇敢。’”

　　林深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想起苏晚日记里的“生命的意义，不是完美，而是勇敢”，想起沈白说的“缺陷是进化的绊脚石”——李娜，是不是“茧房”组织的下一个目标？

　　“小夏，”林深说，“我们马上去S市，找到李娜。”

　　小夏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勘察箱。
　　林深则走到门口，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色甲片——那是苏晚案的遗留物，也是他和“茧房”组织之间的联系。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李娜，阻止“茧房”组织的疯狂实验。

　　S市的郊区，有一片很大的树林。林深和小夏站在树林里，看着周围的景色。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李娜的家，在树林旁边的村子里。”小夏说，“她每天都会来这里救受伤的蝴蝶。”

　　林深点了点头，沿着小路往前走。
　　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说话声：“李娜，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深加快脚步，走到前方，只见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左手小指缺失，正拿着一把枪，指着李娜的太阳穴。
　　李娜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沈白？”林深大声喊道。

　　戴墨镜的女人转过身，正是沈白。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林警官，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林深说，“你杀了我搭档，杀了苏晚、林若，现在又要杀李娜，你以为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沈白笑了笑：“法律？我根本不在乎。我要让人类成为宇宙中最完美的种族，哪怕我死了，我的计划也会继续下去。”

　　“你的计划是什么？”林深问。

　　沈白举起枪，对准李娜：“我要让李娜‘进化’，让她成为‘完美人类’。她的‘缺陷’是‘过度共情’，救了太多受伤的蝴蝶，这样的人，必须被‘净化’。”

　　李娜吓得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救蝴蝶……”

　　林深冲过去，想要抓住沈白的手。
　　沈白转身，开枪打向林深。
　　林深躲开，子弹打在旁边的树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警官，你何必呢？”沈白笑了笑，“李娜是‘不完美的作品’，你必须死。
　　你搭档陈默，也是‘不完美的作品’，他已经死了。
　　你，也一样。”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口袋里的银色甲片，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他想起陈默临终前的话，想起变声器里的女人，想起老周说的“待净化”——陈默，是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他，必须保护李娜。

　　“沈白，你错了。”林深看着她，眼神坚定，“真正的‘完美’，不是剔除缺陷，而是接纳缺陷，依然选择善良。李娜救蝴蝶，是因为她有同情心，这是人类的美德，不是缺陷。”

　　沈白的脸色变了变：“你懂什么？我没有人性，只有‘进化’的信念。
　　我要让人类摆脱‘软弱’，成为星际的主宰！”

　　就在这时，小夏从后面冲过来，用勘察箱砸向沈白的手。
　　沈白吃痛，松开了枪。
　　林深趁机扑过去，抓住了沈白的手臂。小夏拿出手铐，铐住了沈白的手。

　　“林警官，你没事吧？”小夏问。

　　林深摇了摇头，看着沈白：“结束了。”

　　沈白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结束了？不，这才刚刚开始。茧房组织，还有很多成员，他们会继续我的计划，直到所有‘不完美的作品’都被‘净化’。”

　　林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沈白说的是实话，“茧房”组织并没有消失，他们还会继续进行着疯狂的实验。

　　“小夏，”林深说，“把她带回局里，严加审问。”

　　小夏点了点头，押着沈白往外走。
　　林深则走到李娜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李娜摇了摇头，眼泪掉下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

　　“没关系。”林深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要小心，不要再一个人来这里了。”

　　李娜点了点头，跟着林深往外走。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的脸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林深看着李娜的脸，心里一阵发闷。
　　他知道，自己虽然阻止了沈白的疯狂实验，但“茧房”组织并没有消失，他们还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净化”的目标。

　　“林警官，”小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白招了。
　　她说，‘茧房’组织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叫‘老K’的人，他是沈白的父亲，曾经是顶尖生物学家，也是‘人类优化’研究的先驱。”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老K？”

　　“对。”小夏点了点头，“沈白说，老K一直在背后支持她，提供资金和技术。
　　沈白被抓后，老K就消失了，警方正在全力通缉他。”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口袋里的银色甲片，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想起陈教授的日记，想起沈白的话，想起变声器里的女人——“茧房”组织的幕后黑手，是老K，他一直在背后策划着一切，用“净化”为名，进行着疯狂的实验。

　　“小夏，”林深说，“我们马上去查老K的资料。”

　　小夏点了点头，开始操作电脑。
　　林深则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心里一阵发闷。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更大的阴谋，一个更疯狂的组织，可他没有退路——因为他要为苏晚、林若讨回公道，要阻止“茧房”组织的疯狂实验，要保护身边的人。